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共謀大計
    張含搖了搖頭，回應道：“上一任就是這麽做的的，已經被天子下令誅殺了。”
    陳明恍然，暗道自己之前所看到的有關南國君主的傳聞果然不假，心中對於薑楠目下的處境又擔憂了幾分，“那麽，張兄這樣做確實是明智之舉。”
    “哦？”，張含沒想到這個剛剛相識之人竟會在此事上認同自己，要知道，對於他的這種“離經叛道”之舉，不僅被身居南國廟堂的臣子們痛斥，猶被相交多年的同窗鄙夷。
    陳明臉上露出追憶之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他緩緩開口道：“當世所尊之儒家思想，並非孔子、孟子、荀子等聖賢之思想，而是漢武帝時期，董仲舒之儒，意在加固皇權，讓臣子竭誠盡忠，早已背離了聖人本意。”
    陳明口中所講之話語恰為張含心中所想做了合理的解釋，而陳明接下來的話語又與其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禮記》上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其意為，君要像個君，臣要像個臣，父要像個父，子要像個子，君仁則臣忠，父慈則子孝，如果君不仁，則臣可以不忠，如果父不慈，則子可以不孝。”
    張含眼中閃過盡是驚訝與讚許，他沒想到，這位來自虞國的使臣，竟對儒家經典有如此深遠的理解，“陳兄所言極是。聖人立言，本為教化世人，而非為君王所利用，成為束縛臣民的工具。”
    陳明心中慨歎，封建禮製教化下的人，有此等見識的人不多，“世事艱難，張兄雖辭官不受，但心中想必仍有濟世之誌吧？”
    張含苦笑一聲，道：“濟世之誌不敢當，隻是心中尚有幾分不甘。南國雖小，卻也是我生於斯、長於斯的地方。眼見國事日非，百姓困苦，心中難免鬱結。然而，一人之力終究有限，即便有心，也無力回天。”
    陳明沉吟片刻，忽然壓低聲音道：“張兄，若有機會，你可願與我一同為天下蒼生謀一條出路？”
    張含聞言，神色一凜，目光銳利地看向陳明，低聲道：“陳兄此言何意？”
    ......
    茶館外，夜色漸深，街道上的喧囂漸漸平息，唯有茶館內的琴聲依舊悠揚。然而，在這寧靜的夜晚，兩人的心中卻已掀起了波瀾。
    陳明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驛館的時候，夜已經深沉，四周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幾聲蟲鳴。
    他怎麽也沒有料到，兩人竟然會如此投機，饒是自己一向謹慎，竟也這樣推心置腹，與他達成了這樣一個協定。
    此時，驛館門口的胖子館長正焦急地來回踱步，一見到陳明歸來，立刻迎上前去，“哎呀，大人，您可算是回來了！”
    陳明微微皺眉，問道：“館長，可是有什麽要緊之事？”
    胖子趕忙回答道：“大人，就在您剛剛出門沒多久，禮部的肖大人就親自登門拜訪了。隻是久等大人未歸，才讓我傳話給您，明日早朝，陛下要召見您！”
    陳明聽後，神色稍稍凝重了一些，接著又開口詢問道：“不知道貴國朝會在什麽時辰舉行？”
    胖子連忙應道：“回大人，我南國的朝會定在巳時開始。”
    聽到這個答案，陳明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這南國的君主還真是貪圖享樂啊，居然把朝會都推遲了足足兩個時辰。”然而，盡管心裏這麽想著，他臉上卻依舊掛著微笑，口中說道：“貴國天子當真是體貼入微，懂得體諒諸位大臣們的辛苦啊！”
    胖子顯然沒察覺到陳明話語中的深意，隻是幹笑兩聲，然後討好地說道：“大人，從這裏到宮城距離並不遠，您隻需在辰時起身準備便可。下官已經提前為您安排好了馬車，保證不耽誤您的大事！”
    陳明點了點頭，隨後便轉身朝著房間走去，得好好休息一番，以應對明日的召見。
    次日清晨，陳明早早起身，整理好衣冠，準備前往皇宮。
    馬車緩緩沿著南國都城的大街往宮城方向行進，街道兩旁的商鋪均已開門，商販們迎來送往。
    陳明透過車窗，目光掃過這些平凡的麵孔，心中不禁感慨：無論朝堂之上如何風雲變幻，百姓的生活依舊要繼續。
    抵達皇宮時，宮門已開，侍衛們肅立兩旁，氣氛莊嚴肅穆。
    陳明跟隨引路的太監，穿過層層宮門，最終來到大殿前。
    殿內，南國君主正端坐於龍椅之上，神情慵懶，似乎對朝會並無太多興趣。
    隨著聽到一聲尖銳的細嗓，“宣虞國使臣陳明覲見！”陳明整了整衣冠，邁步踏入大殿。
    殿內金碧輝煌，群臣分列兩側，目光或審視或好奇地落在他身上。
    陳明穩步上前，躬身行禮，聲音清朗而恭敬：“外使陳明，拜見陛下。”
    南國君主微微抬了抬眼皮，懶洋洋地說道：“陳愛卿遠道而來，辛苦了。朕聽聞你在虞國頗有才名，不知此次前來，有何高見？”
    陳明心中一凜，知道這是君主在試探自己。他沉聲道：“陛下過譽了。臣此次前來，乃是為兩國交好之事。虞國與南國曆來和睦，臣願為兩國之誼盡綿薄之力。”
    南國君主聞言，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哦？兩國交好？朕倒是聽說，虞國近來在邊境增兵，不知是何用意？”
    陳明心中一緊，看來這位南國君主也並非想象中的那般昏庸。他鎮定自若地答道：“陛下明鑒，虞國增兵乃是為了防範西邊的蒙古，絕無他意。臣此次前來，也是為了消除誤會，以免兩國之間生出不必要的嫌隙。”
    南國君主眯了眯眼，似乎對陳明的回答並不完全滿意，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陳明再次躬身，從懷中掏出折紙，雙手捧舉：“外臣此來，帶有國書一份，願與南國互市盟好，百代康寧。”
    南國君主揮了揮手，身旁的太監立刻上前，接過陳明手中的國書，恭敬地呈遞到君主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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