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西山決戰,忠魂埋骨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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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純很冤枉,戰鬥開始時他受命攻擊劉琰的烏桓騎兵,打著打著又讓她鑽了空子,對此曹操 甚至都不願意留心多看一眼,曹操要的是堂堂勝利,趙儼這邊就是配菜,主攻方向始終放在西山。
    為掃清側翼威脅,開戰之前曹純便受命對烏桓騎兵先行打擊,劉琰右麵是河川,左邊是步軍戰場,雙方騎兵距離本就不遠,很快進入百步之內都開始加速。
    劉琰早就心急如焚,西山那邊顧不上,幾次想橫斷趙儼,可是麵對曹純兵力壓倒性優勢又無可奈何。
    雙方距離五十步都開始全力加速,劉琰身處全軍最前端,距離對方不到二十步,左手持弓高舉過頭,右手控戰馬朝右轉向,這是遊牧騎兵特有的指揮方式,屬於騎兵切角戰術。
    烏桓騎兵立刻分做兩隊,魯昔向左貪至朝右從曹軍騎兵麵前斜著劃過,烏桓人速度不減開弓就射,兩隻隊伍在曹軍陣前劃了個圈,兜一圈回頭正趕上曹軍騎兵減速列陣。
    曹純對烏桓人的騎射技能羨慕不已,自己麾下都是半路出家,從步兵百人將裏優中選優,不過,再優秀也是步兵出身,馬匹質量、騎乘技能都無法和胡人騎兵相比,結陣衝擊已經不容易,想要騎射基本不可能。
    此前和烏桓騎兵交過手,事先傳令全軍注意烏桓人轉向兩側,計劃挺完美,真打起來卻不是想象中那樣,誰知道對麵什麽時候轉向?奔跑中還不能減慢馬速,都知道馬速越快殺傷力越大,你減速了人家不轉向怎麽辦?
    等對麵轉向之後,再想操控馬匹應對就來不及了,騎兵的慣性太大,隻能慢慢收住馬速,曹軍騎兵除了兩翼稍作接觸,大部隊的正麵衝鋒完全撲了個空。
    雙方再次對衝,曹軍隻當烏桓人故技重施,也分做兩隊全速朝前衝擊,等烏桓人再兜圈子正好直線追上廝殺一番。
    隻是這次烏桓騎兵不再轉向朝後兜圈子,而是從曹軍兩側快速通過,跟著又是一陣箭雨,曹軍騎兵再次撲空,當真心裏有苦說不出。
    不比烏桓人是無甲或皮甲的輕騎兵,曹純麾下有上百個具裝騎兵,人馬具甲衝擊時慣性太大,轉向需要戰馬慢慢減速,還不能拋開他們不管,沒了隊友掩護會被烏桓人的榔頭骨朵隨意宰割,具裝騎兵很寶貴,哪怕傷一個都心疼得不行。
    等曹純騎兵重新排列好,烏桓人全跑到自己身後去了,現在等於雙方互換了出發位置。
    劉琰一直兵分兩路,曹純也決定分兵對抗,一部在前追擊,另一部跟隨,劉琰輕騎兵穿越也好,兜圈子也罷,總有一部騎兵能及時堵截。
    劉琰還是在全軍排頭,左右持弓引領密密麻麻的烏桓騎兵衝擊,慢跑進入五十步後雙方同時提速,曹純雙眼死死盯著劉琰的角弓,四十步、三十步,曹軍騎兵紛紛減速,時刻準備朝兩側偏轉馬頭,這一次胡人休想跑掉!
    剛到二十步,劉琰抬弓搭箭朝南邊河灘方向射出鳴笛,曹純腦子霎時嗡一聲,不是,怎麽改了!?改戰術也行,問題是曹純不懂劉琰什麽意思?
    不懂沒關係,曹軍騎兵全速衝向鳴笛方向,胡人的一定是要從河灘硬地發動突擊,要不然鳴笛朝那射做什麽?
