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古墓深處遇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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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頭太極魚在地麵滾出半丈遠,沾滿青苔的紋路突然泛起瑩瑩青光。
我盯著那柄真武劍柄上的紅綢,喉嚨像是被塞了團浸透冰水的棉花。
三十年前失蹤的七師叔祖,正是被太師父親手套上這種雲紋纏枝的冠禮綢帶。
"青書你看石龕後麵!"
黎婉的驚呼聲被驟然掀起的罡風絞碎。
我拽著她往右側撲倒的瞬間,三支玄鐵箭矢擦著耳畔釘入石壁,箭尾雕著的太極圖竟與黎婉斷簪上的紋路分毫不差。
身後傳來金石相撞的悶響,七十二盞青銅燈突然同時爆出三尺高的火苗。
那個陰惻惻的笑聲又響起來了。
這次我聽得真切,笑聲裏裹著武當梯雲縱特有的九轉回環氣勁。
火光照亮的甬道盡頭,有道佝僂的身影正在慢慢直起腰身——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具披著道袍的青銅傀儡。
它左手指節掛著半截斷裂的拂塵,右手卻握著柄與石龕中一模一樣的真武劍。
"三...三清在上。"黎婉的銀簪在地上叮當作響,她突然死死抓住我手腕,"那是紫霄宮前年失竊的玄鐵傀儡!
張真人親手打造的守山獸怎麽會..."
話未說完,傀儡道袍下突然炸開三十六道寒光。
我抱著黎婉滾向石龕後方,暗器打在青石板上迸濺的火星竟勾勒出完整的太極兩儀圖。
傀儡的劍鋒擦著石龕邊緣劃過,鏽跡斑斑的劍身突然亮起猩紅紋路,那走勢分明是武當繞指柔劍法的起手式。
"小心它劍招變化!"黎婉突然推開我,袖中甩出七枚銅錢擊向傀儡膝彎。
銅錢撞在玄鐵關節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傀儡的動作卻詭異地停滯半息——正是武當弟子切磋時常用的"七星鎖雲"手法。
我突然想起石壁上那些帶著殺機的劍痕。
當傀儡再次揮劍時,我故意用雲龍探爪扣向它膻中穴。
果然那鏽劍中途變招,本該直取咽喉的殺招突然轉為挑腕的虛招,劍鋒上紅光暴漲三寸。
"它隻會破解武當功夫!"我扯著黎婉往劍痕密布的牆壁退去,後背突然觸到某種凹凸的刻痕。
那些帶著血腥氣的劍招在火光中竟組成連綿的圖譜,最深處刻著半句褪色的口訣——"真武蕩魔,須得..."
傀儡的劍風劈碎了後半截石刻。
黎婉突然悶哼一聲,她為替我擋下斜刺裏飛來的半截拂塵,左肩被玄鐵絲劃開三寸長的傷口。
血腥味刺激得傀儡眼中幽光大盛,它棄劍用掌,使出的赫然是武當綿掌第三式的"推山填海"。
"別用本門武功!"我攬著黎婉的腰騰空翻轉,靴底擦著傀儡掌風掠過時,突然瞥見它道袍內襟繡著半枚青蓮。
三十年前七師叔祖下山除魔前,曾在紫霄宮留下"青蓮照影"的絕筆——那本該隨著他屍骨永遠埋在昆侖雪穀。
黎婉染血的指尖突然按在我眉心:"還記得在漢水畔我教你的龜蛇盤嗎?"她氣息紊亂,眼睛卻亮得嚇人,"當年張真人觀龜蛇相鬥創出真武七截陣,你說過這墓裏的機關都是..."
傀儡的咆哮聲震落簌簌石屑。
我望著牆壁上殘缺的劍訣,突然抓住她冰涼的手按在某個劍痕轉折處。
當傀儡再次使出梯雲縱身法撲來時,我故意用最笨拙的少林長拳迎上去,卻在拳鋒觸及它道袍的瞬間,借著黎婉手指牽引的力道突然變招。
石壁突然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
那些深淺不一的劍痕像是活過來般在青磚上遊走,真武劍的鏽跡簌簌剝落,露出劍脊上蜿蜒的血槽。
傀儡的掌風離我咽喉隻剩半寸時,黎婉突然將斷簪刺進它肘關節的機括縫隙。
"就是現在!"她染血的裙裾在罡風中綻開如雪浪,"用龜蛇盤的纏勁!"
我扣住傀儡腕脈的瞬間,突然摸到某種熟悉的經絡走向。
這具玄鐵鑄造的身軀裏,竟藏著活人般溫熱的血脈跳動。
當它眼中幽光轉為赤紅時,我終於看清道袍領口處那個被劍痕劃破的刺青——是七師叔祖的掌門金印紋樣。
指腹下的脈象讓我渾身發冷。
這具玄鐵傀儡的經絡竟與活人無異,膻中穴湧動的真氣甚至帶著武當純陽功特有的炙熱。
黎婉的斷簪卡在機簧裏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傀儡眼中的赤色幽光突然暴漲,映出它脖頸處青黑色的血管紋路。
"接著!"黎婉突然甩來半截拂塵絲。
我淩空抄住這銀白細線纏住傀儡手腕,卻在發力時驚覺對方使的竟是武當纏絲勁。
兩股同源的力道在青銅甬道中炸開氣浪,七十二盞長明燈的火焰同時彎折成詭異的弧度。
傀儡突然張口噴出腥臭的黑霧。
我拽著黎婉貼地滑出三丈,後腦勺撞在刻滿劍痕的石壁上。
那些深淺不一的劃痕突然泛起青光,像是被鮮血喚醒的毒蛇般扭曲遊走。
黎染血的指尖劃過某個卦位,殘缺的劍訣竟在石屑紛飛中自行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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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位踏巽,離宮鎖坤!"她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
猩紅的血珠懸停在劍痕交織的羅網中,竟與傀儡道袍上的青蓮紋路遙相呼應。
我望著石壁上突然清晰的"真武蕩魔"四字,丹田突然湧起灼熱的真氣——是那夜在紫霄宮暗門偷學的"龜息龍吟"!
