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大驪古早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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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前方人仰馬翻的小戰場,石林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帶兵二十幾年的他,見過與裴元虎不相上下的猛將,但卻沒見過魏冉這樣的猛將。
單槍匹馬盞茶時間,便殺穿了二百人的騎兵隊?
用萬軍敵中取上將首級形容也不為過。
阿史那盧布看著身邊的親隨一個個倒下,睚眥欲裂,舉起彎刀朝著魏冉揮砍過去。
魏冉手中長槍一挑,便將他手中金刀挑落,長槍一橫,都沒怎麽用力,直接架在阿史那盧布的腋下將人給掛在玄鐵槍的槍杆上。
“大首領。”
幾名親隨見此一幕,全部大驚失色。
掛在槍杆上的阿史那盧布並未過多驚慌,看向魏冉的眼神更多的則是震撼。
魏冉調轉馬頭,衝迎麵衝來的幾名親隨喊道:“你們的大首領已被俘虜,下馬投降者不殺。”
一夫當關,敵軍膽寒。
幾名親隨看著正在收攏的大驪包圍圈,自知大勢已去,突圍難如登天,一個個如喪考妣的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將彎刀舉過頭頂,算是完成了投降之舉。
魏冉輕磕馬肚上前,居高臨下對號角兵道:“傳令,讓所有北胡騎兵下馬投降。”
號角兵驚慌失措看向掛在槍杆上的阿史那盧布,似乎是在征求意見。
阿史那盧布看著一個接一個倒下的本部落勇士,心都在滴血。
無奈屈辱之下對號角兵點頭道:“吹吧,就說我死了,讓所有人原地下馬。”
魏冉冷聲道:“我說的是投降。”
號角兵急忙道:“回稟大驪將軍,我們北胡沒有投降的號角,讓他們下馬投降的唯一號令就是宣布大首領陣亡。”
“嗬,還挺硬氣,那就趕緊吹。”
號角兵馬上吹響了阿史那盧布戰死的號角聲。
雖然可以把這些北胡騎兵全部殲滅,但己方同樣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個代價,不會低於一萬人。
所以讓他們投降是最正確的措施,減少己方傷亡的情況下,也能盡快結束戰鬥。
大首領死亡的號角聲響起,阿史那部落的騎兵們全都慌了神,聽到原地下馬的號角聲,也都明白是號角兵在讓他們下馬投降。
除了突圍出去的幾千北胡騎兵外,戰圈內的騎兵隻有一萬多。
投降像是傳染病一樣,迅速蔓延北胡大軍。
魏冉挑著阿史那盧布回到石林身邊,把人往地上一放。
石林俯在馬頭上嗬嗬笑道:“阿史那盧布,我們又見麵了,而且是以這種方式見麵。”
“哼。”
阿史那盧布怒哼一聲,鼻孔朝天看向別處。
石林冷笑道:“都成俘虜了,還這麽硬氣?”
阿史那盧布不屑道:“石林,又不是你俘虜的我,你有什麽好神氣的?”
“我們大大小小交戰幾十次,你有哪一次在我手中討到過便宜?”
“是這位小將軍俘虜得我,這裏隻有他有資格接受我的投降。”
石林被懟的很沒麵子,冷哼一聲:“哼,死鴨子嘴硬。”
阿史那盧布轉身麵向魏冉,突然單膝下跪,一手撐地,一手扶胸道:“阿史那盧布願意向將軍投降,是生是死全憑將軍做主。”
“但願將軍能善待阿史那部落的勇士。”
魏冉點頭道:“還算一條有血性的漢子,起來吧。”
“謝將軍。”
遠處幾人縱馬而來。
張北蒼身後跟著滿身是血的裴元虎和徐庶。
郭萬鈞和高武也從左翼右翼趕來。
“參見大帥。”
幾人抱拳行禮。
石林望著浴血的張北蒼問道:“講一講戰況,威虎騎還剩多少?”
張北蒼麵色黯然道:“一個半時辰前,我軍被這些北胡騎兵追上,他們的戰馬占據體力優勢,同樣也占據人數優勢,威虎騎很快便陷入包圍。”
“此戰共戰死大概六千人,殲敵超過八千。”
石林麵色沉重道:“還真是損失慘重。”
他看向裴元虎和徐庶,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裴元虎,徐庶,你們兩個的勇猛無雙,本帥都看在眼裏,此戰表現不錯,待此役結束,本帥親自為你們表功。”
“多謝大帥。”
兩人齊齊抱拳。
石林繼續交代道:“傳令下去,原地休整,等受降完畢後,大軍開拔千山關。”
魏冉偏頭問道:“此去千山關還有多遠?”
