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眼中閃過失落之色，原本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
    省醫那些專家，把他的胳膊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已對他們徹底失望，而且眼前的小夥，雖然說出問題所在，卻幫不上他。
    他深深歎了口氣，“也罷，這是我的命！”
    與之相反，古秋峰眼中卻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大概是旁觀者清吧。
    “江醫生，要不還跟之前一樣？你一旁指導，由這裏的外科醫生主刀！當然，你可以開個價，給你適當的指導費！”
    老者暗自驚訝，古秋峰這麽信任眼前小夥！他可是外科一把刀。
    事實上，江林在等這句話，但他不是想要錢，是想讓古秋峰欠他人情。
    “好吧，指導費就算了！既然他是你的老朋友，我盡力！”
    “哈哈，多謝老弟！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古秋峰朗聲大笑，“老錢，你的胳膊有希望了！”
    老者反而有些擔憂，眉頭微皺，不放心地問：“把握大嗎？”
    江林不會傻到做出保證，說道：“任何手術，無論大小，都存在一定風險！我隻能說手術成功的話，你胳膊恢複正常的幾率相當大！”
    “你考慮一下吧！”
    “古院長，我去看看朋友！”
    說完，江林來到外科病房，看見一個小護士跟餘輝談笑風生。
    “江……江先生，是你保住了我的腿！”
    下一刻，在護士的驚訝目光中，他直接跪向江林，磕了三個響頭。
    “你這是幹什麽？”江林側步躲開。
    餘輝紅著眼道：“如果不是你！我這條腿早就截肢了，我也變成了廢人！你還幫我免去治療費！”
    “林哥，你的恩情，我銘記於心！”
    江林淡淡道：“你應該感謝婉如姐！要不是看在她的麵子上，我不會幫你！”
    “知道！以後我會在她手底下好好工作！”
    護士富有眼色地走了。
    江林笑道：“小護士對你不錯，你們兩個是不是處上了？”
    餘輝靦腆地撓了撓頭，“這幾天她一直在照顧我！人……人挺好的。”
    在兩人聊天的時候，古秋峰到來，告知江林一個小時後進手術室。
    不久後。
    古秋峰主刀，韓濤作為第一助手，手術用時三個多小時。
    做完手術，患者的胳膊有了知覺！至於能恢複到什麽程度，需要時間恢複。
    古秋峰特意交代醫院食堂，炒了幾個菜，犒勞江林。
    吃完飯，又派吉普車送他。
    到了三道口公社，江林讓司機離開。
    中藥鋪敞著門，馮婉如坐著睡著了。
    走到近前，還沒有睜開眼，看著那性感紅唇，江林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沒有一點防範意識，要是進來的是壞人，把她打暈，豈不遭殃了。
    他穩了下心神，輕聲喚道：“婉如姐！”
    連續喊兩聲，馮婉如才緩緩睜眼，“來了？”
    “在這兒睡覺容易感冒！要是累了，可以休息！再者說快過年了，誰來抓藥啊！”
    馮婉如怔怔地看著江林，突然說道：“你的臉那麽紅？”
    真丟人，沒見過女人嗎？江林暗暗自責，“哦，可能是凍的！”
    馮婉如緩緩起身，“雜誌翻譯好了嗎？”
    江林急忙拿出雜誌和譯本，馮婉如看都沒看，說道：“暫時沒有任務，正好過年，你好好休息幾天！放鬆一下，從明天開始，藥鋪關門！我要回家過年！”
    “對了，有關豹皮，目前還沒出手，等我過完年，回來再說！”
    “婉如姐，你家遠嗎？”江林隨口問道。
    “要坐一天多的火車！年後吧，有時間去你家玩！”
    江林想了想說：“我家還有些野豬肉，明天上午給你送點過來！你帶回老家！”
    馮婉如輕輕搖頭，“不用了，我坐晚上的火車！”
    說話間，她給江林一些糧票。
    隨後，江林來到供銷社，沒有看見尚霞，據售貨員講都兩天沒來上班了，也不知道家裏出了什麽事。
    她爸的貸款還完了，應該還沒啥事吧？
    為了多辦年貨，江林還特意買了一個大袋子，裝得滿滿的。
    這時，從外麵進來兩個人。
    “大林子，你也來辦年貨嗎？”
    江林轉頭，看見兩張讓人厭惡的臉，一個是三叔江永昌，另一位是老太太，不鹹不淡道：“是。”
    “你……你不是被公安抓走了？”老太太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怎麽回事，為啥放出來？
    江林皺起眉頭，冷笑道：“你那麽盼著我被抓？讓您老人家失望了！我是一個遵紀守法的老百姓，又沒犯罪，平白無故抓我幹嘛？”
    “娘，你別胡說！好端端的，誰抓大林子幹啥？”江永昌盯著江林的袋子，買這麽多東西，哪來的錢啊？
    老太太一聲冷哼，“我沒胡說，是我親眼看見他被一輛吉普車帶走的！咱們屯子裏好多人都看見了！”
    江林終於明白，敢情把吉普車當成了警車，把古秋峰當成了公安，真是可笑。
    “那是縣醫院派來的車，在沒有搞清楚事實之前，不要胡亂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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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林背起袋子準備走人。
    老太太伸手攔住，麵沉似水，“馬上過年了，你不買點東西孝敬我？”
    江林忽然愣住，老太太臉皮真厚，欺負他家，跟他家斷絕關係，居然還有臉讓孝敬她，應了那句話：人要臉，樹要皮，人若不要臉，天下無敵！
    “你想要什麽？”
    老太太聽聞，臉色緩和下來，“拿二十塊錢，我自己買！”
    江林不禁冷笑：“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嗎？憑什麽給你錢？”
    呃，老太太被嗆得臉紅脖子粗，“你是我親孫子，你爹不在了，你應該替他盡孝！”
    “大林子，咱們都是一家人，在外人麵前不要說氣話！無論任何時候，你都是我的親侄子！”江永昌一旁勸道：“前段時間，你奶奶摔傷都沒錢治療，家裏年貨還沒辦，主要是手裏沒錢！你家比較寬裕，給她幾十塊吧。”
    哪怕說得天花亂墜，江林都不會給老太太一分錢，“她是你親娘，你盡孝道是應該的！而我卻不一樣！”
    “她沒有照顧過我！而且在我昏迷期間，還勸我娘把我扔山洞裏自生自滅……，說出來太丟人，不說了！”
    幾名售貨員看老太太的眼神都變了，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惡毒的奶奶！哪有臉讓人家孝順她？
    察覺到一道道嘲諷的目光，老太太氣得差點原地去世，氣急敗壞地指著江林，怒不可遏，“小畜生，你休要敗壞我的名聲！”
    “永昌，替你大哥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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