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和親條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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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極殿的蟠龍金柱在晨光中投下陰影,蕭景珩跪在玉階最下層。
    三皇子蕭景琰也跟著蕭景珩來到了大殿之上。
    禮部擬定的和親詔書本該由太監誦讀。
    可三皇子為了出口惡氣,竟求得皇上,由他親自宣讀和親詔書。
    蕭景琰的脖子,此時還是不能自如的轉動,頭還是要轉向一側。
    因此導致他在宣讀和親詔書的時候,需要斜著拿上詔書,讀詔書時還經常扯到脖子上的神經,所以嘴巴還不時的抽搐一下。
    北朔使團本來看到和親的皇九子蕭景珩一副病弱之樣,便心生不滿。
    我們北朔用最尊貴的公主來和親,怎麽大雍皇帝選了這麽一個病秧子來?這分明是看不上我們北朔!
    可當他們看到皇三子蕭景琰這幅歪頭咧嘴的樣子,心下便了然許多。
    而且,聽說皇三子最受皇帝喜愛,也最受朝臣看好。
    連皇三子都是這個樣子,想來大雍的皇子都是些歪瓜裂棗吧。
    這麽看來,皇九子順眼多了,大雍皇帝也算是用心了。
    隻是苦了我北朔公主,原本也算是草原上的明珠,什麽樣的勇士嫁不了?現在卻要嫁給這病弱皇子……
    其實,就連大雍的朝臣們,看到蕭景琰這樣,也感覺有點不妥,畢竟身為皇子,宣讀詔書,便是代表了大雍臉麵。
    可今日的皇三子蕭景琰卻這樣一幅歪嘴模樣,這不是將大雍的臉麵在外邦麵前丟盡了嘛。
    或許是蕭景琰歪著頭,絲毫沒有注意到滿朝文武和北朔使臣看到自己,怪異的表情。
    隻是陰陽怪氣的誦讀著和親詔書。
    當讀到“以皇子之軀承兩國之好”時,刻意在“軀”字上加重語氣。
    讀完詔書,蕭景琰似笑非笑的看向蕭景珩。
    蕭景珩並不在意蕭景琰的小心思,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既然和親已經無法避免,那總歸不能讓自己被鴆殺或者淪為傀儡吧,需要為自己多爭取一些傍身之物。
    “兒臣請命。”
    蕭景珩突然叩首,額間觸到冰涼的墨玉地磚。
    他的餘光瞥向龍椅,皇帝輕抬龍首,他知道皇帝在注視他。
    兵部尚書趙弼嗤笑出聲:
    “九殿下莫不是要學婦人哭鬧?”
    蕭景珩沒有理會趙弼的嘲諷,不卑不亢的說道:
    “兒臣請加三條和親條款。”
    一邊說著,他一邊直起身,解開發冠擲於地上,青絲散落肩頭。
    滿殿嘩然中,三皇子驟然收緊拳頭——這是大雍皇子謝罪的最高禮儀。
    “其一,和親使團需增派工部匠人三十,攜《考工記》全套;其二,請開北境五市,許鹽鐵流通;其三……”
    他停頓片刻,指著朝堂之上展開的大雍輿圖,
    “兒臣求父皇將雲中郡劃為兒臣封地。”
    “放肆!”
    蕭景琰將手中的詔書砸在輿圖上,正好蓋住標注鐵礦的雲中郡,
    “雲中郡乃太祖龍興之地,你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群臣們此刻也議論紛紛。
    “和親的皇子,日後便在北朔的草原生活了,要這雲中郡有何用?”
    “雲中郡盛產鐵礦,九殿下若得了雲中郡,豈不是將無數鐵礦白白送給了北朔?”
    “是呀,雖說皇子外出和親,是受了點委屈,可也不能拿雲中郡來彌補吧!”
    蕭景珩看向皇帝,皇帝此刻眼眸微閉,麵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他知道,皇上沒有明確反對,那還有爭取的可能,就看自己講的理由能否讓皇上信服了。
    身為現代而來的特種兵隊長,日常的戰略課程可沒少上,特別是地緣政治類的課程。
    蕭景珩隻看了一眼輿圖,便看出了北朔與南楚的地緣要害。
    而雲中郡更是一個天然的地緣政治要衝,隻要籌謀得當,便可以執此一地而謀天下。
    蕭景珩理清思路後,抬頭看向蕭景琰,目光如炬。
    “三哥可知為何南楚水師十年不敢北上?”
    蕭景琰平日裏隻關注宮廷權鬥,哪裏知道這些,隻是胡亂的謅了一句:
    “那定是怕我大雍武卒。”
    北朔的鐵騎,大雍的武卒,南楚的水師都是各國的看家力量。
    蕭景琰覺得,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南楚水師十年不敢北上,但此時胡謅一個懼怕大雍武卒的原因,也沒有人能說什麽。
    “三哥謬矣!我大雍武卒雖勇猛無敵,但卻是擅長守城,而南楚水師船堅利炮,若是據水而戰,恐怕我大雍武卒也拿南楚水師沒有什麽辦法!”
    “若南楚水師揮軍北上,我大雍長江沿岸的城池怕是不保呐!”
    “哼!那你說是為何?”蕭景琰也覺得蕭景珩說的有道理,一時無法反駁,於是直接問道。
    蕭景珩指尖點在長江入海口,
    “因為他們要防著東海十六島的海盜。”
    此話一落,朝中的武將們紛紛點頭。
    “九殿下所言不錯!”大將軍樊牧野說道:
    “今夏東海頻發海嘯,東海十六島損傷頗巨,正日日騷擾掠奪南楚,導致南楚無暇北顧。而我大雍國內風調雨順,兵精糧足,所以聖上才命我等借此機會,拿下南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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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朝中武將對蕭景珩的誇獎,蕭景琰臉色不由難看了幾分。
    蕭景珩沒有居傲,隨即又將手指向了陰山山脈,看向北朔的使團,說道:
    “北朔騎兵年年叩關,恐怕是因草原白災讓牛羊十不存三。是也不是?”
    “九殿下聰慧!”
    北朔人本就豪邁,此刻也不隱瞞,直接說道:
    “我們北朔不比你們中原,可以有耕種的土地。我們北朔氣候無常,春夏幹旱少雨,土地中根本長不出糧食,隻能靠遊牧為生,就說去年冬季,一場雪我們便凍斃戰馬兩萬匹,若不再想點法子,豈不是要餓死不成?”
    聽到此話,大雍朝中群臣頓時臉色鐵青,你們倒是活下來了。
    可我們的百姓,辛苦耕種一年,打下糧食,卻被你們一天就搶走了!
    我們的百姓怎麽活下去?
    蕭景珩此刻倒是看的更開些。
    曆史教給我們,落後就要挨打,大雍要想不挨打,就得讓自己的拳頭比北朔的更硬。
    北朔敢來侵犯,就打回去,他們知道疼了,就不會再來侵犯了。
    蕭景珩知道,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拿起輿圖旁邊的朱砂筆,在羊皮輿圖上畫出三道紅線:
    “若以雲中為樞紐,大雍的鹽鐵換北朔的戰馬,用海運牽製南楚水師,三年內……”
    筆鋒猛然貫穿整張地圖,
    “大雍必將困龍出海,天下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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