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爺奶霸占謝寧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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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怒了怒嘴沒吭聲。
    胡娡與胡文翰兄妹倆對視一眼,胡文翰看出胡娡嚴重的憂慮與擔心低聲道:“娡兒,二房一脈隻剩下你與玉殊兩個,抱住你與玉姝的清白,已經千難萬難,如今得了恩公搭救,即便是鄉下也未可比宿川城差些什麽。”
    若沒有謝大人,他們這些人,指不定要淪落到那塊化成汙泥。
    胡娡從不用進入教坊司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抱著為恩人生死的決定。
    更何況,他還救了所有胡家的人。
    胡娡點點頭,“三哥,我知道的!”
    張子宸是又想跟謝寧暢談又心虛避著他。
    他為人師,謝寧每十日讓上報進度的事情,他隻執行了不到一個月,因此見了謝寧格外心虛。
    因為謝寧發跡,謝氏有了窯廠,宗祠前麵擴建成好大一個空場,村裏的男女老少幾乎全部出動,雞鴨魚肉成籮筐地往廚房抬,小孩子們到處瘋了一樣地玩耍,撿起地下剩下的鞭炮放著玩。
    大人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高興聊天。
    各家各戶都把桌子拿到祠堂前來,流水席麵搭出去老遠,就等著謝氏族長謝克忠大喊一聲開席。
    “你怎麽回事?”
    主桌上謝寧擰眉,逼問張子宸,“是不想再謝氏族學幹了嗎?”
    張子宸被他這口氣嚇得一哆嗦,謝氏族學之前給他開一年三十兩的束修,後來因為孩子太多,村長又給漲了十兩,管吃管住,孩子們還聽話,依他沒後台沒門路的舉人身份,再沒比這更好的差事了。
    “哪裏是我不想幹啊!”
    張子宸感覺自己滿心的苦楚沒地方說。
    就在這時,謝克忠站在祠堂跟前高喝一聲,“開席!”
    喧鬧的村民們呼呼啦啦地坐下,後廚嬸子大娘們將一道道涼碟熱菜端上來,所有人都甩開腮幫子開吃,如今雖然背靠窯廠村裏人的日子好起來了,但道道菜都是大葷腥的席麵還是少有。
    謝小樹跟張大寶倆跟著謝寧見過世麵的,一邊啃豬肘子一邊跟同村的小孩吹噓。
    劉玄從來沒見過這樣和煦,這麽多人的場麵,高興得臉跟喝了酒一樣,話不多,就眯倆眼睛盯著所有人笑。
    張子宸早在謝克忠喊開席那一刻,就跳到一邊去了。
    謝寧自然是與族長坐在主桌。
    昔日的親叔叔謝老二,也在主桌上,倆人視線一碰立刻默契地轉過頭,誰也不搭理誰。
    謝大利沒想到謝克忠能來,低頭跟謝寧道:“你二叔夏天的時候,帶著你爺奶占了你家的房子,那功夫你不在家,村裏人顧及謝耀祖是秀才,又傍上黃財主家不敢得罪,還是村裏這幫孩子一天三頓鬧,往院裏扔屎、半夜去亂叫,才把他們趕跑的,我真沒想到他今個能來,都沒人請臉皮真夠厚的。”
    謝老二正在對麵狂炫大雞腿。
    謝寧看了一眼覺得有些好笑。
    他家的老屋被謝老二他們占了一陣,這謝寧知道,但不知道是以這種方式被孩子們攆走的。
    謝寧道:“他兒子不是入贅嫁人了嗎?怎麽還跟沒過飯似得?”
    “……嫁人?”
    謝大利瞪眼珠子一愣,轉頭哈哈大笑起來,惹得對麵謝老二瞪過來,謝大利說:“嫁人,你這倆字用的可太好了,他兒子嫁人了怎麽地?黃家地主老財,能給他兒子穿金戴銀,還能管他們倆老農富貴?除了手裏能有點當初嫁兒子的彩禮錢,日子還跟以前一樣!窮不嘍嗖!”
    謝寧瞥了一眼,吃的滿下巴都是油的謝老二,想笑沒笑出聲。
    “你就是謝大人?”
    倏地他身邊挨過來一個人,謝大利還主動將位置讓給他坐。
    謝寧抬頭,見這人五十來歲,滿臉紅光,一副腦滿腸肥的樣子。
    “謝大人可能沒見過我,鄙人乃是村裏族學的先生李海生。”這人樂嗬嗬擺出敬酒的架勢,但神情卻一點不謙虛,“此前還未有幸見過謝大人,這杯酒李某人敬謝大人!”
    村裏的族學先生?
    族學不是張子宸在教?
    謝寧擰眉眼神詢問謝大利。
    謝大利臉上有些掛不住,拉著謝寧低語道:“這人來族學教書倆月,他小女兒去年嫁了雲州通判坐小妾,村裏孩子多張夫子教不過來,通判大人的近親又不好得罪……”
    謝大利不用往下說,謝寧就已經明白怎麽回事了。
    謝寧撩眼皮瞪了他一眼,“族裏錢多咬手指頭了?”一個小妾的爹,哪裏來的品行不端的東西也敢跑到謝氏族學來誤人子弟。
    李海生的酒還在半空中舉著。
    謝寧回過身臉已經耷拉下來,“你叫李海生?”
    李海生趕忙應答,“是是、鄙人正是雲州通判的嶽父,此來謝氏族學乃是見謝氏子弟,都被一個年輕的舉人耽誤……”
    “你那年的舉人?排名幾何?為何不繼續往上考了?你女兒多大?”
