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老拐頭用了一天的時間，將李觀棋圖紙上的物什都已打造好。
    港口處聚集了大量人群，他們都已知曉李觀棋想出了水下呼吸的方法，全都圍靠過來，一探究竟。
    “這就是貯氣瓶和打氣筒，看著倒挺精巧別致，不知道李郎到底有什麽用處。”
    蘇雲雪端詳著眼前的瓶瓶罐罐，滿臉好奇。
    說話間，李觀棋已走了出來。
    老拐頭道：“李司長，都已經準備齊全，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效果。”
    “試試再說。”
    李觀棋打量一眼，不禁暗自佩服老拐頭的工匠手藝。
    其實製作貯氣瓶並非圖紙上那般簡單，需要用專業的空氣壓縮機將氣體壓縮進鋁罐內。
    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眾人水性已有不小提升，再配備上這簡易換氣瓶，也能湊活著用。
    隻見他拿起打氣筒，插入貯氣罐的小孔，不斷地抽縮按壓。
    呼呼呼！
    空氣被源源不斷地送進罐內，如此持續了一炷香仍是沒有打滿。
    “直娘賊，按理說李掌櫃手勁應該不小啊，打這麽久都沒打滿。”
    “這罐子看著不大，倒是挺能裝。”
    王權孫紹等議論紛紛。
    又過了片刻，打氣筒仍能工作，但李觀棋卻是停了下來，畢竟還要考慮到壓強的因素。
    “差不多了。”李觀棋望向眾人，“你們誰來試試？”
    孫紹麵露難色：“觀棋，主要我們還不知道這玩意怎麽用啊。”
    李觀棋解釋道：“你們潛入水中的時候，將貯氣罐綁在身上，在將這根軟管咬在嘴中，憋不住時照常呼吸即可。”
    孫紹驚訝道：“就這麽簡單？”
    其餘人眾也是一副茫然迷惑的表情，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我來試試。”
    阿青率先開口，徑直走向前。
    老拐頭忽然道：“阿青姑娘，你若是在海中潛不住，千萬別逞強，快速浮上來即可。”
    “多謝關心。”
    阿青淡淡回應，隨即將貯氣瓶背在身上，“撲通”一聲躍入海中。
    老拐頭則是跳上漁船甲板，踮起腳尖凝望著海麵。
    “以前怎麽沒發現，老拐叔對阿青姐這麽上心。”
    蘇雲雪有些狐疑。
    孫紹想了想道：“可能是因為這貯氣瓶打氣筒等都是老拐叔打造，怕出什麽意外吧。”
    “也是。”
    蘇雲雪不再發出聲音，一臉緊張地眺望遠方。
    其他人也都是屏息凝神，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水下呼吸的法子到底是不是那麽神。
    時間爭分奪秒的過去。
    海麵上一片平靜，偶爾有幾道海浪被寒風裹起，“啪嗒啪嗒”地衝擊著礁石。
    “阿青姐入海這麽久了，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蘇雲雪咬著櫻唇，略顯擔憂。
    孫紹道：“沒動靜不是好事嗎，說明貯氣瓶起作用了！”
    王權撇了撇嘴：“不會是被海草礁石等纏住——”
    蘇雲雪白了他一眼：“呸呸呸！烏鴉嘴！”
    “來了。”
    李觀棋也同樣注視著海麵。
    又是“撲通”輕響，浪花濺起，一張冷豔的臉龐從海麵冒出。
    “阿青姐，你沒事吧。”
    “怎麽樣，觀棋打造貯氣瓶好用嗎？”
    “真的能在水下呼吸自如？”
    蘇雲雪等七嘴八舌地問道。
    阿青也沒有太多廢話，點了點頭：“沒錯，我在海中最多潛遊半刻鍾，但帶著此物能達到半個時辰多。”
    此話一出，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竟然是真的！”
    “哼，我等若是能憋住氣，和在山林中屠殺猛獸也沒甚麽兩樣！”
    “現在最困難的地方已解決，那還不是如虎添翼嗎！”
    ……
    相比起來，李觀棋表現得十分平靜，畢竟能達到這個效果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阿青，有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阿青想了想：“呼吸的時候嘴裏容易進水。”
