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帶著趙擴回天山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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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臨安郊外別院的靜謐被驟然打破,並非刀兵之聲,而是一股無形的磅礴之力托舉著兩條身影,無聲無息地刺入厚重的雲層。
    皇帝趙擴隻覺耳邊風聲呼嘯,腳下的屋舍、田埂、樹林急速縮小,化為模糊不清的墨塊,轉瞬便被流動的雲霧遮蔽。
    他的心髒劇烈跳動,並非全因恐懼,更多是難以言喻的震撼。他修道兩年,全真心法玄奧非常,他自忖資質平庸,日夜苦修不輟,也才將將摸到二流高手的門檻,於凡人已是難得,但距離傳說中摘星拿月、飛天遁地的境界,何止萬裏之遙。
    可此刻,他的老師韓牧,正以一股精純柔和的真氣裹挾著他,宛若一隻巨鷹,攜著雛鳥,直上九霄!
    夜空中,凜冽的罡風撲麵而來,卻被他周身那層淡薄卻堅韌無比的真氣護罩輕易排開,隻餘下清涼濕潤的雲霧氣息。
    趙擴低頭,腳下是萬丈虛空,雲海在月輝下鋪陳開一片銀白色的渺茫世界,偶爾雲隙間能瞥見人間大地的輪廓,山河如畫,卻已微縮如沙盤模型。
    他緊緊抓著韓牧的衣袖,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但眼中卻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老師……”風聲太大,他不得不提高聲音,“您竟能騰雲駕霧,翱翔九天!這……這是仙家手段!莫非,這世間,真有長生不死、逍遙天地間的仙人存在?”
    韓牧側頭看他。
    這位學生、他曾效忠的君王,臉上的驚愕與渴望交織,那是一種源於生命本能對超越極限的向往。
    他很清楚,趙擴的武學天賦實在一般,根骨並非上乘,若非憑借帝王心性與這兩年來的徹底放下、專心致誌,連二流境界也難達到。但他一心向道的心誌之堅,卻遠超常人。
    如今親眼目睹、親身經曆這等超越凡俗想象的神通,那顆向道之心必然熾熱如火,求仙之念再也無法抑製。
    韓牧的聲音平穩,穿透風聲,清晰傳入趙擴耳中“官家,宇宙浩瀚,大道無窮。世間之事,孰能斷言其必有,或必無?”
    “凡人見蜉蝣朝生暮死,以為天地永恒不變,卻不知自身在更高存在眼中,亦與蜉蝣無異。能與否,存與否,皆在機緣與求索之間。”
    他頓了頓,繼續道“您能摒棄九五之尊的榮華,甘願清修苦熬,此心已近乎‘無欲無求’之道基。紅塵濁浪,最是磨損道心。這便是貧道決意送您前往天山絕境之故。
    天山絕境位於世界屋脊,人跡罕至,靈氣充沛遠勝江南繁華之地,更兼與世隔絕,正合潛修。在那裏,陛下無需再為凡塵俗務所擾,隻需一心體悟天道,打磨真氣,假以時日,必能有所成就,窺見更為廣闊的天地。”
    趙擴聞言,眼中光芒大盛,之前的些許惶恐被巨大的喜悅和期待取代。他望著腳下飛速掠過的蒼茫大地,激動道“老師教誨,學生必定銘記於心!若能得窺大道,便是終生困守雪山絕壁,亦甘之如飴!朕……不,弟子定然潛心修行,絕不辜負老師再造之恩!”
    韓牧微微頷首,不再多言,催動真元,速度再增幾分,化作一道流光,向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
    趙擴在真氣護佑下,漸漸適應了這高速飛行。
    他貪婪地俯瞰著腳下壯麗的山河。這是他第一次以如此視角審視他的江山。巍峨群山如龍蛇蜿蜒,奔騰大江如銀帶閃爍,沃野千裏,城郭如棋。
    他生於深宮,長於臨安,三十載歲月,大半禁錮在那方寸宮牆之內,即便登基為帝,亦被困在更大的名為“皇宮”和“朝堂”的囚籠中,終日與奏章、權謀、憂患為伴,何曾有過此刻這般超然物外、翱翔天宇的自在與暢快?
    一種莫名的感慨湧上心頭。與這亙古存在的壯麗山河相比,個人的生命何其短暫,帝王的權柄又何其渺小。
    他過去的三十年,仿佛隻是一場匆忙而壓抑的夢。而此刻,掙脫了那一切束縛,迎著撲麵的流雲罡風,他才真正感覺到了一種“活著”的淋漓盡致,一種觸摸天地脈搏的悸動。
    就在韓牧攜趙擴飛躍萬水千山,奔赴那渺遠天山之際,臨安城外的叛軍大營,已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
    主帥李近功與副帥何從良被一個少年道士直接斃殺於中軍大帳內,最初的不安逐漸演變成恐慌。當越來越多的親兵聽到主帥看到中軍大帳前發現兩具扭曲破碎、死不瞑目的屍體時,消息如同野火般瞬間燒遍了整個大營。
    主將暴斃!群龍無首!
