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
    周明軒的動作倒是挺快。
    趙凡繼續往前走，拐進了一條燈光更加昏暗的小巷。
    身後的腳步聲立刻跟了上來，變得急促而雜亂。
    巷子深處，趙凡停下腳步，轉過身。
    他的目光平靜地掃向巷口。
    “出來吧。”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了出去。
    “躲躲藏藏，算什麽東西？”
    巷口陰影裏，一陣騷動。
    呼啦啦走出來七八個人影。
    一個個身材高大健壯，穿著運動背心或籃球服，看樣子都是體育生，渾身透著一股子蠻橫勁兒。
    為首的板寸頭金鏈子壯漢，下巴微揚，用一種審視貨物的眼神看著趙凡。
    “小子，膽兒挺肥啊。”
    他往前逼近一步，腳下的碎石子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敢惹我們軒哥？”
    另一個染著黃毛的瘦高個也幫腔。
    “知道軒哥是誰嗎？學生會主席！”
    “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幾個人呈半包圍的姿態，堵住了巷子的去路，眼神不善，帶著顯而易見的惡意。
    他們是周明軒花錢找來的，平時在學校裏仗著體育特長生的身份橫行霸道慣了，收拾個看著普通的醫生，在他們看來不過是手到擒來的小事。
    趙凡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他們。
    “年紀輕輕，不學點好。”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與環境格格不入的沉穩。
    “仗著人多欺負人？”
    板寸頭被他這副淡定的樣子激怒了。
    “少他媽跟老子廢話！”
    “今天不讓你長點記性，你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他惡狠狠地啐了一口。
    “識相的，現在滾過去給軒哥磕頭道歉！”
    “不然今天讓你橫著出去！”
    威脅的話語在狹窄的巷子裏回蕩。
    趙凡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反而輕輕笑了一聲。
    那笑聲很輕，帶著一絲嘲弄。
    “體育生是吧？”
    他忽然問道。
    幾個人都是一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趙凡的視線在他們臉上緩緩滑過。
    “知道學校記個處分，對你們意味著什麽嗎？”
    這話一出，巷子裏瞬間安靜了許多。
    “處分”兩個字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他們剛才還囂張的氣焰上。
    體育生最怕的就是這個。
    一旦檔案裏有了汙點，保送資格、獎學金、甚至畢業都可能受影響。
    周明軒找他們的時候可沒提這茬，隻說是個普通醫生，隨便教訓一下就行。
    板寸頭的臉色變了變，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但他很快又強硬起來，畢竟收了錢，麵子也不能丟。
    “你少嚇唬人！”
    “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呢！”
    他色厲內荏地吼道。
    “我不管你什麽處分不處分！”
    “今天你要麽給我兄弟跪下道歉，要麽就別想站著離開這裏！”
    趙凡看著他們，眼神裏沒有絲毫波瀾。
    他輕輕搖了搖頭，從唇邊吐出兩個字。
    “幼稚。”
    那語氣裏的輕蔑，比任何激烈的反駁都更傷人。
    徹底點燃了對方的怒火。
    板寸頭被徹底激怒了。
    他咆哮一聲，拳頭帶著風聲就朝趙凡麵門砸來。
    動作看著凶猛，但在趙凡眼裏，破綻百出。
    趙凡身形隻微微一側，輕易避開拳鋒。
    同時右手探出，快如閃電，扣住了對方的手腕。
    輕輕一擰。
    “哢嚓！”
    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巷子裏格外刺耳。
    板寸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條胳膊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耷拉下來，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
    “啊！我的手！”
    他疼得臉都扭曲了。
    剩下的人都愣住了，沒想到一個照麵，他們最壯的老大就被廢了。
    短暫的驚愕後，是更加凶狠的暴戾。
    “媽的！一起上！”
    黃毛嘶吼著，率先撲了上來。
    其他人也急了眼，揮著拳頭，亂哄哄地從幾個方向撲向趙凡。
    巷子就這麽點寬，幾個人擠作一團，胳膊肘撞胳膊肘，反而礙手礙腳。
    趙凡腳下沒停，隻是簡單地挪動了幾步，就從人堆的縫隙裏鑽了出來。
    甚至都沒仔細看誰是誰，誰出的拳頭。
    就是那麽隨手一撥，一擋。
    或者抬腳踹出去。
    再或者用手肘頂一下。
    “砰！”
    黃毛捂著肚子，弓著腰撞在後麵的牆壁上，慢慢滑下來，趴在地上幹嘔，話都說不出來了。
    另一個想從背後偷襲抱住趙凡腰的，被他反手一肘正頂在心窩，哼都沒哼一聲，身子就軟了下去。
    前後也就半分鍾不到。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一群人，現在橫七豎八地躺滿了狹窄的巷子。
    唯一還能勉強站著的，就是那個最開始動手的板寸頭，他的一隻手腕還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耷拉著。
    其他人不是抱著腿就是捂著肚子，在地上哼哼唧唧，疼得齜牙咧嘴，徹底沒了再動手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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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凡拍了拍袖口，那裏其實什麽也沒有。
    他看向唯一站著的板寸頭。
    板寸頭的臉白得跟紙一樣，看看地上滾成一團的同伴。
    再看看連大氣都沒喘一口的趙凡，那感覺像是見了鬼。
    這哪兒是什麽醫生？
    這他媽是人形高達吧！
    他強忍著手腕鑽心的疼，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咬著後槽牙，突然喊了一嗓子：“行！算你狠！打架我們認栽！”
    他喘著粗氣，眼珠子骨碌一轉。
    “有種別動手！咱們換個玩法！”
    趙凡沒什麽表情，示意他繼續說。
    “明天下午！學校籃球場！”
    板寸頭用那隻好手顫抖地指著趙凡，聲音裏帶著不甘心，更多的是一種色厲內荏的挑釁。
    “三對三！鬥牛！”
    “你要是輸了，就他媽滾過來給軒哥磕頭認錯！”
    他身後幾個還能動彈的，也掙紮著附和。
    “對！打籃球！”
    “是爺們就來！”
    他們尋思著，打架是打不過了，但這籃球場可是他們的地盤，他們這幫體育生，還能在這上麵栽了跟頭？
    趙凡聽完，沒什麽特別的表示。
    板寸頭看他這反應，以為他慫了，膽氣又壯了三分。
    “怎麽著？怕了？”
    “不敢吱聲了？”
    黃毛也扶著牆，勉強站直了點，捂著肚子嘲諷：“一個拿手術刀的，摸過籃球沒啊？”
    “怕輸就趕緊說，給哥幾個磕一個，這事兒就算了！”
    趙凡終於抬了抬下巴，聲音不高不低。
    “我是怕……”
    他頓了頓，看著他們因為疼痛和憤怒而扭曲的臉。
    “怕打的你們，以後連球都碰不了。”
    “明天早上九點，籃球場！”
    說完這句，趙凡不再看地上呻吟的幾人，轉身朝巷子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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