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銀川異聞
    回到北京後，手腕上的抓痕遲遲不愈。那些暗紅色的傷口像活物般蠕動，每晚午夜準時滲出黑血。我查閱了所有西夏醫學典籍，發現這種症狀與《番漢合時掌中珠》記載的&34；屍毒入脈&34；完全吻合——中此毒者會逐漸喪失人形，最終成為行屍走肉。
    &34；張教授，您真的要去賀蘭山？&34；研究生小陳看著我打包的登山裝備，&34；馬所長說那邊最近頻繁發生山火，連衛星都拍不到具體情況。&34；
    我摸著脖頸處新出現的黑色紋路，這是三天前開始的。鏡中的自己，眼白已經泛起淡淡的灰霧。&34；幫我訂今晚的機票。&34；我將西夏文書的灰燼倒入密封袋，&34；還有，聯係賀蘭山附近的回族阿訇，我需要最古老的驅邪儀式。&34；
    第六章 黑眼阿訇
    銀川南關清真大寺的宣禮塔刺破暮色時，我見到了馬阿訇。這位年逾七旬的長者戴著白色蓋頭，布滿皺紋的左手腕上纏著九圈紅繩。
    &34；您身上的東西，比我見過的都凶。&34；他用阿拉伯語念誦了一段經文，&34；跟我來。&34；
    我們穿過寺後的棗樹林，來到一處荒廢的拱北聖裔陵墓）。月光下，墓碑上的波斯文閃爍著幽藍光芒。阿訇突然掀開黑袍，露出布滿刀疤的後背——那些疤痕組成了完整的西夏文《孝經》。
    &34；我祖先曾是西夏太醫院院使。&34；他往香爐裏添了把蘇合香，&34；八百年前，蒙古人攻破興慶府時，我們家族帶著長生術的秘密皈依了伊斯蘭教。&34；
    香爐裏突然竄起三尺高的火焰，映出空中漂浮的西夏文字。阿訇將我的手按在墓碑上，冰涼的觸感讓我渾身一顫。
    &34；看！&34；他指向東北方。賀蘭山的輪廓在火光中扭曲變形，山體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岩畫——那些岩畫中的人物，分明長著黑色的眼睛。
    第七章 屍山血海
    淩晨三點，我們抵達賀蘭口岩畫景區。阿訇點燃九盞羊油燈，在地上擺出北鬥七星的陣型。&34；記住，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要回頭。&34；他將一把牛骨匕首塞進我手裏，刀刃上刻著回族的&34；都阿&34；經文。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山體突然裂開一道縫隙。我聞到了熟悉的腐臭味，夾雜著濃重的鐵鏽味。縫隙深處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音，還有嬰兒的啼哭聲。
    &34；快！&34；阿訇將我推進裂縫。眼前的景象讓我差點嘔吐——通道兩側的石壁上嵌滿了人頭，每顆頭顱的眼睛都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寶石。
    通道盡頭是一座巨大的石室，穹頂繪著星象圖，地麵散落著 hundreds of huan bones。正中央的青銅祭壇上，擺放著一顆跳動的心髒，周圍環繞著七個黑眼黨項人。
    &34；張雪，你終於來了。&34；最年長的黨項人開口，聲音像生鏽的齒輪摩擦，&34；我們等了你八百年。&34；
    第八章 長生真相
    祭壇突然升起，露出下麵的地宮。我看到了震驚的一幕： hundreds of西夏士兵被釘在岩壁上，他們的胸腔都被剖開，心髒位置嵌著黑色的水晶。水晶發出詭異的藍光，維持著他們的&34；生命&34；。
    &34；這就是長生術的真相。&34；阿訇的聲音充滿痛苦，&34；用活人心髒喂養水晶，再將水晶植入體內。我們回族的《天方夜譚》裏，把這種東西叫做&39；惡魔的紅寶石&39；。&34；
    年長的黨項人突然撲來，他的指甲瞬間變成三尺長的利刃。阿訇將我推開，自己卻被利刃貫穿腹部。&34；快！毀掉水晶！&34；他吐著血沫大喊。
    我抓起牛骨匕首衝向祭壇，卻被無形的力量掀翻在地。水晶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我感到手腕的傷口在瘋狂生長，黑色紋路迅速蔓延至全身。
    &34；加入我們吧。&34；黨項人將我拖向祭壇，&34；成為永恒的守護者。&34；
    第九章 血色黎明
    就在我即將被按在祭壇上時，阿訇的身體突然爆炸。漫天血雨中，他的聲音在空中回蕩：&34；萬物非主，唯有真主！&34；
    祭壇劇烈震動，水晶開始出現裂紋。我趁機將匕首刺向心髒，一股黑色液體噴湧而出，帶著腐屍的惡臭。
    整個地宮開始崩塌，黨項人的哀嚎聲此起彼伏。我抱著阿訇的遺體往外跑，身後傳來山體坍塌的巨響。
    當我們跌出裂縫時，賀蘭山的天空正泛著魚肚白。阿訇的遺體在晨光中逐漸透明，他的蓋頭落在我手中，裏麵夾著一張泛黃的羊皮紙。
    &34；這是...西夏太醫院的密檔？&34；我顫抖著展開，上麵記載著長生術的最後秘密：&34；長生非永生，實為活死人。若要終止詛咒，需以獻祭者之血澆灌水晶之根。&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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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最終抉擇
    三天後，我站在西夏王陵的3號陵前。手中握著從地宮中帶出的水晶，它已經變得黯淡無光。陵園管理員老楊告訴我，最近常有人在夜間看到穿西夏服飾的幽靈在陵區遊蕩。
    &34；姑娘，你臉色不太好。&34；老楊遞給我一杯蓋碗茶，&34；要不去我家歇歇？我家祖上可是給西夏皇帝守陵的。&34；
    我謝絕了他的好意，獨自走進陪葬墓區。月光下，3號陵的封土堆像一座巨大的墳墓。突然，我聽到了熟悉的鐵鏈聲，七個黑影從封土堆後走出。
    &34；你毀了我們的容器，但我們的靈魂還在。&34；年長的黨項人冷笑，&34；現在，該輪到你成為新的容器了。&34；
    我握緊水晶，感受到它微弱的脈動。遠處，黃河水在月光下閃著銀光。想起阿訇最後的話，我做出了決定。
    &34；來啊！&34；我將水晶刺進自己的心髒，&34；讓我成為你們的容器，但你們必須永遠守護王陵，不得傷害無辜。&34；
    血順著水晶流淌，封土堆突然裂開，一股黑色霧氣將我們包裹。在失去意識前，我看到了賀蘭山脈的全貌，那些岩畫中的人物正在緩緩消失。
    尾聲
    2025年3月22日，寧夏考古研究所發布公告：在賀蘭山深處發現疑似西夏皇室陵墓群，出土文物中包含大量黑色水晶。奇怪的是，所有參與發掘的考古隊員都聲稱在夜間看到穿西夏服飾的&34；守陵人&34；，但這些&34；守陵人&34；從未傷害過任何人。
    我躺在寧夏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心電監護儀發出平穩的嘀嗒聲。醫生說我的心髒已經停止跳動三天，但身體各項機能卻異常活躍。
    深夜，我聽到病房外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音。七個黑影站在月光裏，他們的眼睛不再是黑色，而是泛著溫暖的金色。
    &34；我們履行了承諾。&34；年長的黨項人說，&34；現在，該輪到你履行你的承諾了。&34；
    我微笑著閉上眼睛，任由黑色霧氣將我包裹。黃河水依舊奔騰不息，而我，將成為賀蘭山脈永遠的守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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