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環洲府衙。
    王行之高坐主位，迎接大宋的使臣。
    不一會，蔡京在侍衛的引領下，來到了府衙大堂。
    王行之瞧著隻有蔡京一人，不由得麵露好奇，驚訝的問道，“蔡相，今日為何隻有你一人前來？種將軍呢？”
    “王爺見諒，種將軍要整頓兵馬，所以此次隻有我一人前來。”蔡京聞言，臉上露出一抹不滿，但還是禮貌的拱手回應。
    “看樣子，是種師道不想背負割地求和的名聲才沒過來。”瞧著蔡京的臉色，王行之很快理清了思路，他要求大宋割地，才肯罷戰，就是算準了這條件，趙煦會答應。
    畢竟，西夏還未覆滅時，大宋在陝西路就丟失了諸多州府，現在留存的州府隻有四州。
    並且這四州麵對大秦並沒有什麽險關，要想防禦大秦，就需要派遣重兵，對於大宋來說，這河東路剩下的幾座州府，宛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所以，王行之從一開始就清楚，這條件雖然屈辱，但趙煦有很大的可能答應，因此他才特意提出讓大宋割讓這幾座州府。
    種師道沒來，恐怕就是想保存名聲，畢竟這割地求和的名頭，可不是什麽好名頭。
    不過，這正合他的心意，因為種師道若是在，他還不好煽動蔡京。
    想到這裏，王行之麵露微笑，客氣的對著蔡京說道，“蔡相，請坐。”
    “多謝王爺。”
    蔡京詫異，有些受寵若驚的坐下。
    要知道真正算起來他與王行之可是有仇，這次來和談，也是因為宗澤和章惇分別領軍在函穀與武關，與秦軍對峙，大宋三位丞相也隻剩下他合適。
    他上次來時，本以為王行之會趁機翻舊賬，沒曾想王行之似乎忘記了之前的事，現在更是以禮相待，這讓他感到震驚的同時，對王行之也多了諸多好感。
    “蔡相客氣。”王行之笑了笑，隨後麵色一正，嚴肅問道，“蔡相現在三日已過，大宋是否同意割讓四州？還請蔡相給孤一個決斷。”
    蔡卞聞言，麵色一正說道，“秦王，官家決斷，我大宋願意割讓四州，但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秦王下令讓路，讓楊士峰將軍，帶著兵馬返回大宋。”
    “另外便是希望大秦能放歸俘虜的大宋士兵。”
    王行之眯了眯眼睛，目光變得淩厲，他盯著蔡卞，沉聲開口，“蔡相，孤說的割讓四州隻是休戰。”
    “其中並未包含放歸俘虜，以及讓道之說。”
    “所以，這兩個條件，孤不會答應，大宋若是不服，我大秦願意繼續大戰。”
    “不過，若是再起兵戈，那就不是這般簡單，便能止戈了。”
    “大王，還請明言，如何才能放過我軍俘虜，為楊將軍讓道。”聞言，蔡京起身，拱手行禮。
    其實，趙煦在信件中就提到過，這個要求說出來，王行之肯定不會直接答應，肯定會再提要求。
    但此番作為，卻是勢在必行，因為大宋投在蜀地的兵馬超過二十萬，而且都是精銳，若是就這樣折損，大宋再想征集訓練這麽多兵馬，恐怕要花費的代價會更大。
    因此，趙煦才會讓蔡京，將此事提出當作交易籌碼。
    但趙煦也清楚，王行之肯定不會答應，因此在書信中，便已經說明，讓蔡京自主行事。
    所以，蔡京才會在王行之拒絕後，還一臉的淡定。
    “五千萬貫銀錢，兩千萬石糧草，五萬套步人甲，不接受還價，大宋若是不願，孤的大秦可奉陪到底。”王行之迅速開口，語氣中不容置疑。
    其實，他沒想過放歸俘虜，以及為楊士峰讓道，畢竟這些人若是回去，日後再次攻擊大宋免不了麻煩。
    但是，大宋已經願意割讓四州，他若是繼續強勢下去，這次和談肯定會以失敗告終。
    因此，他還不如趁機獅子大開口，索要些錢糧甲胄。
    不過，王行之也清楚，要明光甲大宋肯定不會答應，所以隻能索要步人甲。
    而他索要步人甲的原因也簡單，就是因為喬峰崛起，軍中又冒出了不少優秀將領。
    三騎全部留在身邊太過浪費。
    他決定將破軍營留下，將貪狼與血騎放出出，再將陷陣營擴充至十萬，改為皇城禁軍。
    而要想擴充陷陣營，首當其衝的自然是步人甲，畢竟步人甲製作繁瑣，一位工匠，至少要半月才能打磨一套。
    經過幾年的積累，王行之手中的步人甲也不過七萬套，因此想要補足，隻能從大宋薅羊毛。
    並且，王行之相信，他隻要強勢果決，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宋即使討價還價，也不會折損多少。
    況且，他還要利用這次談判，試試有沒有收服蔡京的可能。
    嘶——
    聞言，蔡京倒吸一口涼氣，他有想過王行之會獅子大開口，但沒想到王行之居然這麽狠，這一張口幾乎就將近是大宋一年的稅負，這簡直就是在大宋身上割肉，他若答應下來，必然不被趙煦所容，被朝堂上的官員排斥。
    到那個時候，他在大宋恐怕再無立錐之地。
    想到這些，蔡京遲疑了一下，試探的問道，“秦王，你這條件太過苛刻，能不能減少一半？”
    嗬嗬——
    王行之嗤笑道，“蔡相，你要知道，現在是你大宋在求和，在想著休戰，而不是我大秦在懇求你們。”
    “所以，還請蔡相搞清楚主次。”
    蔡京苦笑道，“大王，外臣十分清楚局勢如何，我大宋也是誠心和談，但大王這要得確實太多，我大宋恐怕無以為繼，還請大王折價一些如何？”
    “那孤折價，孤又能得到什麽？”
    王行之聞言一笑，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若是今日種師道在，那麽他肯定不會鬆口，但換作是蔡京，他卻願意犧牲一些利益，來換取蔡京的效忠。
    “那不知大王想要什麽？”
    瞧著王行之的臉色，蔡京心頭咯噔一下，心裏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懷疑。
    王行之露出笑容，坦然道，“蔡相在大宋的處境，孤也知曉，趙煦在，蔡相無憂，但若是趙煦亡，蔡相的日頭可就沒多少了。”
    “所以，蔡相何不考慮考慮大秦，提前為自己留下一條後路，多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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