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天氣不算好，也不算壞。
    正午的陽光披灑在海麵，照在每個人的身上絲毫不覺得舒爽，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山雨欲來時，再清涼的風也會變得黏糊濕潤。
    數艘商船從遠處駛來，甲板上的人皆是衣著光鮮，穿金帶銀。
    乍一看，還真有種富貴氣派。
    孫紹道：“觀棋，五價大炮都已經安置在最近的五條漁船上，炮彈充足！”
    陳老刀道：“鷹組和虎組的人馬全部隱匿在周邊小島，蓄勢待發！”
    陳拐道：“李司長，夜闌國的弟兄和徹王的八百玄甲軍已經藏在船艙，絕對不會露出任何馬腳！”
    聽著眾人的稟報聲，李觀棋隻是微微點頭：“好！”
    時間爭分奪秒的過去。
    他們的商船是從淵海南側出發，繞了整整一個圓圈，方才行駛到預定的航線。
    眼看著路程行駛過一半，海麵上依舊是風平浪靜，並沒有任何危險的情況發生。
    “你們說海龍盜真的會來嗎？”
    孫紹忍不住問道。
    畢竟，他們所有的行動都是建立在猜想成立的情況下。
    如果袁綜沒有和海蛟龍勾結，或者海蛟龍這次的目標並非打劫前來參加試珠大會的商船，很可能會白忙活一場！
    蘇雲雪道：“就算沒來，咱們也沒甚麽損失，況且李郎什麽出過差錯？”
    話音剛落。
    陳老刀快速走上前，壓低聲音道：“李掌櫃，數裏外出現十幾艘戰船！”
    聞言。
    眾人心裏“咯噔”一下，不自覺握緊了手中兵刃。
    李觀棋負手而立，緩緩道：“終於出現了。”
    ……
    甲板上，一雙深邃冷炙的雙眼正打量著前方商船，眼神像是在看包圍許久的獵物。
    “這麽多艘商船，這次須得好好大幹一場！”
    “還得是大當家神通廣大，讓袁綜帶水師去咱們根本不會在的地方設防，這些商船豈不就是案板魚肉，任人刀俎麽！”
    “哈哈哈！”
    船上海匪發出粗獷的笑聲。
    又聽一人問道：“大當家，咱們這次和袁綜怎麽分，五五嗎？”
    海蛟龍臉上仍帶著那副骷髏麵具，冷冷道：“上次夜闌國一戰，本座用數年積攢的財富才說動了袁綜，珠寶等的價值何止十幾萬兩。”
    “七年，本座足足等了七年才等到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卻問我要和袁綜如何分賬？”
    冷炙的聲音迎風飄散，聽得那海匪瑟瑟發抖，急忙跪倒在地道：
    “大當家的息怒，隻是袁綜率領的水師都非等閑之輩，咱們若是不分錢，屆時大夏水師壓境，可就麻煩了。”
    海蛟龍嗬嗬道：“慌什麽，本座早已在兩艘戰船中埋好炮彈，袁綜派人接應時，連大夏水師一並炸了！”
    “從今以後，我海蛟龍將稱霸淵海！”
    “稱霸淵海！”
    “稱霸淵海！”
    眾嘍囉一齊呐喊，大聲鼓勢。
    “現在。”海蛟龍雙目直勾勾地凝視前方，“燒光，搶光，殺光！”
    “是！”
    號令發出，已有五艘快船在海麵飛速行進。
    “來了來了！”孫紹麵露興奮道，“觀棋，下令吧！”
    “不急。”李觀棋道，“等他們再靠近點。”
    “船上的人聽著，我們是海蛟龍部下，趕緊停船交出錢財，否則我等攻上之時，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爪牙的咆哮聲越來越響，甚至，已經能從甲板上看清他們的相貌。
    “就是現在！”李觀棋大手一揮，“抬玄武，給我狠狠轟他們！”
    五架大炮分別叫做青龍和玄武。
    玄武大炮正是霰彈炮彈。
    轟隆隆！
    須臾間，已有兩架嶄露頭角。
    伴隨著點燃引信，炮筒中的黑火藥頓時爆炸，兩顆圓滾的漆黑炮彈穿空而出！
    “什麽情況？”
    “這他娘不是商船嗎，怎麽會有此等大型殺傷力武器！”
    眾海匪正處在蒙蔽之中。
    砰！
    兩顆炮彈已經炸裂在半空，鋒利的鉛塊猶如暴雨梨花般，鋪天蓋地地穿響五艘快船。
    劈裏啪啦！
    短短幾息的時間，離得最近的海匪頓時被打成篩子，身板留下血淋淋的洞口。
    砰砰砰！
    孫紹等帶人快速裝填炮彈，源源不斷地朝前方猛轟。
    如此強烈的攻勢，海龍盜哪還有半點還手的餘地，戰船上已經血流成河，甲板，船艙，隻要是霰彈能涉及到的範圍，無不被穿透巨大的裂縫！
    “啊，疼死老子了！”
    “船要沉了，快他娘跳船！”
    海水從裂縫洞口倒灌上來，讓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戰船瞬間四分五裂，沉入海中。
    撲通撲通！
    眾海匪如下餃子般跳進海裏。
    “鷹組虎組的弟兄聽令，將這幫海匪格殺勿論！”
    陳老刀咆哮道。
    藏匿在周邊小島的漁船傾巢出動，將落水的海龍盜層層包圍。
    手起刀落，箭矢穿空之下，數尺之內的淵海海域已經被鮮血染紅，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味愈演愈烈！
    “不好了大當家，咱們上當了！”
    嘍囉大叫不好。
    “這怎麽可能？”
    海蛟龍眉頭緊皺，事情發生的實在突然，結結實實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難不成是袁綜反水了？”
    “不可能，他若是敢背叛本座，照樣是個死！”
    正想著，爪牙“踏踏踏”跑進，神色匆匆道：“啟稟大當家，商船上發現李觀棋的身影。”
    “李觀棋，又是李觀棋！”
    海蛟龍歇斯底裏的怒吼，已經來不及細想李觀棋為什麽會出現在此處，又為什麽會有大炮這種重型武器。
    “此子的炮彈隻能打到十尺開外，跟咱們從西域所購根本沒得比！將神武大炮抬上來，瞄準李觀棋所在的船艦猛轟！”
    “是！”
    十數名海匪趕緊將神武大炮搬出。
    但李觀棋又豈會給他們反撲的機會，海龍盜動身之際，三架青龍大炮已經架在甲板，瞄準前方。
    “開炮！”
    雄渾的吼聲發出。
    三架青龍大炮的引信同時被點燃。
    砰砰砰！
    圓形炮彈在空中劃過數道圓形弧線，頃刻間已飛至三裏開外！
    “李觀棋竟然也有神武大炮！”
    海蛟龍目眥盡裂。
    話還沒有說完。
    咣咣咣！
    炮彈已經爆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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