第476章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遊擊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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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質問,參謀官的頭垂得更低了:
    “非常抱歉,司令官閣下。這支遊擊隊極其狡猾。他們的襲擊異常迅猛突然,火力輸出極為猛烈且短暫,得手後絕不停留,立即借助複雜地形撤退。
    各部別說繳獲武器,就連...就連敵人的屍體都很難留下幾具。他們清理戰場和撤退的速度快得驚人......”
    說著說著,參謀官的聲音越來越小。
    田邊盛武沉默了,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們的戰術、裝備和效率都發生了質的飛躍。
    背後必然得到了海峽對岸安民軍係統性的、強有力的支持和武裝,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再看看他自己的第 25 軍,處境是何等淒涼?
    大本營發來的電報永遠隻有千篇一律的:“堅定守住,就有辦法!”
    而他發去的無數封請求增援、補給武器彈藥糧食的電報,全都如同石沉大海,連一絲漣漪都沒有。
    自從安民軍牢牢掌控了馬六甲海峽的咽喉,再加上呂宋島戰事吃緊,蘇門答臘島就成了一座孤島,再未得到過一兵一卒、一粒大米、一顆子彈的補充。
    田邊盛武此刻還不知道,弟國海軍的脊梁已經在萊特灣被徹底打斷,聯合艦隊名存實亡,隻剩下“大和號”旅館在港口苟延殘喘)。
    唯一值得他慶幸的是,蘇門答臘島土地肥沃,物產豐饒。
    隻要持續不斷地“征糧”,至少還能保證幾萬張嘴不被餓死。
    倉庫裏堆積的製式武器彈藥,以及當初尼德蘭殖民軍投降時留下的大量老舊裝備,也足以支撐他們在島上“堅守”到地老天荒。
    如果隻是被動挨打也算堅守的話。
    至於這“堅定守住”的盡頭在哪裏?
    田邊盛武心裏一片茫然,混一天算一天嘍?
    他隻能無力地揮揮手,用一種連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假裝一切盡在掌控的語氣下令:
    “通知各部,務必提高警惕。嚴禁士兵單獨外出。下鄉執行‘物資收集’任務,最低單位必須加強到中隊連級)規模。並且要配備步兵炮或速射炮提供火力支援。”
    “另外。”他頓了頓,補充道,“為了加強地方治安,有效清剿匪患。再征召一批‘誌願人員’即偽軍)編入‘鄉土防衛義勇軍’吧。
    告訴他們,為蝗軍效力,前途光明。我們答應他們的獨立事宜,一定會完成的,隻是還需要些時間...”
    田邊盛武知道,這不過是飲鴆止渴。
    為了寶貴的石油資源,弟國是絕不會真的讓這些土人獨立的,可他除了這麽做,還有其他什麽辦法呢?
    除了每日準時“打卡”的安民軍轟炸機群和神出鬼沒的第277團。
    此時的尼德蘭屬東身毒群島上,表麵看去,鬼子的統治機器似乎仍在按部就班地運轉,遠未到土崩瓦解的地步。
    高壓之下,一種病態的“秩序”維持著。
    除了張弛,沒人能想象到,兩個爪哇島上的年輕人未來將會執掌這個千島之國的命運。
    在爪哇島北部內一個名叫蘇嘉若的年輕知識分子,正小心翼翼地遊走於鬼子扶植的傀儡組織“民眾力量中心”putera)之中。
    空氣中彌漫著劣質煙草和紙張黴變混合的沉悶氣味。
    蘇嘉若正微微躬著身,用流利得近乎完美的扶桑語,向一位趾高氣揚的鬼子文化顧問匯報一份關於“促進爪哇鄉村教育”的草案。
    由於他外表謙遜溫和,眼神溫順,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謙恭笑容,每一個細微的肢體語言都完美詮釋著“恭順”二字。
    因此他贏得了顧問表麵上的讚許和信任。
    “哈依,渡邊閣下,您的建議非常寶貴,我們一定認真修改,確保符合共榮精神,提升民眾對蝗軍的理解與支持。”
    “嗯,蘇桑,你滴,大大滴好!好好幹!”渡邊顧問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叼著煙卷踱步離開。
    辦公室門關上的瞬間,蘇嘉若臉上那層溫順的麵具如同潮水般褪去。
    他挺直了微躬的脊背,眼神變得銳利而深沉,走到窗邊,目光投向窗外被鬼子巡邏隊和偽軍把守的街道。
    那謙和外表下,一股無與倫比的野心正在熊熊燃燒。
    他利用putera這個平台,巧妙地避開鬼子的嚴密監視,廣泛結交爪哇、蘇門答臘等地的民族主義誌士、宗教領袖和知識分子。
    在那些門窗緊閉、僅有微弱燭光照亮的秘密聚會中,蘇嘉若仿佛換了一個人。
