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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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祥號艦橋的警報聲像催命符般刺耳,
紅色警示燈在李鐵臉上投下斑駁陰影。
他死死攥著操作台邊緣,指節泛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星圖。
“全速前進!必須在神人突破防線前趕回天民國!”
他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勁。
“委員長!緊急通訊!”
通訊員突然大喊,全息屏幕上跳出焚雲的投影。
畫麵裏,焚雲的實驗服被撕的七零八落,
頭發淩亂地黏在染血的臉上,身後還傳來密集的爆炸聲。
“李鐵!聽我說!”
她喘著粗氣,將一份文件和閃爍藍光的藍圖甩到屏幕上,
“綠溪防線已破,我們正退往新京錨點。
這是錨點發生器的製作圖,你立刻帶去西大陸!”
李鐵瞳孔驟縮:“你們怎麽辦?綠溪的部隊……”
“來不及了!”
焚雲打斷他,她眼睛裏布滿血絲,不甘卻又堅毅,
“駐守綠溪的兄弟們…… 已經拚到最後一人。
我和賀左商量過,要帶剩下的人進秘境。
但沒有西大陸的錨點接應,我們永遠出不來!”
她的聲音突然哽咽,
“李鐵,那些守在秘境門外的戰士,都做好了死的準備。
他們用命換來的時間,不能白費!”
艦橋陷入死寂,隻有警報聲還在回蕩。
李鐵顫抖著伸手觸碰投影,卻隻摸到冰冷的空氣。
“我明白了。”
李鐵收回手,緩緩握緊拳頭,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狀的血痕,
“你們一定要活著進秘境。我發誓,一定會在西大陸建好錨點。”
焚雲勉強扯出個笑容:“那就…… 拜托了。”
投影突然閃爍幾下,徹底消失。
李鐵盯著空白的屏幕,耳邊仿佛還回蕩著戰場的轟鳴。
他低頭看著那份藍圖,尚未試驗過的設計圖上,
每一道線條都像是用戰士們的鮮血畫成。
艦橋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每個操作員的動作都帶著悲壯。
他們都知道,此刻在天民國,無數同胞正在用生命為他們爭取時間。
而李鐵站在指揮台前,望著茫茫星海,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
他癱坐在明祥號艦橋的指揮椅上,
麵前的全息屏幕不斷刷新著戰損數據。
駐守綠溪的集團軍標識,
從密密麻麻的藍色光點,
到如今隻剩零星幾點在閃爍,
最後連這點光芒也在他眼前逐一熄滅。
“綠溪防線已全滅,殘餘部隊正在向秘境門集結。”
副官的聲音帶著哭腔,卻讓李鐵從恍惚中驚醒。
他顫抖著點開下一份報告,
天民國武器庫的能量讀數歸零,
獲取神光的通道圖標變成刺目的灰色。
“最後一批神光資源已裝車,預計 72 小時後抵達西大陸。”
文字下方還附著焚雲潦草的批注:
“李鐵,這是我們最後的家底了。”
“委員長!” 通訊兵突然喊道,
“楚天行外長緊急通訊!”
李鐵猛地起身,卻在看到屏幕上楚天行紅腫的雙眼時,心髒重重一沉。
“魏書賢和張昊…… 為了掩護平民撤退,犧牲了。”
短短一句話,讓李鐵的膝蓋一軟,扶住操作台才勉強站穩。
記憶突然翻湧。
天回宗一戰後,張昊在語音通話裏的聲音還帶著爽朗的笑:
“老李,等我把天民國的邊防線守得固若金湯,咱們好好喝一頓!”
可如今,那個和自己淵源複雜的好友,永遠留在了戰場。
“李委員長!” 趙橫衝過來扶住他,
“不要在這個時候倒下!焚雲他們馬上就要進秘境了!”
趙橫曾經也是張昊的家仆,此時張昊的逝世,最難過的應該是他。
可他依然強忍著悲痛,支撐著李鐵搖搖欲墜的身體。
李鐵盯著星圖上閃爍的新京錨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進秘境的危險人盡皆知。
雖是天材地寶取之不盡的天賜寶藏,當也是凶惡妖獸的誕生之地。
再加之秘境中時間流速之混亂不堪。
他不敢想,等他在西大陸建好錨點,
秘境裏會過去多少年,焚雲和賀左他們還能不能活著出來。
“天民國的希望在我們身上,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
周通突然開口,這位向來沉穩的研究員眼眶通紅,
“我們需要盡快回到西大陸,研製錨點,喚回秘境守衛部隊,那是我們保存的火種!”
艦橋陷入死寂。
李鐵望著窗外漆黑的天空,耳邊仿佛響起了綠溪戰場上的槍炮聲,還有張昊最後的誓言。
許久,他閉上眼,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傳令下去,全速前往西大陸。
通知科研部,集中所有力量研究錨點發生器。”
“那國內的百姓……” 有人小聲問。
李鐵睜開眼,目光掃過艦橋上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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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東西兩陸接應部隊,不惜一切代價保護百姓撤離。
至於我們……”
他揉擦著製服上的天民國軍徽,
“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把神人趕出這片大陸!”
綠溪防線失守的消息像瘟疫般傳開時,天民國的城市已陷入混亂。
深夜的新京街頭,軍車的喇叭聲、百姓的哭喊聲
與廣播裏李鐵沙啞的撤離通告交織在一起。
“所有民眾立即前往指定集合點!重複,立即撤離!”
八歲的小雨死死抱住母親王秀蘭的腿,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娘,阿爹說去前線打壞人,怎麽還不回來?”
