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虎頭清楚知道！他再無還手的可能！
    虎頭不是沒想過王恒是在詐他，但轉念一想。虎頭還是接受了王恒確實能聽到他心跳的這一解釋。王恒這樣的高手！沒必要在這種事上騙他。
    勝負已分！他虎頭這次是徹底輸了！
    不過輸給這樣的高手！虎頭認了。
    想清楚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後！虎頭算是徹底放鬆了下來。
    慢條斯理的說出了王恒想要的東西。
    “我的聯絡人在東城麻子胡同，三十二號院，他叫糊塗三，是個夥夫。他身邊還有沒有人我不知道！隻能你們自己去弄清楚了。”
    虎頭終於吐口了！一旁負責記錄的兩人精神為之一振。這一個小時終於有收獲了。
    兩人一個字都不敢馬虎！記錄完！反複和虎頭核對過後！兩人才圍了上來。
    “王隊，我們現在去抓人嗎？”胡夏將口供拿給王恒過目，詢問著接下來的行動。
    王恒粗略的翻了翻口供！
    “去找老胡把我們的收獲同步一下！看看老胡那裏是什麽安排。要是直接抓捕，不用再來找我，我還有些事情要問虎頭。”
    “是！”胡夏幹脆利落的答應下來！現在胡夏對王恒已經產生了盲目的信任！王恒說什麽就是什麽！胡夏不會再多問一句。
    胡夏隻感覺今晚是他開眼的一晚！捫心自問！胡夏也不算什麽新人新手！
    但王恒這番操作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今天他才算是真見識到什麽是真正的審訊！隻需要這麽簡單的問話，從這些問話中！王恒就能提取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哪怕是虎頭這樣的硬茬！也不能在王恒手上堅持過一個小時！真是讓人歎為觀止的操作。
    胡夏走了！王恒和剩下的那位戰士將地圖收起，做完這些！王恒才重新坐回虎頭對麵！
    “你抽煙嗎？”
    虎頭默默的點頭！王恒給虎頭點了一支，順手將虎頭手上的枷鎖解開，讓虎頭自己抽。
    王恒接著說道：“虎頭謝謝你的配合，我想知道你的任務到底是什麽？能告訴我嗎？”
    虎頭很清楚現在他已經將他的聯絡人賣了！在咬死不鬆口也毫無意義了！反正王恒也能從那人嘴裏問出來。
    虎頭索性就一股腦的將他的任務說了出來。
    本來虎頭的任務是潛入敵後，也就是現在的四九城，尋找機會去刺殺四九城的新市長。之後能造成多少混亂就造成多少混亂。
    但沒多久這項命令就被取消了。
    他的新任務變成了長期潛伏！等待時機！配合四九城潛伏多年的冷棋！進行暗殺和破壞行動。
    “你知道那些冷棋的消息嗎？”
    “具體的消息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行動小組代號桃園。當我在四九城潛伏完畢後！就去找我的聯絡人，啟動桃園小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桃園行動組！這個熟悉的名稱，瞬間激起了王恒的回憶，這個名字他聽過，這桃園行動隊就是在鄭朝陽的哥哥，鄭朝山的領導下工作的行動隊。
    而鄭朝山是保密局手下的王牌行動員！為保密局完成過很多任務！之後多年潛伏在四九城中，以待合適的時間再行啟用！
    現在看來這虎頭來四九城第一項任務就是喚醒桃園行動隊！而他本人大概率是要加入這行動隊，增加這行動隊的戰鬥力！
    王恒努力回想著鄭朝山的桃園小組有那些人！可王恒隻對鄭朝山和最後出現的那個潛伏特務有些印象。
    這段時間忙的王恒頭暈眼花！他還真把鄭朝山的事情忘記了。不過現在想起來也不算太晚！
    隻是王恒有些困擾！要怎麽將鄭朝山的事情處理了！而不影響到鄭朝陽！這是個難題！
    王恒可不想以後鄭朝陽因為他哥哥的這些破事而被連累。
    暫時王恒還真沒什麽好辦法！王恒在想這事要不要告訴田丹，但王恒要怎麽解釋他是怎麽知道鄭朝山是特務的！
    不管了！現在還是先搞清楚眼前的事情！鄭朝山的事以後再說。王恒搞不懂！為什麽藍黨會取消了對四九城新市長的刺殺命令。
