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錦兒崩潰,鳳陽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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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府。
偌大的豪華巨室中。
商世傑斜靠在羅漢床上,口中含著一顆美豔少女用小嘴剝開的荔枝,了解完那名刀客傳遞回的消息,隨口便將荔枝核吐到少女身前溝壑中。
那體態婀娜的白皙少女,口中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幹爹吐的真準。”
隨後便又風情萬種的口含荔枝送到商世傑嘴邊。
商世傑咀嚼著鮮嫩多汁的荔枝肉,微微眯起略顯肥胖的雙眼冷笑一聲“向本公子低頭求饒,態度還如此高高在上,這閔王世子在北涼,想來也是位養尊處優的主。”
“罷了。”
“誰叫本公子是一介賤商,天生是給這些勳貴老爺當牛做馬的苦命人。”
隻穿著一層白色紗衣,曼妙身姿一覽無餘的妙齡少女嬌媚一笑“幹爹若是苦命人,那女兒可能連人都算不上。”
“哈哈,小蝶,你不是人你是什麽?”
“女兒是幹爹養的貓,喵嗚。”
小蝶舉起拳頭學著貓咪的樣子,惹來商世傑一陣大笑。
刀客小聲問道“公子若是擺宴,小的這就去安排?”
刀客頭也不敢抬起,生怕看到香豔一幕引動氣血充盈,惹來公子不快。
商世傑隨手抓起羅漢床中間小方桌上托盤裏的一塊金餅丟給刀客“賞你了。”
“多謝公子。”刀客頓時喜出望外。
商世傑舉止慵懶道“本公子膽小,天仙樓那掉腦袋的地方還是不要故地重遊了。”
“厲永麟一死,這身邊連個知心人都無了。”
“聽說醉仙閣的李天歡精通悅女之術,但凡女子被瞧一眼便知是雛是婦、是潤是幹。”
“你去拋個高枝,就說本公子三日後在醉仙閣擺宴,讓他機靈點。”
“順便跟厲廣雄打個招呼,冤有頭債有主,他若有能耐給厲永麟報仇,本公子不攔著。”
“但時限隻有三日,若閔王世子能在厲廣雄手下活過三日,才配跟本公子做朋友。”
“屬下這就去辦。”
刀客將金餅踹進懷裏飛快跑開。
一直蹲在門口屋簷下飲酒的顧傾之沉聲道“公子,從這閔王世子去往長安後的作為,加上今日在天仙樓中表現出眼裏不容沙的脾性來看,此子絕非那種低頭服軟之輩。”
商世傑哼笑道“管他自命不凡也好,不可一世也罷,既然來到江南,是龍要盤好,是虎也得臥下,至於他是不是低頭服軟之輩,三日後自會揭曉。”
小蝶嬌聲道“幹爹,反正三日後是您安排擺宴,那什麽閔王世子就算在宴席上對幹爹不利,他孤身一人,又能造成什麽威脅?”
商世傑捏了捏小蝶的臉笑道“行啊小蝶,這些年沒有白跟著幹爹,倒是學會了分析利弊。”
“都是幹爹教的好。”
“是嗎?”
“既然小蝶勤學,那幹爹現在就教你美人弄蕭。”
“幹爹,討厭……。”
商世傑有沒有好好教小蝶不清楚。
但是魏冉肯定好好教了幼娘。
兩人離開盥洗室已是一個時辰後。
考慮到要帶錦兒去陸鳴淵府上求真相,之後又要去州牧府例行公事,估計忙完已經天黑,可能沒時間再陪陳雯兒逛街。
本想跟陳雯兒打聲招呼,可卻並未在驛館中找到她。
後來從丁鵬口中得知,陳雯兒帶著櫻桃和妙月,跟一個名叫林萱萱的姑娘出了門。
出門前還特別叮囑丁鵬,回來時給魏冉也帶份探望長公主的拜禮。
作為保鏢的文公公自然也要跟隨。
“林萱萱是誰?”魏冉有些好奇詢問。
沈幼娘小聲說道“就是車馬被堵,前方馬車仗義執言的那位姑娘。”
“原來是她。”
魏冉恍然。
幼娘將他離開馬車前往天仙樓後發生的事講述一遍,又略帶嫌棄道“這個林萱萱故意假裝不知道三公主身份,明顯是來攀關係的。
“偏偏三公主還真以為對方誠心和她做朋友,殿下要不要找個機會提醒一下三公主,讓她莫要被人騙了?”
魏冉搖頭失笑“她久居深宮,常年都是上下尊卑和繁文縟節,難得有和人憑心而交的機會,攀關係也好,占便宜也罷,隻要不對她有人身傷害,就不用去管。”
“而且,你們又怎能確定三公主看不出她是在攀關係?”
沈幼娘和丁鵬頻頻點頭,都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行了,時間不早,丁鵬,你去通知一聲陸先生和錦兒,我在外麵馬車上等候。”
言罷,他便下了樓。
而幼娘目光幽怨的看了眼他的背影,揉著發酸的雙腮回臥房休息。
不多時,陸鳴淵身後跟著錦兒和冬冬登上馬車。
陸鳴淵的住宅距此不遠,隻用了不到一炷香時間。
宅院不大,但卻非常雅致,一看便是書香門第之家。
冬冬一臉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爹爹,這裏就是我們的家?”