王秀蘭喉嚨發緊,丈夫隨綠溪集團軍出征後便沒了音信,
她強擠出笑容,把最後一塊幹糧塞進女兒手裏:
“阿爹打完勝仗就會回來,咱們先跟著部隊去安全的地方。”
路邊,一個年輕戰士突然轉身,
將自己的水壺塞給拄著拐杖的老人:
“大爺,拿著!路上多喝水!”
老人顫抖著接過水壺,渾濁的眼裏滿是感激:
“好孩子,你也要活著回來啊!”
僅僅七天,神人便踏遍了天民國的每一寸土地。
曾經繁華的城市淪為廢墟,
神人製造的神化者如蝗蟲般撲向周邊勢力。
在連營縣,一個不知名的小宗門的長老跪在神人麵前,渾身發抖:
“我們願尊歐陽極徒大人為仙帝,隻求饒過宗門上下!”
他身後,幾名年輕弟子握緊拳頭,卻被長老用眼神製止。
可換來的依舊是神人無情的屠殺。
而在百裏之外的蒼岩山,天刃宗掌門蕭烈揮劍斬向神化者,怒吼道:
“就算戰至最後一人,也絕不向這些怪物低頭!”
可神化者前赴後繼,弟子們身上傷痕累累,
三弟子林青為保護師妹,
硬生生用身體擋下一道致命攻擊,鮮血濺在師妹臉上:
“快走... 別回頭!”
穆羅宗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穆羅宗主站在宗門大殿前,
望著山下不斷逼近的神化者大軍,白發被風吹得淩亂。
“傳我命令,所有典籍法寶立即裝箱!”
他轉身看向弟子們,眼神中滿是不舍與決絕,
“這座仙山守了萬年,但保住傳承比什麽都重要!”
大弟子林嶽握緊長劍,眼眶通紅:
“宗主!讓我留下斷後!宗門就是我的家,我怎能苟且偷生!”
穆羅宗主抬手按住他的肩膀,聲音低沉:
“傻孩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帶著師弟師妹們去和天民國的東行集團軍匯合,
他們需要我們的力量。”
他望向遠方,喃喃道,
“天民國待我們不薄,如今他們有難,
我們就算拚了命,也要護好那些百姓……”
撤離途中,穆羅宗的弟子們駕駛著改裝過的運載卡車,
看到路邊的難民就停下來。
女弟子蘇瑤打開車門,伸手去拉一個抱著嬰兒的婦女:
“快上車!我們送你們去安全的地方!”
婦女卻猶豫著:“你們宗門也在逃命,何苦帶著我們拖累……”
“說什麽拖累!” 蘇瑤眼含熱淚,
“天民國教我們‘民為邦本’,今日你們就是我們的家人!”
與此同時,南大陸暗處的勢力也在悄然變動。
不到一個月,南大陸的地圖上,紅色的威脅區域幾乎覆蓋了全境。
當最後一個抵抗據點被攻破時,
幸存的修士望著天空中懸浮的神人,終於明白:
這片大陸,已經落入了這群怪物的手中。
在東行撤離的隊伍裏,王秀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
那是丈夫的戰友,他帶來了一個藏在血衣裏的平安符,
上麵歪歪扭扭寫著 “等我回家”。
當神人入侵天民國的消息傳到西大陸時,新修建的聖城廣場內
鍾樓正敲響第八聲晨鍾。
穿著補丁布衣的老婦人攥著發黴的麵包,
對圍坐在救濟站的流民們喃喃道:
“聽說天民國的大炮都打不穿神人的皮膚,咱們拿什麽去擋?”
她身旁的少年突然把木碗摔在地上:
“反正都是餓死,不如賭一把!說不定神人會分給我們糧食!”
在剛剛經曆了魔族大戰的西大陸中。
作為仙士宗門代表的四大家族已經決定退隱,
不再管理西大陸凡人相關事務。
而西大陸權力的爭奪又來到了降星斯坦和超日兩大凡人家族手中。
而在城西的高貴莊園裏,
降星斯坦家族的家主馬哈茂德正做著全新的盤算。
“即便是天民國也無法應對嗎?”
他轉動著翡翠戒指,眼神陰鷙,
“傳令下去,把囤積的物資再藏深些,等神人收拾完南大陸,說不定能談個好價錢。”
隔壁超日家族的會議室裏,家主普什亞米多將戰報摔在桌上:
“立刻聯係天民國西行軍,就說我們願意‘全力支持重建’—— 但重建後的西大陸,得姓超日!”
街頭巷尾,關於神人的傳言越傳越邪乎。
酒館裏,醉醺醺的傭兵拍著桌子大喊:
“我表哥的侄子在天民國當逃兵,
說神人會把人丟進發光的大鍋裏煮!”
說書人驚堂木一拍,添油加醋道:
“那怪物隨手一揮,整座城就成了廢墟!”
人群中突然有人尖叫:“與其被怪物殺,不如主動投降!”
這話引來一陣附和,卻被角落裏的老兵怒吼打斷:
“放屁!當年打魔族時,你們也是這麽說的?!”
恐慌最嚴重的要數邊境小鎮。
鎮長顫抖著舉起白旗號召眾人投降,卻被憤怒的鐵匠一腳踢翻:
“天民國幫我們修水利、辦學校,
現在他們有難,我們就當縮頭烏龜?!”
兩撥人在廣場上扭打起來,直到士兵鳴槍示警才勉強分開。
這段時間裏,所有人眾說紛紜,氣氛既壓抑,又激進。
反抗者,投降者各執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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