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已經行駛在海麵上。
    老拐頭卻突然調轉方向，朝著右前方的一座島嶼進發。
    “老——”
    孫紹剛想說些什麽，卻見李觀棋搖了搖頭，隻好按下不表。
    這座島嶼的規模比淵海的其它群島要大上一倍，不過島上隻有光禿禿的山峰，沒有任何樹木，偶爾見幾隻海鷗從空中飛過，顯得尤為蕭索。
    船靠了岸，老拐頭匆匆跳到陸地，手持號角吹響，“呼呼”的悶響頓時傳出數裏，在島中激蕩。
    蘇雲雪知道老拐頭不是什麽惡人，便也不去打聽他在做什麽，隻是環顧四周，自言自語道：“這座島嶼未免也太荒涼了些，怎麽連草樹都不曾長出來。”
    阿青神色黯然：“這就是夜闌島，大火之後便成了不毛之地。”
    眾人眼中似浮現出熊熊烈焰吞噬島嶼的恐怖畫麵，就連風聲在這一刻，似乎也變得淒厲悲哀，聽得人心驚肉跳。
    號角聲消失。
    不遠處傳來冗雜的腳步聲。
    將近二百人組成的方隊正快速趕來。
    他們衣衫單薄，身軀消瘦，但每雙眼睛都漆黑發亮，讓人不敢輕視。
    “陳叔，您怎麽來了。”
    為首一人麵容冷峻，胸口皮膚像是剛洗過的衣服一般，皺成一團。
    這，是被火燒過以後留下的烙印。
    至於其它的人，境況也都差不多，胳膊後背滿是刀傷和烙印。
    蘇雲雪等沒有再問這些人的身份。
    因為，他們已經猜得出，心中不由得升起肅然之情。
    老拐頭道：“幸得李司長奇謀妙計，已經探得海龍盜的下落，爾等即可出海，征戰落犬島！”
    “好啊！終於找到這些狗賊的下落了！”
    “他娘了個巴子的，我等苟活於世這麽些年，總算沒有白等！”
    夜闌遺民義憤填膺道。
    為首那人則是雙膝一彎，“撲通”跪倒在地：“在下劉義，夜闌國水師副都，久聞李司長威名，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隨著劉義跪下，其餘二百人眾也都紛紛跪地：
    “夜闌國水師參將！”
    “夜闌國羽衛吳恒！”
    “夜闌國掌印夫使！”
    “……”
    “叩謝李司長大恩！”
    一時間，叫喊聲響徹四野。
    “這些人竟然都是夜闌國的官差。”
    “哎，死的人一了百了，往往活下來的人才最痛苦，他們竟然能在夜闌島蟄伏七年之久，心境可見一斑啊！”
    蘇雲雪等唏噓兩聲。
    李觀棋拖住劉義的肩膀：“諸位快快請起，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李某和爾等一樣，都是為了剿匪而來，何須言謝。”
    “是。”
    劉義點了點頭，仿佛有話要問，“陳叔，公——”
    話還沒說完便被老拐頭打斷道：“現在剿匪要緊，其它的事情以後再說。”
    “是！”
    ……
    由於大型漁船太過招搖，所以李觀棋便命人全部乘快船出海。
    好在劉義等夜闌遺民在島上生活數年，打造了不少小型船隻，四百多人倒也能坐得下。
    夜色越來越暗沉。
    十幾艘快船已經停靠在落犬島的背麵。
    孫紹問道：“觀棋，現在如何行事，要不要直接攻上去？”
    李觀棋搖搖頭：“島上情況一概不知，強攻風險太大，須得先探得這幫海匪和烏茲國的臣民都在什麽地方。”
    阿青立即道：“我和你一起去。”
    老拐頭道：“這些海龍盜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悍匪，阿青姑娘留下，讓老頭子去！”
    “不用爭了，我此行隻為探路，不會有任何危險發生，你們在此地按兵不動，等我消息！”
    說完，李觀棋身形驟動，鬼魅般的身影在山巒峭壁上閃轉騰挪，須臾便不見了蹤影。
    看見眼前這幕，劉義瞠目結舌道：“李司長的武功竟然這般高強麽。”
    蘇雲雪微微笑道：“那是，我李郎舉世無雙，別說這小小落犬島，就算是上了戰場，在百萬軍中取敵將首級也如探囊取物般簡單！”
    劉義一驚，不自覺咽了口吐沫。
    月明星稀。
    李觀棋從背部山巒一路前行，走出數裏之後仍是不見有燈光亮起的地方。
    正當準備換個方向尋找時，忽聽叫罵聲響起：
    “他娘的，剛抓了烏茲國的人就輪到咱們兩個倒黴蛋巡夜了！”
    “哎，要我說二當家根本是多此一舉，難不成還能有誰敢找咱們海龍盜的晦氣麽！”
    “隻盼著今夜快點過去，老子可瞅見那些烏茲國的娘們中，有好幾個長得都貌美如花，皮膚嫩的喲，都快掐出水來！”
    “……”
    兩人正津津有味地說著，一道殘影從天而降。
    “什麽——”
    “人”字還未說出，李觀棋已閃電般地出手，掐住左側海匪的腦袋一擰。
    哢擦！
    便有一人應聲倒地。
    右側海匪先是一驚，拔刀就要揮砍，刀身還未出鞘。
    鋒利的寒光已架在他脖子上。
    李觀棋冷冷道：“想死就盡管出聲。”
    那海匪心裏“咯噔”一下，頓時被這股淩厲的氣勢震懾住，連個屁都不敢放。
    李觀棋用刀刃抵在這海匪後背：“帶我去你們的老巢。”
    那海匪點頭如搗蒜，徑直朝前方走去。
    原來這夥海龍盜已在洞穴內打造出了石門，整個封閉其中，所以才未能見到燈火。
    “二當家不是讓你們巡夜嗎，怎麽回來了？”
    門口處同樣站著兩名守衛，質問道。
    那人趕緊回答：“老子巡了半天夜，回來吃點東西不成？”
    守衛猥瑣笑道：“我看你們是惦記上烏茲國那幫小娘們了吧！”
    “廢他娘什麽話，趕緊把門打開！”
    那人催促道。
    轟隆隆。
    守衛轉動著門口旁的斷石，大門緩緩打開。
    洞穴內亮起燭光，喝酒吃肉的聲音已傳進李觀棋耳中，又問：“烏茲國的人被關在什麽地方？”
    那海匪指著左側甬道：“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就是。”
    李觀棋道：“鑰匙呢？”
    那海匪叫苦不迭：“大爺，我就是個巡夜的，鑰匙不可能在我身上啊。”
    “你讓我幹的我都幹了，現在可以把我放了吧！”
    “當然。”
    李觀棋冷淡一笑，手掌一抬一擰。
    哢擦！
    將這海匪的脖子扭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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