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發現銅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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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
謝寧連個盹都沒打,哈斯便火急火燎地跑進來,身後跟著恨不能生吃了他的戈泰。
“你怎麽能把患病的士兵全都毒死!”
哈斯上來就是質問。
戈泰也抽出刀來,臉上的痛恨下一秒就要砍死他。
“那不然呢?”
謝寧冷聲道:“留著他們繼續感染其他人?還是你們有能力支撐所有藥物來給他們救命?”
哈斯戈泰同時一頓。
是啊,他們草原勝產牛羊,草原人的體格也比大宴人壯碩不止多少,但農耕文明、醫術星象全都一竅不通。
缺醫少藥,天冷挨餓,刻在骨子裏的基因就是搶。
如是大宴邊境還如從前一般孱弱,他們當然可以重兵壓境,逼迫大宴人把大夫和藥物奉上。
但眼下……
戈泰猙獰外突的眼珠子死死盯著謝寧,許久他才懊喪地垂頭,竟是嗚嗚地哭了起來。
“我的兄弟……”
“全都是跟我一起長大的兄弟……”
謝寧沒工夫看鱷魚流眼淚,黑死病本來就是他們胡人搗鼓出來禍害大宴的,現在自食其果哭給誰看。
帳篷內安靜得滲人。
角落的張大寶大氣不敢喘。
謝寧道:“感染黑死病的人太多,在沒有藥物支持的情況下,隻能最大限度控製疫病蔓延先結果了他們的性命,至於另外一種病症較輕的瘟疫,我已經開了方子,隻要按時吃藥半年內瘟疫差不多能控製住。”
“半年?!!”
哈斯一下急了,“宿川白城的瘟疫,不是半月就控製住了,怎地輪到我們草原就要半年?”
這回拔刀的輪到哈斯,刀尖直接頂在謝寧的心髒,“謝寧!你根本就不是誠心要給我們草原人醫治!”
把人綁來,連威脅帶嚇唬。
到頭來埋怨不是誠心醫治?
這話說出來也不不嫌燙嘴。
謝寧手指拿著刀尖,又往前上了一步,“病症解決的辦法在能力範圍內,本官全都給你們解釋清楚了,要殺我?我謝某人一條命就在這!”
“動手啊!”
謝寧一聲暴喝震得二人啞口無言。
哈斯嗚嗚地哭出聲,戈泰也差不多,哭得跟死了親娘一樣。
一夜沒睡,謝寧也不管帳篷裏這倆活閻王,走到床邊倒頭就睡。
又過了一會。
張大寶熬著時間一動不敢動,就見外頭的人慌張地跑進來,大驚失色地道:“不、不好了!西北邊軍圍過來了!”
戈泰哈斯一走。
張大寶趕緊跑到謝寧身邊,貼著他的耳根大喊,“叔!寧叔你聽見沒,咱們的邊軍!西北邊軍過來救咱們了!”
謝寧困的腦仁都要炸開。
他眼皮都不抬地罵道:“滾犢子!再吵鬧一句,我把你扔出去喂羊!”
西北邊軍對峙大營外,不見發起進攻,也沒人喊話。
更不見有官員出來交涉。
五萬大軍就那麽無聲地壓製在哪兒。
連天空中路過的烏鴉都繞著飛。
胡人大營內的人各個肝顫,對比他們出征時的磨刀霍霍,此時的他們猶如待宰的羔羊,毫無還手之。
同樣無比鬧心的還有盧家、薛家。
衙門的人先是封了他們的廠子,才一夜過去,就傳來消息說白城、雲州等幾個州府的農莊、廠礦全都被封了。
薛仁青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在盧家正廳不斷踱步。
“二老爺哎!我的親爺爺!”
“你到底怎麽得罪了廖大人!這才兩天把咱們兩家的產業全封了!”
“難道你殺了他親兒子不成?”
