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湘王脫困,討伐魏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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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湘城百裏之外,西陵大營。
巨大的營盤依山而建,旌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透著一股森然的肅殺之氣。
一輛馬車和幾名侍衛,停在了崎嶇不平的道路上。
這裏距離大營足有數裏,是文公公特意留下的安全距離,如果有突發狀況,他會毫不猶豫舍棄湘王妃和湘王小世子,直接帶著陳睿騎馬離去。
他也不敢保證湘王陳睿會不會對寇懷發號施令,直接讓人把自己圍在軍營裏,然後去做一些無法回頭的傻事。
但是如果不來,得知湘王出事後的寇懷,又極有可能做些極端的事出來,出於為大驪消除潛在隱患的想法,文公公還是決定親自來這裏一趟。
這裏負責巡視的一隊重騎兵踏馬而來,大約百餘人,各個身披重甲,騎五花馬,威風凜凜。
“前麵營房重地,來人止步。”
騎兵頭目策馬上前盤問身份。
文公公從懷裏拿出一塊令牌丟過去道:“奉陛下旨意前來宣讀聖旨,讓鎮南軍首領寇懷寇將軍出來接旨。”
馬車內的陳睿沒有任何動靜,這也讓文公公心裏感到欣慰,他苦苦相勸的一番話,至少湘王是聽進去了。
騎兵頭目一看牌子,頓時吃了一驚,抱了抱拳便策馬奔向營地的轅門。
大概過了一盞茶時間,一位身材魁梧猶如鐵塔,披著一身重甲的年輕將領,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飛奔而來。
寇懷銳利的目光先是打量一番文公公,旋即翻身下馬抱拳道:“文公公既來宣旨,不知可有陛下手敕?”
文公公也不打算浪費口舌,直接開門見山道:“寇將軍,咱家並無陛下手敕,也不是奉陛下之命前來宣旨,而是另有緣由。”
“哦?願聞其詳。”寇懷掃視一眼後麵的馬車,有些好奇裏麵坐著的人會是誰。
文公公道:“湘王殿下離開長安時,將三品誥命夫人綁架來了湘州,陛下得知後極為震怒,讓咱家前來將湘王殿下送回長安。”
寇懷眸子一縮,難以置信的指了指馬車:“車內是……湘王殿下?”
車簾掀開,陳睿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儒雅微笑。
寇懷連忙行了一禮。
文公公歎道:“殿下與寇將軍私藏甲胄一事,咱家都已知道。”
寇懷眸子一縮,條件反射的將手搭在腰間的佩刀上。
“咱家今日來此,是想告訴寇將軍,隻要將軍仍鎮守在此,並聽命於陛下,你與湘王殿下私藏甲胄之事,咱家也會爛在肚子裏,將軍也無需擔心陛下會問責。”
“咱家也希望寇將軍忘掉私藏甲胄的事,盡忠職守的帶領好鎮南軍,目前大驪需要寇將軍這樣的人才,否則咱家也不會冒著殺頭的風險來到這裏。”
“希望寇將軍能明白咱家的一番心意。”
寇懷聞言不語,隻是看向陳睿。
而陳睿卻點頭笑道:“寇將軍,文公公是個值得信賴之人,你也應該相信他。”
“今日本王就要隨文公公回長安,這次一別可能就是永別。”
“本王今後不能在與寇將軍把酒言歡了,希望寇將軍多多保重。”
“也希望寇將軍能替父王守好湘州,勿要讓南川王的土匪軍滲入進來。”
寇懷一臉錯愕,望著陳睿的眸子裏也多了幾分失望。
說好的共謀大事,結果這就胎死腹中了?
文公公看了眼湘王,欣慰的笑了。
至少,他苦苦相勸陳睿不要去做啥事的話,陳睿聽進去了。
寇懷深吸口氣,衝陳睿和文公公行了一禮:“今日之言,寇懷謹記於心。”
文公公也回了一禮:“那麽,寇將軍,保重。”
“文公公。”
陳睿突然歎道:“那兵符沒用了,交給寇將軍銷毀吧,萬一落入有心人之手,恐會壞事。”
文公公想想也是,從懷裏拿出魚龍紋兵符交給了寇懷。
陳睿也收起微笑,望著寇懷,意味深長道:“寇將軍,記住文公公說的話,也請你記住,本王對你說過的話,還有,記得把兵符銷毀。”
說完就放下了車簾。
寇懷虎軀一震,想起之前與湘王之間,有關於如何使用兵符的約定。
唯有陳睿持兵符才能調用大軍,剛剛湘王著重提到了兵符,並提議銷毀兵符,這兵符除了他誰也不能用,就算外人得到也沒有任何用處。
如此也就沒有了銷毀兵符的意義。
寇懷的雙眸一下變的銳利起來。
目送馬車離開後,他返回營地的第一時間,便將手下將官傳喚到帥帳內。
“諸位,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湘王有難,需盡快出兵救駕。”
“出西陵大營的路,能通馬車的隻有一條,大概三十裏長,時間完全來得及。”
“幸好湘王提議訓練了兩萬重騎兵,今日終於排上了用場。”
“楊力,你帶五千騎兵繞路,去西陵口擋路攔截。”
“趙明歡、馬昌,你們各帶五千騎兵左右包抄,我封退路。”
那名叫楊力的將領驚訝道:“不是,大帥,區區一輛馬車和幾名侍衛,用不了我們如此勞師動眾吧?兩萬騎兵,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們淹死了。”
“你懂什麽?”