    不是每個騎手都有左右馳射的本事,通常左手持弓一定朝左射擊,射擊時人和馬都會習慣性偏向右手邊,保持左側對敵方便下一輪射擊,同時配以不同聲響的鳴笛作為信號,指示全軍是直行拋射還是向右轉向。
    換做張繡的騎兵大概率能從鳴笛聲作出判斷,是朝右行進同樣用左側對敵,兩邊相向而行相互拋射箭雨,還是直接追上去。
    可曹純的騎兵不了解,結果就尷尬了,曹軍騎兵全速衝向河灘,眼睜睜看著烏桓人呈幾行密集隊列,利用輕便優勢劃過麵前,扭頭直奔北麵曹軍步兵而去。
    沒等劉琰高興多一會兒,上千騎兵在不遠處正朝自己衝來,白旗上繡紅色平陽兩字,前有張繡後有曹純,自知無法躲避催動戰馬硬衝過去。
    兩馬迎麵十步距離劉琰彎弓射出,一箭正釘在張繡盆領上,看到對方拿著一張角弓,張繡輕蔑撇嘴,暗道一句沒力氣的小娘皮,待兩馬交錯舉槊就刺。
    劉琰右腳猛磕馬腹,馬身隨之朝右一轉,張繡長槊擦著後背刺過,不等張繡抽槊再刺劉琰第二箭發出。
    這次用的是破甲重箭,箭頭呈矩形如同一把扁鏟,噗嗤一聲穿透盆領甲片自左臉貫入,張繡痛癢鑽心身形為之一頓。就這一耽誤劉琰已經跑出兩個馬身,扭腰轉身再發一箭,此時張繡剛剛撥馬,這一箭沿著手臂正中腋下,相比許昌那副肥碩身板,現在的劉琰力道不足,重箭透過甲縫卻沒能射穿絲綢衣服,連皮肉都沒刮傷。
    張繡拔出腋下箭矢氣,突然感覺口中箭尖滑膩舌頭發麻,一股鹹酸泛著惡臭令人作嘔,箭尖上顯然塗了那種髒東西,心中大罵劉琰忒不算磊落。
    說起來也不算什麽新鮮玩意,年輕時張繡也經常用,不隻自己,北三州騎兵有一個算一個都用過,自從做了高官礙於體麵不可能親手製作,委托他人製作傳揚出去又折麵子,多少年不接觸幾乎都忘了,沒成想現在著了劉琰的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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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務之急是找醫官趕緊處理,傷口說不準會發炎,雖說不一定要命,可不及時處理要胖頭腫臉一個多月,作為曹操陣營爵位最高的人,張繡實在無法接受。
    不再理會麵前大批烏桓騎兵通過,跑兩步發現麾下騎兵也跟著一起跑,箭頭在嘴裏,講話怕撕裂傷口,瞪眼看著麾下嗚嗚低吼,那意思是別管我!快去打烏桓人。
    曹純從後麵趕來正好見到張繡窘態,也不搭話扭頭捂嘴雙肩不住顫動,張繡知道他在笑,怒火攻心發誓要活捉劉琰親手射成刺蝟。
    張繡也不管許多了,忍著傷口撕裂連聲大吼:“你等去追!追!”
    騎兵這邊動靜很大,趙儼想不注意都不成,猜測劉琰目標大概率會是自己,早已發令改變陣型,近戰在外弓手在內擺出一個矩形的空心陣。主將處於大陣中央,周圍內橫七豎八擺放十幾輛大車,弓手就在車上隨時準備射殺衝擊而入的騎兵。
    這樣做並不是最優選擇,趙儼更希望在陣外排列大車,如此騎兵根本衝不進來,當下大車數量不夠隻能因陋就簡,同時招呼前麵李典等人暫緩進攻,先行後退排列空心陣防禦橫斷。
    等到劉琰騎兵直奔於禁衝過去,趙儼反而輕鬆不少,對於損失沒過多在意,幾十個軍士的傷亡無關痛癢。
    趙儼斷定曹純和張繡的騎兵追擊之下,劉琰該朝西山方向突進,他的目光轉回喇叭口內,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他認定滏水邊沮鵠部是弱點所在,隨即作出調整,派出於禁樂進牽製曹性;
    另一邊李典、路昭、馮楷合計八千人采取車輪戰法攻擊沮鵠,張合高覽不是趙儼的護軍係統,屬於臨時調派,打完仗自動歸建,趙儼權衡再三將他倆安排在大軍最後。
    趙儼不知道張繡跑回去療傷,魯昔帶著烏桓人三三兩兩分散遊擊,並州騎兵也跟著分散開追逐,曹純想控製奈何指揮不動這些並州騎兵。
    劉琰帶著貪至朝北兜了個圈子,再次甩開曹純,五百多騎兵直衝趙儼而來,突進至陣前幾陣箭雨射散矛兵,無甲跟隨貪至繞行,披甲跟劉琰突入陣中圍繞大車開弓就射。
    幾輪互射過後也不留戀朝陣外就走,趙儼從車廂探出頭,瞧著劉琰透陣而出突然醒悟,小娘皮繞來繞去是假象,真正的目標是橫斷樂進!
    曹純的騎兵不是擺設,你能甩掉他是因為戰場存在足夠的空間,樂進已經有了準備,加上於禁足有四千人,你隻有五百人,陷進陣中耽誤片刻曹純就能追上。
    趙儼完全不能理解這種自殺行為,黑著臉命令陣後的張合高覽上前攻擊,授意兩人不用管劉琰,越過於禁樂進直接突破曹性。
    張繡返回曹操中軍馬上接受治療,剛才那一句叫喊扯破傷口,現在麻癢越發強烈,嘴裏味道更是無法忍受。
    “誰人敢傷張平陽?”曹操強忍住笑意開口詢問。
    “劉琰。”張繡嘴裏含著草藥,講話聽著有些含糊。
    “想是湊巧吧。”曹操想到許昌競爭頭籌的場景,能射中張繡那個廢物的運氣該是多好?
    見到曹操點頭似乎有欣賞之色,許褚聲音不屑:“女眷出戰,袁家沒人了。”
    一旁郭嘉邊向遠處張望邊開口:“莫要輕視,當年鮑丘一戰怕非浪得虛名。”
    程昱則是滿臉不屑:“許昌放浪之名確實不虛。”
    “不妨大肆張揚其許都舊事,狠狠掃一掃袁家門麵。”許攸麵色不忿鼻孔中冷哼出聲,說完沒見眾人反應,扭頭環視一圈看見包括曹操在內所有人都麵色不善,許攸口裏打岔說著玩笑而已,胸中卻腹誹當真一群道貌岸然之輩。
    程昱瞥向西山方向,臉上笑得詭異:“竭力奮戰又如何,大勢不可逆,袁氏必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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