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長江夜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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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古渡迷蹤
    2023年霜降次日,荊州晚報記者林夏接到熱線電話。電話那頭是個蒼老的女聲,帶著濃重的公安縣口音:&34;姑娘,我孫子中邪了,他總說看見江裏有穿藍布衫的人伸手拽他腳......&34;
    林夏握著錄音筆的手微微發抖。這已經是本月第三起青少年溺水事件,而所有幸存者都提到了相同的&34;藍布衫女人&34;。她想起去年采訪長江航道局時,老船長們私下流傳的&34;水猴子&34;傳說,據說那些水鬼會幻化成落水者生前的模樣。
    傍晚六點,林夏抵達公安縣南平鎮。暮色中的洈水古渡泛著青灰色波光,七艘斑駁的鐵皮渡船像死魚般浮在江麵。岸邊石碑記載,此處始建於北宋元佑年間,明清兩代曾是湘鄂漕運樞紐。
    &34;姑娘快回!&34;守渡老人突然從蘆葦叢竄出,枯瘦的手指指向江麵,&34;戌時之後,江底會升起一百零八盞引魂燈!&34;
    林夏注意到老人指甲縫裏嵌著黑色淤泥,散發著腐敗水草的腥氣。她下意識後退半步,卻在轉身時瞥見江中心浮現幾點幽藍磷火。那些光點排成詭異的北鬥七星形狀,正緩緩向渡口漂來。
    第二章 水下棺槨
    當晚十點,林夏在鎮招待所整理采訪筆記。窗外突然傳來密集的拍窗聲,像是有人用濕抹布反複擦拭玻璃。她壯著膽子拉開窗簾,看見月光下的江麵漂著數以百計的青瓷碗,碗沿刻著褪色的朱砂符咒。
    手機突然震動,短視頻平台推送了一條新消息:&34;公安縣洈水古渡驚現明代沉船,水下考古隊發現百具無名棺槨!&34;視頻裏,潛水員的探照燈掃過排列整齊的棺木,每具棺材都用糯米和桐油密封,棺蓋上釘著七枚三寸長釘。
    &34;這些是懸棺葬?&34;林夏喃喃自語。湖北地區的懸棺多分布在三峽庫區,為何長江中遊會出現如此規模的水葬群?更詭異的是,所有棺木都朝向東北方——那裏是距離渡口三公裏的&34;萬人坑&34;遺址,掩埋著1943年日軍毒氣戰受害者。
    淩晨三點,窗外傳來鐵鏈拖拽聲。林夏披上外套來到江邊,發現渡船上堆著嶄新的紙錢和紙紮童男童女。守渡老人跪在船頭,用匕首劃破中指,將血滴在紙人眉心:&34;今年的河神娘娘還沒選好呢......&34;
    第三章 紙船引魂
    第二天清晨,林夏在渡口遇見文物局專家。對方出示的屍檢報告顯示,所有溺水者右肩都有新月形淤青,與明代《荊楚歲時記》中記載的&34;水魃印記&34;完全吻合。更令人不安的是,水下考古隊在沉船內發現了與現代泳衣纖維成分相同的布料。
    &34;那些棺木根本不是明代的!&34;專家壓低聲音,&34;碳十四檢測顯示,它們來自1943年前後。我們懷疑這是日軍&39;揚子江作戰&39;的秘密祭祀......&34;
    話音未落,江麵突然掀起黑色漩渦。林夏眼睜睜看著三位考古隊員被卷入水中,他們的呼救聲在轉瞬間戛然而止。漩渦中心浮出一具朱漆棺木,棺蓋緩緩滑開,露出裏麵穿著藍色旗袍的女屍——那分明是上周溺水身亡的女大學生!
    當晚,林夏在招待所遭遇鬼壓床。她看見穿藍布衫的女人從牆縫滲出,濕漉漉的長發裏纏著腐爛的水草。女人伸出腫脹的手指,在牆壁上劃出歪歪扭扭的血字:&34;替我生孩子......&34;
    第四章 生死輪回
    林夏在極度恐懼中撥通了省民俗研究所的電話。接聽的是研究長江流域巫儺文化的張教授,對方聽完描述後倒吸涼氣:&34;這是&39;河伯娶親&39;的現代變種!你現在立刻去萬人坑遺址,找到刻著&39;水德星君&39;的墓碑......&34;
    在手電筒的光束裏,林夏終於找到那塊傾斜的墓碑。碑座下埋著青銅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指向東北方。當她掀開羅盤底座的青磚時,地下突然湧出帶著硫磺味的黃水,水中浮現出1943年日軍毒氣戰的影像:數百名村民被驅趕著登上渡船,他們的腳踝都係著刻有生辰八字的青銅鈴。
    &34;原來真正的引魂燈是這些銅鈴!&34;林夏恍然大悟。日軍當年偽裝成水葬儀式,將受害者沉入江底,並用巫蠱之術讓他們成為永遠無法超生的水鬼。那些藍布衫女人,正是當年被當作&34;河伯新娘&34;沉入江中的孕婦。
    第五章 終章
    2024年清明節,公安縣舉行了大型水陸法會。林夏帶著省考古隊再次來到洈水古渡,在江底發現了日軍秘密建造的&34;鎮魂塔&34;。塔基用萬人坑的屍骨砌成,每層都刻著《招魂幡》全文。當最後一塊塔磚被撬開時,整個長江流域都下起了黑色酸雨。
    如今,南平鎮流傳著新的傳說:每逢暴雨夜,江麵上會漂來載著紙船的嬰兒。那些紙船用的是1943年日軍毒氣戰受害者的戶籍檔案,而船上的泥娃娃,眉眼間都帶著當年日本士兵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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