寇懷皺眉眯眼道:“那文公公據說是大內第一高手,派人少了可能會被他逃掉。”
“這類江湖人跑起來,連咱們的戰馬都追不上,手上拎個人跟拎稻草似的,不多派點人把他圍起來能行嗎?”
“說的也是。”幾位將領紛紛點頭。
寇懷當即說道:“廢話少說,現在出發。”
不多時,兩萬重騎兵集合完畢,兵分四路從各個小道出發。
文公公離開西陵大營附近也是鬆了口氣,事情要比他預想的順利,至少湘王沒有逼著他走走不想走的那條路。
如果陳睿真的求救,他不介意把人敲暈帶走,至於湘王妃和小世子,直接丟了。
可文公公輕鬆的心情並沒有維持太久,大概一個時辰後,馬車經過一處緩坡,通過緩坡後,原本被遮擋的視線豁然開朗。
但豁然開朗的盡頭,數百米外,卻是黑壓壓一片身披黑亮甲胄的重騎兵。
文公公心裏咯噔一聲,直接勒繩停車,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湘王殿下何至於此?跟老奴回長安不好?難道殿下真要走上謀反這條路?”
湘王掀開車簾看了眼前方,表情變得有些陰沉:“文公公,你跟隨皇祖父這麽多年,本王可以說是你看著長大的,本王的脾性你應該了解,本王是個有仇必報之人。”
“可是殿下,您這是要謀反啊。”
文公公一個大宗師,一身的力氣,此刻卻顯得尤為無力。
現在,唯一能阻止湘王走上造反這條路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殺了他。
可是文公公敢嗎?
就算他敢,他也不能殺。
文公公咬了咬牙,一掌拍在車架上,半個馬車轟隆一聲被拍散架。
“湘王殿下,失禮了。”
文公公一把拎起陳睿,搶了其中一個侍衛的馬就要走。
陳睿卻嗬嗬嗬笑了起來。
“文公公,別白費力氣了,你以為本王就隻養了前麵那點騎兵?”
“實話告訴你,本王這些年在湘州境內找尋了兩萬力士,耗費重金才打造了兩萬重騎兵。”
“兩萬重騎兵的養護成本,不亞於養四十萬步卒的銀兩,不然你以為本王為何綁架溫夫人?還不是因為太缺錢了?”
兩萬重騎兵?
文公公聽到這個數字,心裏都有些發顫。
他跟了虎烈帝半生,知道這人馬具甲的重騎兵有多恐怖。
虎烈帝在位之時征戰半生,所向披靡的仰仗就是一支由兩萬力士組成的重騎兵,人馬具甲,配五尺馬槊,上了戰場就是絞肉機般的存在。
“所以文公公,別傻了,兩萬重騎兵已經把咱們包圍了,你現在能做的就是自己離開,或者被留在西陵大營,等著本王奪回湘州。”
文公公的耳朵動了動。
他聽到了密集的馬蹄聲,大地都在顫抖。
神情猶豫的看了眼湘王陳睿,緩緩的將人放在了隻剩下車板的馬車上。
這個人,貴為王爺,他殺不得。
但也不能坐以待斃,更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殺會湘州取了魏冉的命,相比較陳睿,文公公覺得魏冉的命更加重要,畢竟他一死,北涼必反。
所以文公公決定;逃出去,把消息盡快傳遞給魏冉,讓他逃過此劫。
想到此,文公公不再猶豫,飛身上馬一拍馬屁股,直接揚長而去。
好在他單人單騎,再加上身材消瘦,比那些披著幾十斤鐵甲的戰馬跑的快,一路上有驚無險的避開了重騎兵的鋒芒,成功突破了包圍圈。
一炷香後。
陳睿破敗的馬車周圍已經圍滿了重騎兵。
寇懷大步向前,抱拳單膝下跪:“末將參見王爺,參見王妃,參見世子,讓你們受驚了。”
陳睿瞥了眼湘王妃,湘王妃急忙下車將寇懷攙了起來。
“寇將軍不必多禮,多虧寇將軍明白王爺的心意,我們才不至於被送往長安。”
寇懷疑惑問道:“王爺,事態為何會發展到如此地步?王爺的腿又是拜誰所賜?”
陳睿四仰八叉躺在板車上,先是哈哈哈笑了半天,最後收起笑容,目光狠厲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全拜一人所賜。”
“誰?”
“閔王世子;魏冉。”
他將湘城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
楊力聽後罵咧咧道:“他奶奶的,一個北涼的蠻子,竟然跑到咱們得地盤上撒野,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混賬竟然廢了王爺一條腿,老子活捉了他,廢了他三條腿。”
“請王爺下令,奪回湘城,生擒魏冉那廝。”
陳睿的儒雅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猙獰。
“元總管和馮公公都因此喪命,本王當然要生擒他,讓他嚐遍酷刑。”
“楊力,趙明歡,你二人各帶五千黑熊騎,去將湘州南北兩門守住,飛出一隻蒼蠅,本王拿你們是問。”
“諾。”
“寇懷,回大營擂鼓,率領全軍出發湘城,本王要讓魏冉看看,什麽叫做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