    他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辦事員,而是化身為一位充滿魔力的演說家。
    他壓低聲音,卻字字如驚雷,激情澎湃地闡述著被殖民百年的屈辱,描繪著掙脫尼德蘭、鬼子雙重枷鎖後一個獨立、統一、強大的國家的壯麗藍圖。
    他如同一塊巨大的磁石,將分散的力量悄然凝聚。
    此刻的蟄伏與周旋,正是為了積蓄力量,等待那石破天驚的一刻——成為日後和尼赫魯、納賽爾並列為不結盟運動f4的未來千島之國的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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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爪哇島中部,一個名叫蘇哈吉的年輕人,正經曆著截然不同的塑造。
    他加入了鬼子組建的傀儡地方武裝“鄉土防衛義勇軍”peta),憑借一定的文化基礎和“機靈”,很快混上了一個小小的排長職位。
    在日複一日的殘酷訓練和思想灌輸中,他如饑似渴地吸收著鬼子教官傳授的“武士道精神”和極端軍國主義思想——強調絕對服從、等級森嚴、為“崇高目標”不惜犧牲一切。
    他親眼目睹過鬼子對涉嫌“通敵”村民的殘酷審訊,也曾在教官的命令下,親手揮動鞭子,狠狠抽打那些因體力不支倒下的“懦夫”。
    甚至有一次,他作為行刑隊的一員,麻木地扣動了扳機,處決了一名被指控為遊擊隊提供情報的村民。
    受刑者臨死前的眼神,沒有讓他恐懼,反而在鬼子教官“忠於職守”的讚揚中,他的心底滋生出一種扭曲的“使命感”和融入強權體係的認同感。
    這些經曆,如同淬火的毒液,正一點點浸染著他年輕的心靈,扭曲著他的價值觀。
    此刻的他,正沉浸在掌握一點小權力的虛幻快感中,對鬼子教官描繪的所謂共榮謊言深信不疑,渾然不覺自己正被塑造成未來某種冷酷的強權政治的工具。
    可能就連現在的他自己都想象不到,他未來將會推翻蘇嘉若,日後大權獨攬三十年。
    飛馳的“陸軍一號”專列在夜色中穿行,車廂微微搖晃。
    張弛躺在寬大舒適的豪華臥鋪上,耳邊回蕩著規律的鐵軌轟鳴聲,思緒卻早已飛越海峽,落在了南方的群島上。
    曆史的慣性巨大,但他這隻穿越的蝴蝶,必須扇動翅膀。
    為了蘇門答臘和婆羅洲的油田,張弛絕不能給這兩位年輕人成長的機會。
    飛馳的列車上,張弛躺在豪華大床上,伴隨著列車的搖晃,思緒已經飄到了千裏外的爪哇島上。
    “第277特殊作戰團...”他低聲自語,眼神在黑暗中閃爍光芒。
    這支由林來生擔任顧問,眾多特戰隊員擔任教官,實際已經受安民軍把控,滲透進蘇門答臘的精銳力量,就是他預先埋下的一把尖刀。
    作為盟軍陣營下“活躍的遊擊隊”,他們在打擊日寇的同時,“順便”清除掉一些依附日寇、爪哇本土頑固勢力,甚至是一些關鍵人物本身,這在混亂的戰爭背景下,豈不是合情合理、難以追溯?
    冰冷的計劃在腦海中成型,伴隨著火車單調的搖籃曲,張弛沉沉睡去。
    當他再次睜開眼,清晨的陽光已經透過車窗,照亮了車廂。
    窗外熟悉的景象告訴他,列車已抵達仰光近郊。悠長的汽笛聲劃破清晨的寧靜,專列緩緩駛入仰光中央火車站。
    站台上,早已是人頭攢動,彩旗招展。
    軍樂隊奏響了雄壯的進行曲。
    當張弛一身筆挺的將官常服,在副官和衛兵的簇擁下走出車廂時,熱烈的歡呼聲如同海嘯般撲麵而來。
    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台前排,一群來自當地初等小學的孩子們。
    他們穿著整潔的校服,男孩是短褂長褲,女孩是筒裙和白色上衣,小臉激動得通紅,手裏緊緊攥著剛剛采摘下來的、還帶著晨露的鮮花。
    鮮豔的木槿、潔白的茉莉花環,還有金色紫檀花。
    在老師的組織下,他們排著隊,無論華人還是土人,都用帶著稚嫩口音的普通話喊著歡迎詞,怯生生卻又無比真誠地將手中的花束獻給他們的領袖。
    張弛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發自內心的溫暖笑容。
    他彎下腰,耐心地、一個一個地與這些可愛的孩子們握手,接過他們手中帶著馨香的花束,摸摸他們的頭,輕輕說聲“謝謝”。
    簡短的歡迎儀式後,張弛沒有過多停留。
    他登上等候在站外的黑色防彈轎車,在保衛車隊的護衛下,車隊駛離喧囂的站台,朝著仰光港區方向疾馳而去。
    視察的第一站,將是仰光造船廠。
    那裏,正孕育著南洋海上力量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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