“對啊冬冬,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了。”
“爹爹家裏好漂亮,冬冬好喜歡這裏。”
“那爹爹讓人帶你參觀參觀如何?”
“嗯嗯。”冬冬連連點頭。
陸鳴淵招來一名年過三十的婢女,讓其帶著冬冬去參觀宅院。
他則帶領魏冉和錦兒去了書房。
一路上,錦兒一言不發,雙手因為緊張而不停握拳,手心裏也滿是汗水。
來到書房後,陸鳴淵將一人多高的博古架推開,後麵竟是一道暗門。
“不瞞殿下,陸某是個懷舊之人,十餘年來總是想起往事。”
“每次夜不能寐之時,便會來此作畫一幅,這密室之中掛著的都是陸某的故人。”
“隻是,現在早已物是人非。”
他感歎一聲,步入其中,魏冉和錦兒緊隨其後。
密室不大,三米見寬,五米見長,牆上掛滿了各種人物畫像。
他指著其中一幅女子畫像道“公主請看,這位便是您的母親,大燕皇後。”
錦兒看著畫像的眼神開始顫抖,片刻後便已淚眼模糊。
她雙手捂著嘴後退一步,眼淚水滴般滑落臉頰。
畫像上一位女子身穿鳳袍,儀態端莊站在巍峨的宮殿前,嘴角掛著淺淡的微笑,其容貌竟與錦兒有七、八分相似。
能把水墨彩畫畫到如此程度,陸鳴淵的丹青功底可見一斑。
魏冉看著畫像點頭道“果然相貌相差無幾,錦兒,陸先生沒有撒謊,你的確是北燕的亡國公主。”
錦兒手捂嬌唇無聲哭泣。
陸鳴淵又指著旁邊一幅男子畫像道“這位便是公主殿下的父皇,大燕的仁德皇帝。”
“這位是公主的兄長太子殿下,當年殉國之時他才九歲。”
“其餘畫作,有些是朝中官員,有些是陸某當年好友,不提也罷。”
錦兒一個踉蹌跌坐在地,突然仰頭哇的一聲痛哭出聲。
將自己撫養長大的至親,到頭來卻是讓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
恐怕任誰都無法接受如此慘痛的事實。
錦兒哭的撕心裂肺,冬冬聽到動靜趕來,站在門口不敢進來,有些不知所措。
痛哭許久後,錦兒扶牆而起,無力的身子靠牆而立,通紅雙眸望向魏冉緩緩開口“我想留在陸先生府邸幾日,了解一些有關父母的過往,可以嗎?”
“當然可以。”
魏冉輕輕頷首道“何時做好報仇的決定,何時再去找我。”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隨時歡迎你的加入。”
錦兒點了點頭,目送他離去。
一炷香後。
魏冉的馬車停在一座戒備森嚴的府門前。
府門牌匾上書三個朱漆大字;州牧府。
剛下馬車,便有一位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臉上掛滿笑容主動上前迎接“下官洛州牧陶謙,參見欽差大人。”
魏冉粗略打量了幾眼陶謙,語氣平淡道“陶州牧不必多禮。”
“欽差大人裏麵請。”
魏冉頷首跟隨前行。
“陶大人,這州牧府比本世子在長安的府邸都要奢華,興建之事花費不少銀子和心思吧?”
陶謙恭敬答道“殿下有所不知,這州牧府十年前就已建好,下官兩年前才剛上任,隻知此地乃是南川商家出資興建,具體耗費多少銀兩並不知情。”
他話鋒一轉接著問道“欽差大人不遠千裏來此,莫非陛下有旨意要傳達下官?”
“並無旨意。”魏冉搖頭道“隻是單純代表陛下來江南視察,順便例行公事。”
正說著,兩人已經來到布政堂。
陶謙讓人準備了茶水,落座後道“欽差大人蒞臨江南例行公事,州牧府當全力配合。”
魏冉從懷裏掏出一遝溫夫人的畫像放在桌上。
陶謙看一眼便驚訝道“這是溫夫人?”
“陶州牧認識溫夫人?”
魏冉頗感意外。
陶謙含笑道“下官十餘年前,曾在靖國公麾下任職參軍書記,期間與溫夫人有過接觸。”
“欽差大人送來這些畫像,莫非溫夫人……?”
他表情驚疑不定。
魏冉點頭道“溫夫人在長安被綁架,極有可能被綁匪帶來江南。”
“她不僅是本世子姨娘,更是朝中三品誥命,陛下震怒,派我擔任欽差徹查此事。”
“陶州牧可將這些畫像,張貼在州城和各郡縣內,凡是提供可靠消息者,賞銀十萬兩。”
“若能協助官府找到溫夫人,賞銀一百萬兩。”
陶謙趕忙起身道“欽差大人稍等,下官這就去安排。”
他拿起畫像急匆匆走了出去。
大概一炷香後,陶謙返回。
“欽差大人,下官已讓州丞全權辦理此事,一有溫夫人消息,下官會第一時間通知大人。”
魏冉點頭道“如此就辛苦陶州牧了。”
“本世子對南川商會很感興趣,來聊一聊?”