石林目測了一下環境道:“這裏是波浪原,距離千山關不足五十裏。”
“嗯。”
魏冉點頭道:“不如我帶一半人和那些俘獲的戰馬先行,剩下的一半人接受投降後再出發,如此我也能去千山關,提前安排軍務。”
“好。”
石林點頭道:“高武,你帶一萬騎兵負責這些降卒,其餘人隨我前往千山關。”
他吩咐完,就帶著所有部將和三萬多人馬朝千山關進發。
下午時分,大軍抵達千山關。
這裏之所以叫千山關,是因為胡勒山脈東西延綿數千裏,有大大小小上千個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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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勒山脈東插北齊,西進北胡,延綿三國,形成了北胡與大驪邊界的天然屏障。
前方出現一座邊陲城池,隻有長安城四分之一大小,但容納三十萬人居住不成問題。
城池的南大門,上方雕刻著蒼涼的兩個掉漆大字;龍城。
龍城坐落在峽穀內,南側是草原,北側是荒漠。
左右兩側並非陡峭的山脊,而是向上的三十度草原緩坡,緩坡一直延伸到龍城北段,盡頭是一處接近九十度的斜坡。
這裏的地理形勢對內易攻難守,對外易守難攻。
龍城的城牆滿目瘡痍,刀痕箭傷不計其數。
城牆上插滿了一排紅色旗幟;上書黑色的驪字。
魏冉指著城牆上聳立的一尊巨大雕像問道:“怎麽還有一尊雕像?那雕刻的是誰?”
石林、張北蒼、郭萬鈞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你不知道他是誰?”
石林滿腹狐疑:“你到底是不是大驪人?”
魏冉淡淡一笑:“我是北涼人。”
“……”
聽到這個回答的眾人嘴角一抽。
石林當即冷著臉道:“如果你爹扯大旗造反,那你今後的確不是大驪人。”
魏冉擺手一笑:“不回答就算了,大帥,我知道你衷心大驪,可我先是大驪人,才是北涼人,而今又替大驪打了勝仗,你這不是懷疑就是冷臉,哪裏是一個三軍統帥該有的氣度?”
石林嗬嗬一笑:“好小子,教訓起我來了?”
“非是本帥沒有氣度,而是你爹魏無忌野心太大,企圖裂土稱帝。”
“我是大驪的三軍統帥,當然不希望爆發內戰。”
魏冉神態平靜道:“他裂土稱帝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
郭萬鈞鄙夷道:“你是閔王世子,魏無忌對你寄予厚望,若是裂土稱帝,在北涼那一畝三分地建起你魏家的宗廟,順理成章之下,你不光會成為北涼人,將來還會成為北涼帝。”
魏冉歎道:“郭將軍,你隻看到表麵,沒有看到本質。”
“他如果真對我寄予厚望,就不會把我送到長安寄人籬下了。”
“所謂的閔王世子,無非是用來吸引注意力的幌子。”
幾人聽後都倍感驚訝。
石林淡淡一笑,突然指著雕像道:“那是韓飛龍,大驪的古早戰神。”
“這裏百年前叫拒北城,意思是拒絕北方敵人入侵,將敵人拒之門外的意思。”
“後來六百裏牧場歸大驪所有,韓飛龍被派遣擔任這裏的主帥抗擊北胡。”
“他十三歲從軍,二十三歲來此戍邊整整五十年,一生未娶妻生子,一生都在抗擊北胡。”
“有他在這裏戍邊的五十年內,北胡沒有一兵一卒能踏入牧場一步。”
“所以韓飛龍死後,當地的誠民為了紀念他,特意為他塑起雕像。”
“朝廷聽聞此事,不久後這裏就以韓飛龍的名字改為龍城。”
“以上就是那尊雕像的故事。”
聽了這個故事,兩句詩從魏冉口中脫口而出。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千山。”
石林眼前一亮,不吝讚道:“好詩,隨口吟誦便是千古名句。”
“魏冉,真沒想到,你還是出口成章的才子。”
“你生擒阿史那盧布之前的那首詩同樣不錯。”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一語道破戰場對壘中克敵製勝的關鍵。”
緊接著,石林歎了口氣道:“本帥前不久剛丟了千山關,不得已退居雙雄關,失意之心令人唏噓,可否以本帥心境賜詩一首?”
魏冉想了想,豪氣萬丈道:“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他最喜歡的詩,其實並非唐詩宋詞,而是教員詩集。
別人寫詠梅淒淒哀哀,唯有卜算子霸氣外露;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意境無人能及。
一首憶秦娥·婁山關,直接給幾位將帥幹沉默了。
良久之後,石林歎道:“我家那草包,有你一半出息,我做夢都能笑醒。”
魏冉也想起石令寬,頓時嘴角一抽。
不知道石林知不知道自己把他打成豬頭後,又讓他蹲了幾天大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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