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幾人聽到這話，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想這霍芊芊果然腦子不好使，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竟也是口無遮攔。
    李觀棋依舊是不苟言笑：“我救了你的命，你為什麽就要嫁給我？”
    霍芊芊歪著頭：“我以前上天橋底下聽說書先生講過，話本裏的英雄救了美人，美人都是要以身相許。”
    “觀棋哥哥，芊芊長得不漂亮嗎？”
    幾人還在憋笑，但這話說的卻是沒甚麽毛病。
    傻是傻了點，但生的體態纖盈，眉眼如畫，雪白的皮膚比天山上的寒冰還要晶瑩。
    “笑什麽笑，嚴肅點。”
    蘇雲雪雖然知道此女心思單純，想到什麽便說什麽，但聽到她說要嫁給李觀棋，心裏聽著還是覺得不大痛快。
    話鋒一轉，岔開話題道：“霍姑娘，你真是那對夫婦的孫女。”
    霍芊芊認真道：“是呀！”
    蘇雲雪眉頭微蹙：“這就怪了。”
    “芊芊。”
    阿青變戲法般地從懷裏拿出兩塊蜜餞，放在她麵前晃了晃，“想吃嗎？”
    “想吃！”
    “那吃了這兩塊蜜餞，你以後就得叫我娘親了。”
    孫紹疑惑道：“阿青姑娘，你好端端的占人家便宜幹啥？”
    還未問完，便被李觀棋眼神打斷。
    緊接著看見霍芊芊搖著頭：“不行不行，老爺爺給我買了十串糖葫蘆，我才答應這麽叫他的，你給得太少，芊芊可不願意。”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敢情霍威這個老匹夫擔心過早露餡，將她拐來的。”
    “好了，時候不早，大家都回去歇著吧。”
    李觀棋淡淡道，“阿青，今晚先讓霍姑娘同你住在這肉鋪，等明天我再去讓王捕頭查查這姑娘的來曆。”
    阿青點點頭：“嗯。”
    “不行不行！”霍芊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已經是觀棋哥哥的媳婦了，要和你一起睡。”
    蘇雲雪道：“別鬧，你就老實在這待著。”
    “我不要，嗚嗚嗚，你們欺負我——”
    霍芊芊哭得稀裏嘩啦，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地滴落地麵，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誰哄都不好使。
    李觀棋見狀道：“這樣，我把她帶回家，反正有好幾間屋子，也睡得下。”
    “不行！”蘇雲雪咬著櫻唇道，“她去我也去！”
    李觀棋：“……”
    孫紹打圓場道：“蘇姑娘，你就別在這添亂了，霍芊芊智商隻如同五歲孩童，別人自然不會說什麽，你也去觀棋家睡算怎麽回事啊？”
    “要你管！”蘇雲雪執拗道，順便拉起阿青的胳膊，“阿青姐，你也陪我一起去，沈伯母做的飯可好吃了，你正好也嚐嚐！”
    李觀棋趁機道：“你要是能說動阿青，你便一道跟著。”
    他之所以這麽說，也是篤定阿青不會理會，這少女秉性清冷，最不喜歡的就是湊熱鬧。
    不料，阿青美眸一瞬，淡淡道：“我還真有點餓了。”
    李觀棋：“……”
    ……
    沈秀芳的廚藝確實很好。
    再加上李觀棋開了肉鋪，每天都有源源不斷的肉食送到家中。
    須臾功夫，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飯食，有醬肘子，燒野鴿，溜肉段，糖醋排骨。
    香噴噴的肉皮再淋上一層黃油，香得令人發昏。
    “這位就是阿青姑娘吧。”
    沈秀芳打量了少女一眼，親切道，“一直聽觀棋提起你，來了千萬不要拘束。”
    阿青客氣道：“麻煩伯母了。”
    沈秀芳和藹笑道：“不麻煩不麻煩，我啊就喜歡熱鬧。”
    蘇雲雪又問：“沈伯母，李郎就沒提過我嗎？”
    李笙兒笑盈盈道：“哥哥說蘇姐姐哪都好，就是跟山裏的麻雀似的，總是嘰嘰喳喳個不停。”
    “咳咳！”
    李觀棋用咳嗽掩飾著尷尬，幽幽道，“笙兒，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
    “哦。”
    李笙兒乖巧應道，嘴裏扒拉著米飯。
    “好你個李觀棋，竟然敢這麽說本姑娘！”
    蘇雲雪美臉煞白，鑲金絲的軟靴直踩李觀棋的腳麵。
    但李觀棋反應何等之快，這一腳自是落空。
    吃飽喝足以後，霍芊芊也沒再吵鬧。
    李觀棋則將三女安排在了東房，自己去了堆放雜物的屋子湊活了一宿。
    ……
    翌日，天色微亮。
    李觀棋還沒醒，就聽到庭院傳來一陣歡快的笑聲。
    推開門以後，赫然瞧見阿青和李笙兒兩人在收拾院子。
    李笙兒古靈精怪，性格十分討喜，阿青也是一改往日冷漠的畫風，麵帶笑意。
    “認識你這麽久，好像頭一次看見你笑。”
    李觀棋緩步向前。
    阿青一怔：“是嗎？”
    “哥哥，笙兒很喜歡阿青姐姐，你讓阿青姐姐以後就住在這陪我玩吧。”
    李笙兒拉著李觀棋的衣角，撒嬌道。
    “好啊。”李觀棋應允，“阿青，你一直住在肉鋪裏也不是長久之計，隻要你願意，隨時可以把這裏當成你的家。”
    “家？”
    仿佛是這個字眼勾起了阿青痛苦的回憶，她苦澀一笑，“我真的還能有家嗎？”
    剛說完。
    砰砰砰！
    門外忽然響起劇烈的敲門聲。
    “不好了李掌櫃，出事了！”
    “這是王權的聲音？”
    李觀棋走上前開門。
    隻見王權滿臉風塵之色，正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顯然是一路狂奔了過來。
    蘇雲雪也聞聲走出：“發生什麽事了？”
    王權定了定神：“今天一大早，不知從哪冒出來一批全副武裝，來者不善的大漢，去了洛北縣衙，嚷嚷著讓蘇知縣放人呢！”
    李觀棋道：“有這種事？”
    王權道：“應該是為了昨晚被抓進大牢的老夫婦來的。”
    “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帶人在衙門口鬧事，簡直膽大包天！”
    蘇雲雪心係父親，快步跑了出去。
    李觀棋轉過身道：“阿青，你在這照顧霍姑娘，我去瞧瞧怎麽回事。”
    “嗯。”阿青點了點頭，眸華閃動，緩緩道，“萬事小心。”
    須臾間，李觀棋已經趕到。
    隻見一高大精壯的中年男站在衙門口，騎著匹棗色駿馬，目光炯炯，不怒自威。
    其身後還跟著數十名剽悍隨從，氣勢洶洶地凝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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