陶謙歎道“欽差大人,下官鬥膽一言,您著實不該在天仙樓得罪商世傑。”
“商家的勢力在南川根深蒂固,別說是您,恐怕陛下親臨都難以撼動。”
魏冉平靜道“陶州牧不必擔心,我與商世傑約定三日後把酒言歡,冰釋前嫌。”
陶謙如釋重負“欽差大人願與商家交好,下官心裏也就放心多了。”
“既然您對南川商會感興趣,那下官就知無不言了。”
“先說這商家,兩百年前太祖皇帝起兵,商家先祖曾將全部身家以作軍資。”
“太祖建立大驪,南川也就有了商家一席之地。”
“商家在百年前發跡,不知為何占據了蜀州、贛州兩地鹽礦。”
“隨著百年經營,商家才有了如今規模,其資產保守估計,不下數十萬萬兩銀子。”
陶謙抿了口茶水,繼續道“二十幾年前,南川天災不斷,導致匪患嚴重。”
“商家財貨接連被劫,當時的商家家主一怒之下成立了南川商會,不僅組建多家鏢行,還出資扶持如今的南川王馮雷剿匪。”
“一些商賈都以商家為靠山,爭相加入商會,南川商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吸納了四州各地六成以上的生意人。”
“從那以後,朝廷就已對南川難以控製。”
“馮雷此人軍伍出身,組織能力極強,依靠南川商會的財力,收編了不少土匪做私兵。”
“大概十年前,馮雷因剿匪有功,被虎烈帝封為南川王,自此他便號稱麾下有百萬大軍。”
“馮雷與商家也算是相輔相成,商家出錢,馮雷負責給商會提供保護。”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現如今這種局勢。”
談及此處,陶謙滿臉苦澀道“上一任洛州牧便是因為插手商世傑擁堵官道而死於非命,否則下官也沒機會擔任洛州州牧。”
魏冉皺眉道“南川就隻有商家和馮雷兩家獨大?”
陶謙想了想,搖頭道“不,應該是五家。”
“馮雷雖是南川王,但鞭長能及的地方也僅有錦州、蜀州、贛州。”
“商家養活的官吏大多集中在蜀州和贛州,而與他們有利益往來的官員,又有七成都出自五門氏族之首的洛家。”
“洛家雖是中原洛州家族,但對南川影響深遠,有開悟教化之功,地位甚至遠在商家之上。”
魏冉問道“另外兩家該不會都集中在錦州和湘州?”
陶謙點了點頭。
“南川共有兩大鹽商,第一是商家,第二是洪家。”
“洪家占據錦州鹽礦,雖是南川商會成員,但與商家理念不合。”
“雖然兩家常年摩擦不斷,但有一層聯姻關係在,也不至於水火不容。”
“所以在南川有話語權的氏族,洪家算一個。”
魏冉心中一動,問道“最後一個不會是湘王陳睿吧?”
陶謙點頭後又搖了搖頭。
“是也不是,湘王妃乃是蕭家嫡女,蕭家是五門氏族之一,在瀟湘一帶地位超然。”
“湘州鹽礦雖多,但小而分散,諸多鹽商也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懼。”
“不過。”
陶謙忽然歎息一聲“湘州的紅蓮教一直與朝廷對著幹,湘王也隻能疲於應對。”
魏冉聞言點了點頭,起身說道“陶州牧提供的消息很重要,本官這裏就不打擾了,若有公事安排,本官再來安排。”
陶謙趕忙說道“天色已晚,欽差大人不如留下小酌幾杯再走不遲。”
“洛州沒有宵禁,待用過晚膳,下官可以陪同欽差大人夜遊州城美景。”
魏冉搖頭道“不了,本官明日一早還要去拜訪長公主,就不在府上停留了。”
陶謙臉色微變,有些欲言又止。
魏冉詫異道“陶州牧有話但說無妨。”
陶謙經過一番猶豫不決,才壓低聲音道“欽差大人有所不知,長公主在錦州封地爆發災荒,而且非常嚴重,她年前就已返回鳳陽郡主持賑災,至今未回洛州府邸。”
魏冉眉頭一皺“年前爆發的災荒?”
“正是。”
“奇怪。”魏冉喃喃自語道“若是年前爆發的災荒,消息早就應該傳到長安才對。”
陶謙似乎做出一個艱難決定,咬了咬牙道“實不相瞞,此事應與商世傑和五皇子有關。”
“此話怎講?”
陶謙搖頭歎道“哎,具體災荒如何爆發,下官並不清楚。”
“不過年前,下官曾僭越上奏,不僅奏折被攔截,就連下官也被商家的人警告威脅。”
“若下官繼續插手長公主的事,恐怕……妻兒包括下官在內都要死於非命。”
“又是商家?”
魏冉麵色一沉,目光也變得冰冷無比。
這商家在南川,用土皇帝來形容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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