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笠的話讓在場眾人紛紛驚愕不已。
    細鹽？
    這兩個字落在每一個大夏人的耳裏都如雷貫耳。
    袁笠這些年一直都在幫襯著朝廷研製如何改良粗鹽的成分，通過多年的研究，也還算有所收獲。
    如今大夏中的官鹽，已然是改良後的成品。
    細鹽的概念也隨之在大夏傳播了很多年，就連一些販鹽之人都會吹噓自己是純品細鹽。
    然而過了這麽多年，細鹽在當今天下依舊隻是個概念。
    概念！
    也隻能是概念！
    就連袁笠也從未承認過他研製出來了細鹽，仿佛細鹽二字，也隻能是個概念，無法實現。
    可如今袁笠竟然在這麽多人麵前親口承認手裏捧著的鹽乃是細鹽。
    這讓他們每個人的腦瓜子都嗡嗡作響。
    “袁大人！你休要胡言亂語，這怎麽可能會是細鹽？你分明就是想要為這犯人脫罪！”
    然而袁笠隻是瞥了他一眼，難以掩飾心中的亢奮，
    “老夫為官四十餘年，終其一生都在追求細鹽的製作方法，你區區一個七品縣令，也敢質疑老夫的專業？”
    “我……”
    劉晟啞口無言，臉色瞬間被憋得通紅。
    袁笠回過頭繼續道，
    “你們可知，細鹽和粗鹽最大的不同是什麽？”
    眾人紛紛搖頭表示不解。
    “在粗鹽之中，鹽分尚且不多，並且運輸的人力物力都是難以想象的數量，倘若要做出一桌宴席，至少要消耗十兩的粗鹽，可這細鹽，隻需半兩即可！”
    “什麽？”
    眾人再度驚駭。
    袁笠並未理會他們，而是自顧自道，
    “如此一來，半兩細鹽，便相當於十兩粗鹽，無論是行軍，升灶做飯，皆會剩下近二十倍的人力物力，尤其是打仗時，將會大大減輕將士們的負重，這等奇跡，老夫有生之年竟能見到，老天終歸是未曾負我啊！”
    他越說越激動，甚至老淚縱橫。
    其他人在聽到他的這番話後早已經麻木了。
    他們大多數人雖然隻是普通百姓，可也甚至鹽的重要性。
    若真想袁笠所說的那樣，這細鹽簡直就是足以改變整個大夏格局的產物。
    蕭熾月這時回神上前問道，
    “袁老，如此說來……這些鹽，並非是被劫的官鹽？”
    她並不關心什麽細鹽粗鹽，她隻關心秦快到底有沒有犯下罪行。
    “自然不是！”
    袁笠當機立斷道，
    “老夫可用性命擔保，這天底下，絕無可能有人能做得出如此精良的細鹽。”
    嘩！
    此話一出。
    現場徹底炸了！
    “哈哈，我就知道秦小子他絕對不會是劫鹽土匪，肯定是搞錯了！”
    “這下好了，小秦身上的嫌疑洗脫了！”
    “可如果不是秦快所劫，那些官鹽又是何人所取？”
    “不是都說了嗎？是山匪所劫，小秦怎麽會跟這些惡徒同流合汙？”
    聽著輿論已然偏倒在了一邊，劉晟此時的臉色已然愈發難看。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秦快不過就是個鄉村野夫，更是個畜生雜種，他怎麽可能如此輕易研製出細鹽？
    更何況還有這麽多的細鹽。
    這都哪來的？
    他好不容易才將秦快逼入絕境，怎能如此輕易讓他逃脫？
    想到這裏，劉晟心頭極度不甘，嘴裏不斷呢喃著，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是你手裏的鹽！”
    秦快悠然笑道，
    “劉大人還真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好手啊，既然不是小爺的鹽，那你倒是說說，這些鹽哪來的？”
    “這些鹽是我的！”
    這時劉苛站起身來嚷道。
    他知道再不出麵，局勢就要徹底失控了。
    隨即在眾目睽睽下劉苛走上前來不由分說道，
    “這些都是鄙人囤積的鹽，怎會在你的手裏？”
    “你的？”
    秦快愣了愣，不由得嗤笑失聲，
    “你們劉家一個誣陷，一個盜名，還真是一朵朵奇葩啊。”
    “放肆！”
    劉苛不顧他人怪異的目光，堅持說道，
    “這些可都是我劉家當年托請高人製作的細鹽，本想著在明年開春上市，卻被你這奸詐小人給盜取，並且還聲稱是自己所製，你當真是可恥之極！”
    此話一出。
    眾人再次嘩然。
    今日公堂審訊，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轉，讓他們已經完全迷糊了。
    此時所有人的腦海中就隻有一個疑惑。
    這鹽……究竟從何而來？
    袁笠有些看不下去了，冷聲道，
    “此鹽製作方式何其複雜，爾等怎敢冒名頂替？也不怕折了腰子？！”
    “我劉家每年都會為鹽礦投擲千金，何來冒名頂替？”
    劉苛強詞奪理道，
    “反倒是這小子……一年前還是兩袖清風，家徒四壁，若說製鹽，憑他如何能與我劉家媲美？”
    雖說他是強行找的借口，但落在眾人耳裏卻顯得那般有理有據。
    的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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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家財大氣粗，並且還承包過鹽礦。
    即便是製鹽，那他的條件也比秦快強的不止一星半點。
    可現在劉家花重金都無法研製出來的細鹽，又怎會被一個勢單力薄的秦快給研製出來？
    若非親眼所見，確實令人難以信服。
    就連袁笠此時都陷入了深思，不知該如何反駁劉苛。
    劉苛見狀繼續對秦快發難，
    “秦快，你敢說這些鹽不是我劉家的？你敢當著縣令大人還有全城百姓的麵發誓，這些鹽是你親手所製嗎？”
    聞言。
    眾人的目光紛紛匯聚在秦快身上
    想要看他如何作答。
    然而秦快卻隻是沉默片刻後再次發笑，
    “既然劉家主覺得這些鹽是他的，那便是他的吧。”
    所有人：？？？
    眾人徹底震驚。
    包括蕭熾月在內，紛紛滿是不可思議的看向秦快。
    “先生，你……”
    袁笠剛想開口，卻被秦快給打斷道，
    “劉家主，我已經承認這些鹽是你的，並且都是從工坊裏搜出來的，如何？”
    劉苛從震驚中回神，雖說他不明白秦快為何會這樣說，可他也立馬借驢下坡道，
    “哼，你能有這等絕無，還不算沒救！”
    秦快見狀笑了，笑的尤為燦爛，
    “即使如此，那小爺我也隻是物歸原主，並未有任何罪行，那麽劉大人……”
    “還不給老子快快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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