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爾薩也是長舒一口氣。
    他雖然有把握，但也是在賭。
    他了解先祖的脾氣，唯一的變數就是大祭司。
    好在，大祭司和他意料的一樣，很蠢。
    否則也不會將蠻族帶到一個坑，又帶去另一個坑。
    一個蠢人，當了全族最高的話事人，那這個種族就距離滅亡那不遠了。
    畢竟，壞人隻能害幾個人。
    蠢人，能害了一個集體。
    這也是則爾薩為什麽一定要取代大祭司的原因。
    高陽也同樣想到了這個問題，他看向則爾薩的目光多了幾分忌憚。
    這個家夥，太聰明了，不像蠻族，倒是像人類。
    高陽開始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說實話，在寒淵下麵，他到底記得多少。
    他能有今天，一定和在寒淵下麵經曆的事情有關係。
    高陽從來不認為世界的主角隻有自己一個，每個人，都是主角。
    他們的奇遇，隨便讓一個作者來寫，都可能寫出一本書來。
    而那些沒有奇遇的，已經死了，沒有寫的價值。
    則爾薩對上的高陽的目光，高陽立刻低垂眼眸，避開對視。
    則爾薩說道，“我已經保住你了，我們的時間還有半年，如果半年內，我無法取代大祭司的位置，你我都要遭到蠻族先祖的追殺。
    無論我們在哪，都躲不過。”
    高陽看向則爾薩，“我怎麽感覺，我中計了。”
    則爾薩沒有否認，“但是對你並沒有壞處，不是嗎？”
    高陽在心裏默默的說，“對我有好處，但是對整個人類，是壞處。”
    高陽已經在計劃，到時候怎麽說了則爾薩，避免他返回極北之地，統領蠻族卷土重來。
    接下來的時間，高陽一直都在修煉。
    無論是信仰之力，還是自身的修煉都沒落下。
    高陽厚積薄發，很快來到了出竅境後期。
    距離大圓滿，也隻是時間問題。
    合體境的瓶頸，在老嫗和老頭子的指導下，已經消失不見。
    隻要他能進入大圓滿，就可以順利進入合體境。
    就在他們航行的第八天，柳風敲響房門，“城主，海豚灣群島到了。”
    高陽走出房間，天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濛濛細雨，他們站在甲板上，遠處出現了一小片陸地。
    這是高陽第一次見到中洲之外的陸地，還是海洋上的島嶼。
    這些島嶼像是漂浮在海麵上的綠色浮冰，似乎隨時可能被海水淹沒。
    艦隊靠近島嶼，士兵下船，開始警戒。
    高陽也跟著下船，踩在柔軟的沙灘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他還有些不習慣。
    柳風帶著高陽來到一片礁石，指著最大那塊礁石說，“留言就在上麵。”
    高陽走上去，看到了學姐的留言。
    他摩擦著字體，想象得到學姐刻好這些字後，掐著腰，麵對著大海的模樣。
    大海茫茫，高陽已經看不到來時的陸地，學姐會去哪裏？
    他無從找起。
    可以想象，柳風為了找到她們留下來的痕跡，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柳風說，“城主，我們要停留修整一段時間，您可以在船上休息，也可以在島上逛一逛。”
    高陽單頭，“嗯，我到附近轉轉吧。”
    柳風喊來一名士兵，“小劉啊，你陪著城主到附近走一走。”
    小劉聽說是陪城主，眉開眼笑，“是！大人！”
    高陽帶著則爾薩和阿拉圖一起，他們留下來如果發生什麽事情，沒有人能阻止。
    沿著島嶼邊緣轉了轉，高陽看到海邊趴著一個人。
    他剛準備過去，小劉攔住他，“大人，別過去，這個人可能是海妖偽裝的。”
    高陽點頭，“我知道了，放心，過去看看。”
    有小劉的提醒，高陽慢慢靠近。
    走到那個人身邊，高陽抬起手，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
    忽然，那個人的背後裂開，整個後背化作一張嘴，想要把高陽吞噬。
    高陽的體表生長出鱗片，任由那張嘴咬住自己的手臂。
    哢噠！
    牙齒和鱗片碰撞，沒有咬穿，力道大概和金丹期的妖獸一樣大。
    那張大嘴咬不動手臂，鬆開後，轉身就要朝著海水中逃走。
    高陽伸手抓住他的後背。
    可緊接著，那個東西就一溜煙的鑽到裏水中，隻留下一張人皮。
    高陽有些驚愕，愣在原地。
    他還以為是類人的生物，沒想到是用人皮賴偽裝。
    小劉緊張的問，“城主大人，您沒事吧？”
    高陽將人皮撈起來，張開嘴，吐出一口陽火將其燒毀，說道，“沒事，我們走吧。”
    接下來的路上，高陽又一次遇到了人皮海妖，他再次燒毀了人皮。
    小劉說，“島上這東西算是少的，而且他們就是今年才出現，當時我們荒城附近的海域，間隔五米就有一隻，我們的士兵最初不知道，被吃了好多人。”
    高陽卻在意另一個問題，“這麽多人皮，哪來的？”
    小劉搖搖頭，“不知道，這些人皮我們拿回去檢驗過，確實是真的人皮，不過他們似乎和我們有些不同。
    他們的人皮普遍比較短小，隻有五尺左右。”
    五尺，也就是一米六多一點。
    高陽不禁想到，另一個世界中的兩個國家。
    其中一個國家，身材矮小，日出東方。
    還有一個國家，男性特征短小，擅長偷盜。
    小劉說的應當是日出東方的國家。
    不過在這個世界，另一個世界的地圖肯定無法使用，但並不妨礙高陽想出一個假想敵。
    在遙遠的東邊的海域中，有一個生活在島上的國家，他們國家被海妖攻下，大量的人類死亡，於是就多出了這些人皮。
    海妖披著人皮，漂洋過海，來到了東海。
    用人皮來獵殺人類。
    他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小劉提醒道，“城主，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吧。”
    高陽點頭，“還，我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察覺到十幾道帶著殺意的氣息鎖定了自己。
    他立刻提醒，“小劉，有危險，小心！”
    他話音剛落，沙子下方，十幾個海族士兵衝出，手持三叉戟，刺穿了小劉的脖子。
    海族士兵將他舉過頭頂，鮮血順著三叉戟流下，海族張開嘴巴，讓血液滴落在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