傀儡的玄鐵手掌已拍到麵門。
我故意用少林伏虎拳的架勢迎上,卻在拳風相撞的瞬間化剛為柔。
真氣順著傀儡手臂的青銅紋路逆流而上,暗青色的鏽跡突然剝落成細碎的星光。
當那具冰冷身軀劇烈震顫時,我嗅到了三十年前的昆侖雪鬆氣息。
"七師叔祖!"黎婉突然帶著哭腔喊出聲。
她掌心的銅錢陣不知何時布成了真武七截陣的變陣,七星方位正對應傀儡胸口的青蓮印記。
我趁機並指如劍戳向它眉心靈台穴,指尖觸及的卻不是玄鐵,而是溫熱的、跳動的血肉。
傀儡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哀嚎。
它道袍下炸開三十六道金光,每道光芒裏都浮動著武當失傳的劍訣殘章。
我踏著黎婉用銅錢鋪就的星軌騰空翻轉,靴底擦過金光時突然福至心靈——這些不正是三年前在後山禁地偷看到的"玄天九變"?
"攬雀尾!"我暴喝出聲,左手虛引傀儡劈來的劍鋒,右手卻使出了玄天九變中最刁鑽的"雲鶴探爪"。
本該拍向天靈蓋的殺招中途化作輕撫,指尖擦過傀儡耳後時,竟扯下半片帶著屍斑的人皮。
黎婉的驚呼聲中,傀儡突然僵立當場。
它眼中赤芒明滅不定,鏽跡斑斑的真武劍突然自動歸鞘。
我正要乘勝追擊,卻見它道袍無風自動,胸口青蓮綻放出妖異的紫光。
那些懸浮的金色劍訣突然倒卷而回,在青銅地麵烙出焦黑的太極圖案。
"青書小心!"黎婉甩來的銅錢鏈突然繃得筆直。
我借著這股力道淩空倒翻,傀儡的掌風貼著鼻尖掠過,在石壁上印出深達三寸的掌印。
更可怕的是那掌印邊緣竟生出細密的冰晶——這是七師叔祖當年獨創的"玄冥勁"!
血腥味突然變得濃重。
我低頭看見自己左臂不知何時多了道傷口,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晶。
黎婉的銀簪就在這時破空而至,精準地釘入傀儡肩井穴。
玄鐵身軀發出齒輪卡死的悶響,卻在我們鬆口氣的瞬間,突然從胸腔裏迸發出鍾磬般的轟鳴。
整個古墓開始劇烈震顫。
傀儡道袍上的青蓮紋路寸寸崩裂,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青銅齒輪。
那些齒輪轉動的聲音像是千萬隻毒蜂在耳膜上爬行,我抱住幾近脫力的黎婉滾向石龕後方,卻發現真武劍的劍鞘正在吞吐血光。
"原來如此..."我盯著劍鞘上突然浮現的昆侖山輿圖,喉嚨發緊,"當年七師叔祖根本不是失蹤,他是把自己煉成了..."
話未說完,傀儡突然張開雙臂仰天長嘯。
它天靈蓋迸射出刺目的白光,七十二盞青銅燈應聲炸成碎片。
在紛飛的銅屑中,我清晰看見它後頸處插著半截發黑的鶴嘴鋤——正是武當曆代掌門傳承的"掘魔刃"。
黎婉染血的衣袖突然卷住我的腰:"抱元守一!"她指尖蘸著鮮血在我胸口畫出龜蛇圖騰,"用玄天九變的最後一式!"
我反手握住真武劍的劍柄,劍鋒劃過掌心時竟發出龍吟般的顫鳴。
當傀儡裹挾著風雪氣勁撲來時,我忽然想起在紫霄宮梁上偷看掌門練劍的那個雨夜。
那一式本該失傳的"真武臨凡",此刻隨著血珠飛濺,竟在青銅甬道裏綻出萬千劍影。
劍鋒刺入傀儡心口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
玄鐵外殼如春雪消融,露出下麵幹枯卻完整的人體。
那張布滿屍斑的臉,赫然與真武殿供奉的七師叔祖畫像一模一樣。
他渾濁的眼球突然轉動,裂開的嘴唇裏發出沙啞的歎息:"...快逃..."
整個古墓開始崩塌。
真武劍上的血槽突然湧出滔天巨浪,將我們卷入腥甜的血色漩渦。
在意識消散前的刹那,我瞥見傀儡殘軀裏滾出一枚青銅蓮花,花心處嵌著的羊皮紙上,隱約可見"屠龍"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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