    恐慌如同瘟疫蔓延。各級將官失去了指揮核心,有的想集結部隊為帥報仇,有的想立刻率部潰散,更多的士卒則茫然無措,擁擠喧嘩,整個大營如同炸開的蟻窩,火把雜亂無章地晃動,人聲鼎沸,卻毫無秩序可言。
    臨安城頭,大宋樞密使辛棄疾憑欄遠眺,那雙飽經風霜卻依舊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叛軍大營的混亂景象。那無數慌亂移動的火光,以及隱隱傳來的鼎沸人聲,讓他瞬間做出了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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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了嗎,叛軍大營中傳出陣陣恐慌聲,看來,韓小友定然是成功了!”辛棄疾胸中一塊大石落地,豪氣頓生,他猛地轉身,聲音沉凝而充滿力量“殿帥董夫戈!馬帥徐彬文!”
    “末將在!”殿帥董夫戈與馬帥徐彬文踏前一步,甲胄鏗鏘。
    “你兩人速率殿前司、馬軍司禁軍主力出城,包圍叛軍大營!記住,圍而不殲,以威懾為主,非不得已,不可妄動刀兵,更不可濫殺一人!他們都是我大宋的軍人,此次隻是被逆賊裹挾!”辛棄疾命令道,目光如電。
    “得令!”
    很快,臨安城門在沉重的嘎吱聲中緩緩洞開。
    早已集結待命的數萬禁軍精銳,如同決堤的洪流,無聲卻迅猛地湧出城門,在各級將官的率領下,分成數股,以嫻熟的戰術動作,快速向叛軍大營兩翼包抄合圍。鐵甲寒光映照著火把,形成一片移動的金屬森林,肅殺之氣彌漫四野。
    叛軍大營內的混亂更甚。有人試圖組織抵抗,個職位較高的副將勉強收攏了數千人馬,鼓噪著想要衝出營寨,但剛到大營邊緣,便被眼前嚴整的軍陣駭得止步。
    隻見營外火光衝天,槍戟如林,無數黑壓壓的禁軍士兵已然列成堅實的包圍圈,弓上弦,刀出鞘,冰冷的殺氣幾乎讓空氣凝固。
    殿前司的精銳步兵結陣於前,馬軍司的騎兵遊弋於兩翼,已然將他們所有退路徹底鎖死。
    就在叛軍將士心生絕望之際,包圍圈忽然裂開一道縫隙。
    隻見一員老將,未戴頭盔,花白須發在夜風中飄動,身披玄甲,單騎策馬,緩緩而出。他來到兩軍陣前,目光掃過驚慌的叛軍,運足中氣,聲音如同洪鍾,響徹夜空
    “營內將士聽著!我乃大宋樞密使辛棄疾!”
    這個名字本身便帶著一種無形的威懾與信服力。
    “此次兵變,罪在李近功、何從良二逆賊!如今二賊已然伏誅,授首於叛軍大營內!”辛棄疾的聲音清晰傳入每一個叛軍士卒耳中?
    “陛下仁德,念爾等皆受蒙蔽裹挾,並非本心作亂!此刻放下兵器,走出營門歸降,老夫以樞密使之職擔保,所有士卒將官,一律既往不咎!爾等仍是我大宋禁軍一員!”
    他頓了頓,語氣轉為嚴峻,指向四周嚴陣以待的大軍“如今局勢明朗,爾等已無路可退,負隅頑抗,唯有死路一條!是求生還是求死,就在爾等一念之間!速速決斷!”
    營內的叛軍們麵麵相覷,主將已死,大軍圍困,退路已絕,更何況出麵勸降的是素有名望、重諾守信的辛樞密。那剛剛鼓噪起來的些許抵抗意誌,瞬間冰消瓦解。
    那幾名還想拚死一搏的副將,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絕望與妥協。他們長歎一聲,率先扔下手中兵器,翻身下馬,朝著辛棄疾的方向深深俯身拜下。
    “末將等糊塗!受奸人蒙蔽,犯下大錯!謝樞密使大人恩典,給我等一條生路!我等……願降!”
    有人帶頭,其餘士卒再無猶豫,如同潮水般紛紛丟棄武器,跪地請降。
    叮叮當當的兵器落地聲不絕於耳。一場足以傾覆大宋王朝的大叛亂,竟就在這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內,以這樣一種相對平和的方式,塵埃落定。
    辛棄疾看著眼前跪倒一片的降兵,心中亦是鬆了一口氣,能不戰而屈人之兵,保全這數萬士卒性命,實乃大幸。他立刻下令接收降兵,清點營盤,安撫人心。
    待一切初步穩定,辛棄疾立刻喚來殿帥董夫戈,麵色凝重地吩咐道“董帥,叛亂雖平,然官家與韓公蹤跡未見。你即刻率領一隊精幹騎兵,以最快速度前往城外別院及周邊區域搜尋,務必找到陛下與韓公下落!有任何消息,立刻來報!”
    “末將遵命!”董夫戈抱拳領命,點起一隊輕騎,風一般衝出大營,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開始了焦急的尋找。
    而此刻的九天之上,韓牧與趙擴早已遠離臨安千裏之外,正飛向那片渺遠而純淨的雪山絕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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