    這點王恒有些想不通！
    不過有一點王恒可以確認！虎頭現在的心理防線已經完全崩潰！隻要王恒保持這樣懷柔的方式，就能將虎頭知道的消息全挖出來，
    隻是這虎頭的利用價值已經所剩無幾了！
    王恒自己也點上支煙，慢慢問道：“虎頭，這外號是你自己取得，還是道上的人給你取得諢號？”
    虎頭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這是外號，也是他的名字！從他入江湖的那天開始！這名號就一直跟著他。這個外號也是他過往人生中僅存的一些美好紀念之一。
    虎頭回想起了過往！那些美人，那些美酒，那些他見識過的高手！武學！他的瀟灑人生。
    這些從今晚之後！想來他是再也看不到了。
    虎頭有些頹廢的抽著煙，這支煙他抽的格外的慢。風抽的都比他要多。
    “這外號是我師傅給我取得，我師父說！打他見到我的時候！就看我虎頭虎腦的！也是見我長得可愛！他才把我從廟會上帶了回去！要不然我早就凍死在廟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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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他老人家把我帶回來！在我身上也沒找到什麽信物！也不知道我叫什麽！就讓我跟著他姓！名字叫就叫李虎頭。”
    當時很多人都相信賤名好養活，也不知道這種說法的來源是什麽，但當時確實有很多人都是這麽給自家孩子起名字的。
    有很多多人家養不活孩子，會把孩子在開廟會或者是別的熱鬧時節。將孩子丟在人多熱鬧的地方！這孩子身邊一般會放些信物或是些值錢的玩意。
    有的對孩子有感情的！還會將孩子的姓名，出生年月寫下來。放在孩子身邊。
    讓撿了孩子的人家也知道這孩子什麽時候出生的！多大了！
    李虎頭，這個名字聽起來還挺霸氣的，老虎山中霸王！這虎頭之後也確實上山做了土匪。倒也算是合上了這名字。
    “說說你是怎麽加入藍黨的吧？”
    “我？”
    虎頭有些不確定！他不明白為什麽王恒會關心這個。這些對他有什麽幫助嗎！
    虎頭本能的思考著王恒為什麽要這麽問！半晌他才反應過來！他把關鍵的消息都已經說了！現在怎麽還在這些細枝末節上猶猶豫豫的。真是平白招人笑話。
    虎頭偷偷看了王恒一眼！見王恒沒什麽嘲笑的意思！
    虎頭搖了搖腦袋，接著一五一十的將他的過往講了出來。
    他師父去世後！他用盡家中積蓄給師傅辦了後事，這爺倆相依為命多年！都是靠一些零散的小活糊口，家中沒什麽錢！在辦完喪事後！家裏也算是破產了！
    虎頭師父無兒無女！師娘早些年也病死了！現今就隻有虎頭一個人還活著。
    之後幾年！他在家鄉迷茫的過了一段時間！偶然間！虎頭剛好遇到了下山打秋風的土匪！虎頭將這些土匪打殺回去，卻招致了更多的土匪下山報複。
    這些年月土匪打秋風是有規矩的！對附近的村莊隻會說來借一些糧食！不會動村裏的姑娘。而村裏收糧後！也會準備一些糧食，用來應對這樣的情況。
    可虎頭並不知道這些！他們一家都是武把式，不做農活！
    村裏的鄉裏鄉親！知道這事後！也對虎頭有些埋怨！甚至想要將虎頭綁起來！交出去！免去這場禍事。
    後來虎頭被有些交情的同村人告知了這件事！虎頭在山匪沒來之前！狠狠的報複了鄉裏鄉親的白眼狼！村裏的那些老人大多被虎頭殺了！
    反而是那些年輕人！因為在村裏開會的時候幫虎頭說過話！反而在這時免去了殺身之禍。
    也是從這之後！虎頭開始了他亡命天涯的旅程！
    城裏的官老爺知道手下的村子出了這麽大的事！本以為是山上的土匪沒守規矩！要找山匪要個說法！後來得知是他們村裏的人自己幹的。
    官老爺找人上山！白白花了錢！氣不過的官老爺，直接將虎頭掛上了通緝令！
    虎頭的罪名成了殺人狂！無辜屠殺村中老人十餘人！
    隨著通緝令傳開！虎頭在附近的村莊，城市都混不下去了！隻好上山加入了山匪一夥。
