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塵埃染血風安鎮,魔影非魔寒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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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時分,天色是令人絕望的灰蒙。刺骨的寒風卷過雍州西境的荒野,將益州方向湧來的哭喊與呻吟,一同灌入這座名為風安的小鎮。
難民,如同灰色的潮水,無窮無盡。他們麵帶驚恐與麻木,拖家帶口,衣衫襤褸,眼神空洞,仿佛被無形的鞭子驅趕著,逃離身後那已化為煉獄的故土。鎮子原本還算寧靜的街道,此刻已被徹底淹沒,擁擠不堪,汙穢遍地。孩童撕心裂肺的啼哭,傷者壓抑不住的痛哼,以及絕望的低泣,交織成一曲末世的悲歌,在冰冷的空氣中彌漫、發酵。
“益州……回不去了……鎮西軍殺瘋了……”
“不止是兵!還有那些……那些紅眼睛的妖人!見人就殺,還……還吃人……”
“雍州這邊也好不到哪裏去!聽說軍爺們自己都打起來了,王都督跟上官將軍的人馬在對峙……這風安鎮,怕是也沒人管了……”
零星的、帶著顫抖的低語在人群中散播,加劇著本就濃重的恐慌。
鎮口,一處臨時搭建的簡陋救助點,是這片絕望灰色中唯一的微光。
幾名身著上官家製式勁裝的武者,正竭力維持著秩序。為首者,正是“雍州七煞”之一,麵容剛毅、眼神銳利的“烈火判官”上官鴻。他身邊跟著幾名家族精銳,以及那位身法迅捷、此刻卻臉色蒼白、左臂纏著厚厚繃帶的“追風神捕”上官飛。他們聯合著鎮上僅存的十餘名疲憊不堪、裝備簡陋的兵丁,還有三五位自發前來幫忙、麵帶風霜、眼神堅毅的江湖遊俠,正試圖在這混亂中建立一絲秩序。
稀薄的米粥散發著微弱的熱氣,被小心翼翼地分發到老人和孩子手中。幾位遊俠正用自帶的傷藥,為那些尚有氣息的傷者包紮。
“快!清點人數!準備將第一批婦孺老弱,護送到鐵壁城去!”上官鴻沉聲下令,聲音因連日的勞累而有些沙啞,但依舊帶著將門之後的果決,“嚴加甄別,謹防奸細混入!”
“鴻哥,人手太少了……我們這點人,護送路上萬一……”一名年輕的上官家子弟憂心忡忡地低語。
“盡力而為!”上官鴻斬釘截鐵,“我們不護,他們就隻能死在這裏!”
一名受了傷、正接受遊俠包紮的中年漢子感激地看著他們:“多謝各位大俠……多謝上官家……若沒有你們……”
氣氛壓抑,希望渺茫,秩序如同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毫無征兆!
人群中,幾個剛剛還伸著手、哀求著食物的“難民”,眼中那麻木的神色驟然被一種瘋狂嗜血的猩紅所取代!他們幹裂的嘴唇猛地咧開,露出尖銳的獠牙,幹瘦的手指指甲瞬間變得漆黑銳利,如同淬毒的匕首!
“噗嗤!”
距離最近的一名正在分發米粥的老兵,甚至沒來得及反應,胸膛便被一隻漆黑的利爪瞬間洞穿!滾燙的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那鍋救命的米粥。
“殺——!!”
如同一個信號,隱藏在難民中的數十名血煞教妖人同時暴起發難!他們如同最凶殘的野獸,撲向身邊一切活著的生靈!
他們的目標明確而殘酷——手無寸鐵、正在維持秩序的兵丁!正在救助傷員的遊俠!以及那些擠在一起r, 試圖保護家人的普通難民!
攻擊手段直接、血腥、毫無憐憫!有的妖人利爪翻飛,輕易撕裂人體;有的口中噴出腥臭腐蝕的血霧,沾者皮肉潰爛;更多的則是揮舞著從死人身上搶來的簡陋兵器,帶著癲狂的獰笑,享受著這突如其來的殺戮盛宴!
“啊——!!”
“救命!!”
“妖人!是血煞教妖人!!”
瞬間的慘叫,噴濺的鮮血,倒下的屍體,徹底擊垮了本就脆弱的秩序!人群如同炸開鍋的螞蟻,驚恐萬狀地四散奔逃,踩踏與哭喊讓場麵徹底化為人間煉獄!
“結陣!保護難民!殺了這些畜生!”上官鴻睚眥欲裂,怒吼著拔出腰間鋼刀,真氣勃發,刀光如匹練般斬向一名撲向孩童的妖人!
殘存的上官家子弟、兵丁和遊俠們也紛紛反應過來,悍不畏死地迎向了這群突然出現的惡魔!
戰鬥瞬間爆發!
上官鴻刀法精湛,每一刀都勢大力沉,轉瞬便斬殺了兩名妖人。但更多的妖人悍不畏死地撲了上來,他們似乎不知疼痛,往往以傷換傷,打法極其瘋狂!
遊俠們憑著一腔熱血衝殺在前,劍光刀影閃爍,但麵對這些詭異而瘋狂的妖人,他們的江湖經驗顯得捉襟見肘。一名使雙刀的遊俠剛剛砍翻一名妖人,就被另一名妖人噴出的血霧沾染了手臂,慘叫著倒地,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發黑!
