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內，連本帶利還上，否則，手給你剁掉！”
    一名右臉有道疤痕的男人，冷聲威脅。
    黑瘦男人連忙磕頭哀求，“雷哥，請你多寬限幾個月，我的毛驢被毒死，暫時還不上！”
    江林不由看向臉上帶疤的男人，他就是雷哥，難道是賭博欠的錢？這年頭吃的都沒有，誰會賭博啊？
    雷哥嘴角勾起一抹戲謔，“我給你出個主意，你不是有個女兒嗎？我給她找個婆家，用彩禮錢抵債！你看怎麽樣？”
    黑瘦男人連忙擺手，“不……不行！”
    他心裏清楚，雷哥不會給他女兒找好人家。
    “你看著辦，要麽還錢，要麽把你女兒送過來！到時候，至於賣給什麽人，可不好說！”
    黑瘦男人神色複雜，內心似乎動搖，緩緩爬起，步履踉蹌地離開。
    “你誰啊？在這兒幹啥？”
    雷哥目光冷冽地看著江林，他身邊兩名男子，抱著胳膊，眼神不善。
    江林這才開口，“你是雷哥吧？我找你買點子彈……”
    “買子彈找我幹嘛？”雷哥瞳孔陡然，主要是江林穿著狼皮外套，這種衣服，一般人穿不起。
    江林笑道：“聽朋友說，你手裏有貨！你要是不想做我的生意就算了。”
    實在不行，黑星手槍的子彈也讓張中華搞點，又不是弄不到，他轉身欲走。
    雷哥嗬嗬一笑，“你想要什麽槍的子彈？大概要多少？”
    江林想了想，雙管獵槍的子彈所剩無幾，說道：“黑星手槍子彈五十發，雙管獵槍子彈也要五十發！我用彈量比較大，隻要價格合理！以後都從你這兒拿！”
    雙管獵槍不稀奇，但擁有黑星手槍的人不多！而且用子彈量大，哪怕獵戶也用不了這麽多吧？
    雷哥對江林的身份產生懷疑，“你是幹什麽的？哪裏人？最好實話實說！”
    江林沒有必要說謊，說不定以後會經常打交道，說道：“我叫江林，團結大隊的，是一名狩獵隊員！”
    “你父親是誰？”雷哥對三道口公社所有村子都了如指掌，認識的人比較多。
    “家父已去世！”跟調查戶口似的，讓江林不滿，“雷哥，不必這麽謹慎，你認識生產隊長江德貴吧？想要多了解我，你可以去問他！”
    “隨我進來吧！”雷哥揮了下手，走進院裏。
    進入一個房間，雷哥示意江林坐下，冷聲道：“子彈可以賣給你，但是，交易完成！一定要記住，你沒來過這兒！”
    想撇清關係，江林點頭，“放心，出了院子，我不認識你！”
    “嗬嗬，挺上道啊！兄弟，如果需要槍支，也可以找我！我有渠道，而且保證價格不貴！”
    接下來，很快完成交易。
    就在江林準備走時，雷哥笑道：“要媳婦嗎？給你介紹一個！彩禮二百！隨便挑！”
    在這個年代，二百塊錢啥樣的媳婦娶不到？坑他不懂是吧，江林搖搖頭，“我還小，暫時不考慮結婚！”
    離開後，江林來到供銷社。
    還特意看了自行車，想著等明年開春再買。
    這次他買了不少東西，雞蛋，大米，白麵，繃帶，鋼筆等等，花去一百多塊。
    剛付完錢，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江林微微皺眉，正是那個黑瘦男人，外麵欠著債，還有錢來買東西？
    他站在一旁，沒有急著走。
    “小霞，你給我湊二百塊錢！”黑瘦男人走向一名女售貨員。
    “爹，我剛上班！上哪兒弄錢去？”年輕的售貨員苦著臉。
    “唉，我不該借錢買驢！本想拉人掙點錢，卻被毒死了！現在欠下一屁股債！再不還人家！人家要剁我的手！”
    黑瘦男人無助地歎息著，“能不能向你們領導借點？”
    “我一個剛來的，怎麽借？”小霞露出無奈的表情。
    “要不這樣吧，給你找個好婆家！多要點彩禮……”
    “爹，你別打我的主意！我有喜歡的人，等他當兵回來，我就嫁給他！”
    “難道你眼睜睜看著我被逼死嗎？就這麽定了！”
    “不，我死也不嫁！”
    小霞紅著眼，緊咬著嘴唇。
    “由不得你！”黑瘦男人憤然地離開。
    江林能夠看出來，女售貨員性子倔強，有自己的追求。
    這麽好的女孩，一旦落到雷哥手裏，鐵定被毀掉。
    算了，自己家一地雞毛，何必多管閑事。
    江林轉身要走，小霞突然喊住他，“同誌留步！”
    江林疑惑的回頭，“你在叫我嗎？”
    小霞快步走到江林麵前，起初支支吾吾的難以啟齒，最後心一橫，紅著臉道：“你能不能借給我二百塊錢？半年後，我多給你二十！”
    她不能不管父親，另外，在江林付錢的時候，見他手裏一遝大團結，有好幾百塊呢。
    事實上，自從江林買縫紉機，小霞都已關注他。
    江林懵了，萍水相逢，憑什麽把錢借給她？半年僅二十塊利息，這點錢他看不到眼裏。
    再者，萬一還不上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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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是說道：“你覺得我會借錢給你嗎？”
    “怎樣才借給我？俺爹欠人家的錢，再還不上，會剁他的手！”
    另一名年紀稍大的售貨員，附和道：“同誌，小霞是這裏的正式員工，每月有三十塊錢的工資，她還得起！你就幫幫她吧！”
    “我可以給你打借條！”小霞緊張地看著江林，生怕被他拒絕。
    “抱歉，我幫不了你！”
    江林朝外走去。
    “江……江林……”
    嗯？江林身形一頓，看向小霞，“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真是你啊！”名叫小霞的售貨員神情激動地說道：“你還記得嗎？在初一的時候，你被一群女生毆打，是誰救了你？”
    江林的思緒瞬間回到了初中時代，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已經過去四五年。
    清楚地記得，他因得罪了別人，被強行推進女廁所，其實他隻顧著害怕，什麽都沒看見，卻被一群女生誤認為是流氓，如果不是有位女生及時阻止，他可能會被打死。
    難道她是那個女生？記得臉蛋圓圓的，沒這麽漂亮。
    “你參與打我了？”
    撲哧，小霞忍不住笑出聲，“是我救了你！你不記得我了嗎？我還替你挨了兩腳呢！”
    “你叫什麽名字？”江林笑問。
    “尚霞！”尚霞回答道。
    的確是她，江林仔細打量尚霞，“你的變化很大，比以前更漂亮！”
    “你也變了，但還是有些像以前的樣子！”
    尚霞咬了咬唇，反而不好意思提借錢的事。
    江林放下背簍，問：“你父親是怎麽欠的錢？借高利貸還是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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