盧軒被薛仁青質問得一句話辯駁不出來。
他雖然沒殺了廖吉昌的親生子,但配合胡人綁了他的親學生,也跟殺人兒子差不多。
他哪裏知道,就是一個腦袋瓜聰明點的泥腿子,竟叫廖吉昌如此看重。
此刻就算他後悔也晚了。
但讓他更加膽戰心驚的是,販賣男女幼童的事兒竟然叫官府拿住了把柄。
這事兒要是捅到朝廷,一旦降罪下來,就算他們盧家不倒台、不死人,也得元氣大傷。
“這要怎麽辦呦!”
薛仁青一拍大腿,屁股砸在凳子上。
盧軒蹭地起身。
這麽拖下去不是辦法,越拖情勢越對他們盧家不妙。
跟胡人那邊的交易,一天被催八百次,原本白城的庫房還能勉強支持,但現在連白城的產業都被封了。
不管是胡人還是運送幼童出西北的證據,都容緩不得。
更何況他們還有更大的把柄在胡人手上,根本容不得任何閃失。
盧軒急衝衝地往外走。
薛仁青連忙跟上,拽住盧軒,“你幹嘛去?”
盧軒一把甩開薛仁青,怒道:“去找廖吉昌!廖大人!就算磕頭也得讓他把封給解了!”
可到了衙門,他反複祈求人家廖吉昌根本不見他。
更讓盧軒感到頭皮發麻的是,府衙的人告訴他,西北邊軍傾巢出動下午的時候已經點將要出兵西征。
西北邊軍全軍壓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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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不打,還拒絕任何溝通。
哈斯和幾個為數不多沒感染瘟疫的將領頭比牛腦袋都大。
來草原大營不到三天,謝寧不是在治病,就是搶救的路上,這兩天半經他手搶救回來的胡人將領足有十一個。
草原士兵們看他的眼神也逐漸從防備變成感激。
哈斯不在的時候,他的行動便沒有那麽受限。
上午謝寧剛查看完金科兀的狀況,出了帳篷便溜達到再往北大營的邊際,萬裏碧波如煙蓋,一望無際的草原景色讓人放鬆,謝寧行走在膝蓋深的低矮草從中,遠看有個牧童在樹下乘涼,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那孩子跟張大寶差不多大。
半睡的眼皮看了陌生人來,立刻警惕。
“別怕!”
謝寧拈起地上紫藍色小花,摘了一朵,看牧童手邊放著道德經,輕聲道:“你在看書?”
牧童眨了眨眼,用不流利的漢話道:“撿來的,不認識。”
“不認識字?”
牧童點了點頭。
謝寧提袍子在牧童身邊坐下,拿起破爛的道德經念了起來。
草原上的小孩常年臉上掛著坨紅,他聽著謝寧溫潤的讀書聲,露出羨慕的眼神。
謝寧問他叫什麽。
牧童搖了搖頭。
他說自己是漢人女子生下的孩子,他娘前年大旱被族人吃了,像他這種血種的雜種,在草原不配有名字。
謝寧四村片刻,折斷樹枝,拈開一片草皮,寫下三個字。
“天、地、人。”
牧童跟著念,“天、地、人。”
謝寧道:“生而為人,行走天地間,名字就是來過世間唯一的符號,你剛說你娘姓劉,那你便叫劉玄吧。”
“劉玄?”
少年懵懂的眼神激動出淚花。
“嗯,你以後就叫劉玄,不是什麽漢人雜種,也不是連名字都不配有的人。”謝寧搖了搖手裏的小花道:“這種顏色的花,你知道哪裏還有嗎?”
“知道!”
少年起身指著大營相反方向道:“那邊有,有很多!”
謝寧跟隨少年走了將近一個時辰,穿過胡人大營,走到比鄰大宴邊境,抬眼就能看見白山山脈的位置,這裏的藍紫色小花茂盛到與天際連成一片。
謝寧蹲下扒開草叢,嚐了一口土壤,滿意地笑了。
那種藍紫色小花不是別的植物。
而是一種名為銅草花,專門在蘊含銅礦的土壤上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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