    謝寧一連三個問題,打斷李海生滔滔不絕。
    李海生頓住一瞬,明顯沒想到謝寧能這麽不給情麵,竟然當中拷問,他笑容迅速沒了,“我乃乾元六年的秀才,雲州本地學子排名第六十三,西北當年排名二百一十六,小女、小女今年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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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娘的幾百名開外、賣女求榮的老東西。
    連個舉人都不是,還好意思詆毀張子宸。
    按說,教小孩啟蒙,一群農村孩子讀書,秀才都錯錯有餘了,但謝氏是什麽地方,乃是出了謝寧這等小三元文曲星的地方,豈能是尋常讀書人能教的?
    且不論,族學給開的,超過城裏任何一家私塾的束修。
    就但看李海生這個人的德行,謝寧就完全看不上。
    “那族學十日交給我的功課進度也是你叫停下的?”謝寧才不管什麽小不小妾的爹,他們謝氏一族百年未曾興旺,怎麽能允許這等汙糟玩意來耽誤孩子們學習。
    他就那麽直直地看著李海生。
    李海生個子不矮,他一個活了五十多年的人,頓時在謝寧身上感到一股無形的威壓。
    上位者的威懾頓時叫他心跳如擂。
    竟有些比對上馬致遠還哆嗦。
    謝寧當著所有族人的麵考校質問李夫子,頓時不少村民都看了過來,就連一直低頭炫飯的謝老二都投來戲謔的目光。
    “十日的功課……”李海生頓時舌頭打結,他剛來的時候正是張子宸猛抓孩子們基本功的時候,他跟著教了幾天,就覺得累的不行,謝氏加上村裏的孩子那麽老多,要一直按照這個進度來,他豈不是要累死。
    李海生狡辯道:“回謝大人的話,村中孩童啟蒙太晚,千字文尚且背不清楚,叫他們背誦四書五經,豈不是揠苗助長……”
    “千字文背不清楚?”
    謝寧離開的時候是族學剛建好,五月初,他正是拜入廖吉昌門下開始日日被折磨,那都倆月以後了,倆月背不熟一本他媽的沒幾個字的千字文?
    除非村裏的孩子都是智障。
    張子宸是個廢物。
    謝寧頓時來氣,怒喊了一聲,“張子宸!”
    眾人一見氣氛不對,謝氏族老頓時全都站了起來,眼神不善地盯著李海生。
    李海生被嚇了一大跳。
    但他心裏清楚,他女兒是雲州通判的寵妾,不管謝寧對他再怎麽不滿,也得給馬通判一個麵子。
    如果是不熟悉謝寧的人,或者說,知道官僚之道的人會這般揣測。
    可但凡接觸過謝寧,或者稍微了解一點他的為人。
    便不會如此天真的去想了。
    張子宸仿佛就等著這一遭,小跑著過來,“來了來了!”張子宸一直注意著這邊,都沒用謝寧問他主動回報,“自從六月開始村裏的孩子沒有不會千字文的,六月下旬我已經開始教授龍文鞭影、聲律啟蒙,從你來信叫回報進度開始,我讓掌握好的學生開始學賦軌範。”
    “七月,能通篇背誦大學的學生謝氏子弟三人,村中孩子兩人。”
    張子宸巴拉巴拉把這幾個月裏孩子們的學習進度,報告個遍,最後他看向李海生挑釁似地說:“你叫人帶回來的科舉書籍,還有手劄筆記,我都編撰成一本小冊子,雖然……”
    雖然李海生整日不幹正事,還看著他不讓他趕進度。
    張子宸說:“你帶來的手劄我受益匪淺,並且將這些全都一點點喂給學生們了!”
    李海生全然已經懵掉了。
    他無比震驚地看向張子宸。
    他怎麽不知道謝寧帶手劄和筆記回來?張子宸……張子宸這個混蛋,這個小王八蛋!
    “你竟敢瞞著我,把謝大人的筆記占為己有!”那可是小三元的讀書心得筆記,便是他已經是秀才,謝寧的讀書筆記心得也是不可多得的珍貴東西,李海生一時氣的恨不能撲過去打張子宸。
    “行了!”
    “別說了!”
    謝寧瞥向張子宸一個無比嫌棄的眼神,仿佛就是再說,‘完蛋玩意,連這麽個老不死都弄不過’
    可算有人做主了。
    張子宸嘿嘿地搓了搓手。
    族學的孩子之前都是文盲,這樣的進度就連謝寧聽著都覺得有點超綱。
    不過還好,總算沒讓這個姓李的耽誤了村裏孩子們的學習。
    謝寧衝著李海生下巴一挑,“大利哥,把李先生的束修按照半年結算下,今日就給。”他又對李海生道:“你今日拿了錢就走吧!我們謝氏族學請不起你這尊大佛。”
    李海生完全沒想到,謝寧竟然是半點麵子不給他,竟然當眾就把他給辭退了。
    更沒想到,他連知道了自己的女兒是馬通判的小妾,仍舊一點情麵不顧。
    “謝、謝大人……”李海生感覺自己嗓子眼硌了一塊大石頭,連喘氣都不順暢了,“您、您這是做什麽……我、我自入了謝氏族學教育孩子們兢兢業業,您不能、不能就這麽把我趕走吧……”
    “還有、還有我雖然是個秀才,但我是通判大人的嶽丈,您……”
    “小妾的父親也叫嶽丈麽?”
    謝寧懶得跟他廢話,招招手,趙侍衛等人立刻上前動手就要將人架出去。
    這功夫祠堂跟前又停下一堆馬車。
    忙著看戲的村裏人,這會眼睛都快驚掉出來了,謝寧回村的時候是五輛馬車,現在竟然來了七輛,並且全都是青搌轅木的隻有世家老爺們才做得起的上等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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