    “看來還得再加上一層麵罩。”李觀棋若有所思，“老先生，準備全力打造貯氣瓶，人手一個，後天下海撈珠！”
    “是！”
    老拐頭精神抖擻地應道。
    李觀棋則是繼續設計改良，為了增加水下撈珠時的遊行速度，又帶人打造出腳蹼等輔助裝備。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
    兩天後。
    貯氣罐，麵罩，腳蹼等裝備都已經放在了甲板之上。
    由於是第一次出海撈珠，李觀棋並沒有急著招呼所有水手全部出行，而是挑選出了數十名精銳，打算先試試水。
    “呼！”
    海麵上響起洪亮莊嚴的號角聲。
    但並非從李觀棋的港口發出。
    陳老刀走上前道：“李掌櫃，我看巨鯨幫那邊也都在上下打點，好像打算和咱們同一天出海。”
    “他娘的，早不出，晚不出，偏偏選這時候是吧。”
    “還用想，指定是沒憋什麽好屁！”
    孫紹王權兩人罵罵咧咧道。
    李觀棋並未將雷鳴之流放在眼中，麵無表情道：“不必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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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一陣高昂的聲音響起：“徹王駕到！”
    隻見官道上赫然湧現一隊儀仗，徐徐前進。
    為首一人身披墨色大氅，坐在絨椅上，八名車夫分站兩側，步伐穩健地抬行。
    蘇雲雪意外道：“徹王爺怎麽這時候來了。”
    秦徹微微笑道：“上次一別已過去了兩天，本王來視察視察情況。”
    話音剛落，便聽一陣陰柔的聲音響起：“草民參加徹王。”
    “雷堂主來了。”秦徹掃視一眼，問道，“怎麽巨鯨幫今日要和李郎君同時出海麽。”
    “正是。”雷鳴眼珠提溜打轉，狡黠笑道，“啟稟徹王，草民忽然有一個提議，既然在下和李郎君的出海時間撞上，不如趁機比試一番。”
    “哦？”秦徹沉吟道，“怎麽個比試法，輸了又當如何？”
    雷鳴道：“出海撈珠，比的自然就是東珠品質，至於輸的一方。”
    他稍作停頓，嘴角上揚道：“十天內不能有任何漁船或者水手出海。”
    “什麽，十天！”
    “離試珠大會隻剩下十三天，若是輸了，豈不是就隻剩三天的時間下海撈珠了。”
    孫紹等臉色凝重。
    他們知道，這既是赤裸裸的挑釁，也是雷鳴使出的陽謀。
    若是應賭，港口的水手和巨鯨幫門徒還有一定差距。
    若是不應，那就是長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
    果然，陰陽怪氣的聲音隨後響起，謝威冷笑道：“要是不敢就算了，我巨鯨幫掌管江州十八水道，也不屑欺負某些廢物幫派！”
    話還沒說完。
    啪！
    清脆的響聲冒出，謝威頓時被一記響亮的耳光抽翻在地，臉龐上鮮紅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姓李的，徹王麵前，你竟敢出手傷人，簡直膽大包天！”
    謝威捂著腫起的臉頰，怒聲道。
    李觀棋淡淡道：“不好意思，你臉上剛才有個蒼蠅，我幫你打飛了。”
    謝威厲聲道：“放你！”
    他本來要說“放你娘的狗臭屁”，但又怕此話一出，第二記耳光接踵而至，將剩下幾個字又活生生的憋了回去：“現在剛入春，哪來的蒼蠅？”
    “就有，我看見了！”
    謝幽憐冷不丁說道。
    “你！”
    謝威惱羞成怒，正要發作，忽然被雷鳴擋了下來，冷漠道：“多說無益，李郎君考慮好了沒有，接還是不接？”
    李觀棋目光如炬，玩味一笑：“既然橫豎都要賭，不如賭的再大點，誰若是輸了，便自動退出試珠大會，將捕撈東珠的生意全部交由對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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