“桀桀桀……凡人的掙紮,真是可笑又可憐……”
一道沙啞刺耳、如同夜梟般的笑聲響起。一名身形幹瘦、穿著破爛僧袍、雙眼卻閃爍著濃鬱血光的妖人頭目,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戰場中央。他輕鬆躲過一名遊俠頭領勢大力沉的一刀,反手一爪,竟直接抓碎了那遊俠的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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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影大人威武!”周圍的妖人發出興奮的嘶吼。
這名為“血影”的妖人頭目實力顯然遠超尋常妖人,已達入微之境!他舔了舔爪子上的腦漿,目光如同毒蛇般鎖定了正在奮力廝殺的上官鴻,獰笑道:“很快,你們都會成為滋養吾等的血食!在血神的光輝下顫抖吧!”
“保護鴻哥!”上官飛見狀,不顧自身傷勢,怒吼一聲,強提一口真氣,身形化作一道殘影,試圖攔截血影。
“不自量力!”血影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隨手一揮,一道血色爪影撕裂空氣,正中上官飛本就有傷的左肩!
“噗!”上官飛悶哼一聲,鮮血再次染紅繃帶,踉蹌後退,但他依舊咬牙挺立,死死盯著血影。
防線在血影的衝擊下搖搖欲墜,守軍傷亡急劇增加,絕望如同瘟疫般在幸存者心中蔓延。
就在血影獰笑著,準備再次出手,徹底結果上官鴻,或是對旁邊一群嚇得瑟瑟發抖、擠在一起的難民進行一場血腥屠殺之際——
一道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戰場邊緣。
那是一個青年。玄衣墨發,身形挺拔。氣質冰冷到了極點,仿佛萬載寒淵化身,與這血腥混亂的煉獄格格不入。
他隻是平靜地“走過”,步伐不疾不徐,甚至沒有看向那些正在瘋狂殺戮的妖人。
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一名正獰笑著將手中砍刀劈向一個老婦的妖人,動作猛地僵住!臉上的獰笑凝固,隨即,他的身體如同被風化的岩石,從指尖開始,無聲無息地寸寸碎裂,化作一蓬黑色的飛灰,隨風飄散!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另一名正在噴吐血霧的妖人,那腥臭的血霧剛離口,卻仿佛受到了某種無形力量的牽引,猛地倒卷而回,將他自己瞬間包裹!在一陣令人牙酸的“滋滋”聲中,他整個人被自己的血霧溶解、吞噬,化為一灘冒著氣泡的惡臭膿血!
那不可一世的妖人頭目血影,剛剛察覺到這突然出現的、氣息極度危險詭異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驚疑與駭然。他正欲開口喝問,下一刻,他的頭顱卻毫無征兆地,“砰”的一聲,如同熟透的西瓜般自行爆開!紅白之物四濺,無頭的屍體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短短數息之間,方才還凶焰滔天、肆虐屠殺的數十名血煞教妖人,包括實力強勁的頭目血影,竟然全部以一種超乎理解、詭異無比的方式,無聲無息地死亡!
戰場上,隻剩下那些呆若木雞、臉上還殘留著驚恐與絕望的幸存者——上官鴻、上官飛、殘存的兵丁遊俠、以及那些瑟瑟發抖的難民。還有遍地的屍骸,既有妖人的,也有剛剛被他們殘忍殺害的無辜者。
所有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般,匯聚到了那個依舊平靜站立、仿佛什麽都沒做的玄衣青年身上。
沒有想象中的正邪大戰,沒有驚天動地的招式碰撞,隻有一場單方麵的、非人的、令人從靈魂深處感到戰栗的“清除”。他身上那股冰冷、死寂、非人的氣息,似乎比剛才那些嗜血瘋狂的妖人更加恐怖,更加令人窒息!
“他…他做了什麽?”
“那些妖人…怎麽…怎麽都死了?”
“好…好可怕的氣息……”
低低的、充滿恐懼與不解的議論聲,如同蚊蚋般在死寂中響起。
上官飛渾身是血,靠在一堵沾滿血汙的殘壁上,看著那玄衣青年,看著那些妖人詭異的死狀,又感受到那股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寒意,他嘴唇哆嗦著,用幾乎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下意識地、充滿了極致恐懼地嘀咕出來:
“殺…殺光了…比血煞妖人還快…還詭異…這股氣息…難…難道…難道他才是…血煞教真正的……”
“教主?!”
這句充滿恐懼的猜測,如同投入滾油中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所有幸存者心中那根名為“恐懼”的引線!
“什麽?!”
“血煞教主?!”
“難怪…難怪他這麽強!他殺的是自己人?!”
上官鴻和其他幸存的守軍、遊俠,猛地反應過來!看向那玄衣青年的眼神,瞬間從之前的茫然、困惑,徹底轉變為極致的恐懼、警惕和難以遏製的敵意!他們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沾滿血汙的兵器,身體緊繃,如臨大敵!
那些剛剛從妖人魔爪下逃生的難民,更是嚇得麵無人色,紛紛尖叫著向後退去,看向那玄衣青年的目光,如同看著從九幽地獄最深處爬出來的、帶來終極毀滅的魔王!
剛剛逃離了一場煉獄,他們卻發現,自己似乎麵對了一個更加恐怖、更加無法理解的存在!風安鎮這染血的清晨,並未帶來任何希望的曙光,反而將他們拖入了另一個更深、更冷的絕望寒淵。
蕭逸依舊平靜地站在屍骸遍地的煉獄之中,周圍是環繞著他的、眼神充滿恐懼與敵意的幸存者。他那雙冰冷空洞的眼眸,緩緩掃過這些將他視為最大威脅、卻又渺小如塵埃的“螻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如同俯瞰一場與己無關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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