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震撼了高陽。
    他泡在水中，看著冰層中的黑影，呆愣了許久。
    直到小石頭喊他，“喂，泡在水裏不冷嗎？”
    高陽聽到小石頭的喊聲才反應過來，迅速遊到岸邊。
    剛上岸，冷意席卷而來。
    高陽運轉純陽功法，烘幹了衣服，將體溫恢複到正常。
    在這裏，光是維持體溫就需要極大的消耗，凶險程度不亞於三不管地帶的十大凶地。
    他走近了，才發現這些黑影竟然都是蠻族。
    這些蠻族看起來更加猙獰，比起人，更像是獸。
    地表漂浮著寒氣，好似仙界，但高陽隻是停留了一會兒，雙腿就凍成了冰。
    他邁出一步，冰晶粉碎，重新化作白霧，好似有生命一般，伺機而動。
    小石頭見高陽對冰層中的生物感興趣，解釋說，“寒淵我隻來過一次，被追殺的時候落到這裏，多虧山神救了我一命，賜予我寒冰親和的能力，否則那天我已經凍死了。
    這裏的蠻族，應該是現在蠻族的先祖，來自新曆之前。
    那個時候妖獸橫行，食物很多，他們以獵殺遠古生物為食。
    曾經還有人認為，蠻族是我們的先祖。
    不過後來才明白，蠻族是在獵殺我們先祖。
    那個時候的人類實在太過渺小，處於食物鏈的最底端，偶爾有一些人類能修煉到渡劫期，但也不過是勉強維生而已。
    這些上古人族，對於我們來說也是敵人。
    他們蠻橫，凶殘，在當時的大環境下，隻有這樣的人才能生存下來。
    對比起來，我們現在的生活，哪怕身處極北之地，麵臨蠻族的威脅，也是好上太多了。”
    高陽聽小石頭說這些，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小石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山神和我說的，山神是從上古時代活下來的，或者用他自己的話說，是苟且偷生下來的。
    那些不願意苟且的人，全都死在了那場仙劫當中。
    聽山神說，當時眾仙隕落，宛若世界末日。
    每一個仙都代表一個天道法則，他們的隕落，天道也就崩了。
    天道崩潰，這方天地裂開，靈氣逸散，仙人外逃。
    所以，就隻剩下一些苟延殘喘，苟且偷生的廢物，還活了下來。
    寒淵，就是當初被仙人之力波及到，裂開的一道縫隙。
    許多死去的仙人屍骨，法器，道韻法則，都落在了這裏。
    這些東西逐漸被極寒封住，法則之力化作寒氣，形成了如今的極北之地。
    這些，是山神的原話。”
    小石頭說的話中，信息實在太多，高陽需要時間消化。
    小石頭催促道，“時間不多了，我們先進去吧。”
    高陽跟著小石頭進入其中一個裂縫。
    進入後，寒意更甚，高陽的純陽之火都抵擋不住寒冷。
    無奈之下，高陽隻能激活七煞，用氣血和真氣一同抵禦。
    小石頭看起來也很冷，不過沒有高陽這般狼狽，正如他所說，山神給了他對寒氣的親和力，導致他對寒氣的抵抗力比高陽強上很多。
    這裏都是法則之力，高陽還沒進入渡劫期，無法抵禦也算正常。
    反倒是他能抗住，讓小石頭有些詫異。
    這樣的肉體強度，恐怕尋常的合體境都難以殺死他。
    兩人沿著裂縫中前進了快兩公裏，眼前漆黑，寒氣布滿了整個通道。
    高陽的眼前什麽都看不到，白茫茫一片。
    他們的距離超過十米，就難以感知。
    這些寒氣，還有隔絕神識的效果。
    就在穿過一處狹窄的時候，高陽忽然感覺到一股冷意從頭到腳。
    他的靈台綻放出光芒，法相自動激活，背後一龍一虎浮現，龍咆虎嘯聲中，寒氣暫時被吹散。
    在高陽的頭頂，一個一米多長的藍色多足蟲趴在上麵，一張大嘴能吞噬人的頭顱，朝著高陽跳了下來。
    高陽手中光芒一閃，拳刃戴在手上。
    這裏的空間太小，屠龍斧沒有辦法揮動，拳刃更加好用。
    噗嗤……
    拳刃刺穿了抱臉蟲的身體，藍色的血液噴在高陽的身上。
    一股冰寒之意，順著高陽的皮膚進入經脈中。
    他的經脈被凍結，真氣無法流通，催動時，傳來一陣劇痛。
    高陽立刻停止催動真氣，改用氣血。
    氣血衝破寒冰，他的身體燃燒起來，體表一層白色的純陽之火，將藍色的血液融化。
    吱吱吱……
    剛剛的攻擊隻是開胃菜，高陽抬起頭，看到前方的一排洞窟中，全都懸掛著這種抱臉蟲。
    他的臉色一沉。
    抱臉蟲從洞窟上方落下，朝著兩人發起進攻。
    小石頭擋在前方，岩石鎧甲護住身體，拳頭每次砸落，都能將一隻抱臉蟲砸成肉醬。
    很快，地麵上就覆蓋了一層藍色的晶體。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藍色晶體的下麵，有一群東西在快速接近，似乎是被抱臉蟲的血液所吸引。
    用了快半個時辰，他們才將抱臉蟲殺幹淨。
    高陽的身體幾乎被凍僵，體表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霜，他幾次用氣血去衝，都無法融化。
    他不僅要抵禦寒氣，還要戰鬥，高陽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體力竟然不夠用，大口的喘息著。
    他靠在冰壁上休息。
    這時，他的餘光無意間掃過地麵的藍色冰晶，下方似乎有一個巨大的黑影在蠕動。
    高陽發愣片刻，意識到下方還有危險，朝著小石頭大喊，“快跑！”
    小石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知道高陽肯定不會無故放矢，他肯定是發現了危險，悶頭往前跑。
    兩人剛跑出去百餘米，腳下的冰層忽然碎裂，一張大嘴從下方張開，下方竟然是一頭直徑數百米寬的巨大抱臉蟲。
    高陽腳下一空，就要落入抱臉蟲的口中。
    他用力將拳刃插入冰壁，張開嘴，朝著下方噴出一口純陽之火。
    可是下方的抱臉蟲太大一隻，隻是口中散發出來的寒氣，就將純陽之火熄滅。
    高陽雙手交替往上爬。
    另一邊，小石頭狼狽的手腳並用的爬到安全地帶，回頭看到高陽懸掛在空中，下方的大嘴在靠近。
    他急中生智，一拳砸向另一側的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