    像虎頭這樣的人，對那些山匪來說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虎頭很順利的融入了山匪大家庭。很快就坐上了教頭的職位，這也是虎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後來鬼子開始了全麵戰爭！虎頭他所在的那些山匪被鬼子的連隊剿滅！
    虎頭和一些山匪逃過一劫！逃命之際！虎頭他們被藍黨的部隊發現！問清情況後！藍黨的部隊將虎頭吸納進部隊當中。
    虎頭在山上的幾年練就了一身好武藝！拿著步槍百米開外！指哪打哪！活脫脫的神槍手！有這身手，在部隊上虎頭很受重視，沒多久就成了班長。
    後來他的存在被軍隊中的保密局特務知曉！特務也看上了虎頭這年輕人！特務上報後！保密局的一位高層親自將他從部隊中挖了出來！接著進行了好幾個月的培訓！
    從此虎頭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藍黨的一把尖刀！隻是這尖刀之前還是捅向鬼子的，後來這刀口就是針對藍黨的了。
    聽完虎頭的經曆！王恒忍不住的有些唏噓！時也命也！
    對那些村民來說虎頭這樣的異類，是會讓他們死人的不安定因素，所以那些老人才想將虎頭這樣的外來人清除。他們也知道與虎豹為鄰是什麽下場。
    大家都吃得上飯的時候！這些土匪會守規矩！但一旦遇上荒年，這些土匪會做什麽可就不一定了！
    虎頭選擇反抗那些村老，在王恒看來也不全是虎頭的問題！雖然虎頭做的有些莽撞！但總不能讓人活該受欺負。
    要是當時虎頭那些潰兵！遇上的是藍黨的遊擊隊！那他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命運弄人啊！
    “你有什麽想吃的，或是什麽想喝的，告訴我！”
    虎頭微微咧嘴笑了起來。
    “我想吃大餅了，好些年沒有吃過了！就是那種烙的外皮很焦的那種。要是在有些紅燒肉就太美了！”
    王恒點了點頭！就準備去找人弄！
    看著王恒的動作！虎頭不由的有些感慨！紅黨的這些人是真講究啊！他現在已經毫無利用價值了！這紅黨的人還是願意遵守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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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頭靠在審訊椅上！望著單麵鏡，癡癡的發著呆！
    有時他也會想，要是當初他沒有報複鄉裏，現在的他會不會不是這麽一個結局！他會不會過上不一樣的日子！像是師父那樣找一個地方教人習武！
    買些土地！借給別人去種，過著安定而祥和的日子。娶妻生子……。
    但虎頭也清楚！要是讓他再選一次！他還是會選擇報複那些鄉裏的白眼狼！他怎麽都想不明白！這些村老為什麽要把刀口對準他！而不是那些山匪！
    這口惡氣他要是不出了！他這輩子的念頭都不會通達。
    就像是虎頭師父教他習武的時候，叮囑過他的話。
    ‘習武之人要養一口惡氣！這口氣不是要讓你去做惡！是要你遇到不平事時！能有勇氣去反抗！去幫助他人。’
    虎頭也是按照他師父的話去做的！在這之前他從未靠著武力去欺壓過同村的人！隻是這一次動手帶來的後果，超出了虎頭的想象。
    當時虎頭想的也隻是將這些土匪打殺回去！讓他們知道這村裏有能人！來這裏打秋風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年少的虎頭怎麽知道這裏麵的彎彎繞繞。村子的排外，村老可能會犧牲他來安穩村子的想法。這些都是虎頭不知道的。
    他怎麽選都是錯的！甚至可以說他之後再怎麽做！最後他麵臨的最好結局大概就是被趕出村子。
    孤身一人的虎頭，在村老看來就是塊上好的肥肉。怎麽做都是他們說了算。
    隻是這些村老不會明白！練武之人胸口的這口惡氣，是怎麽樣的存在。
    虎頭終究不會改變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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