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林裏的剪紙坊
    2024年驚蟄，我作為民俗學者來到撫順新賓滿族自治縣。在蘇子河畔的腰站村，87歲的關雅琴老人向我展示了祖傳的&34；嬤嬤人&34；剪紙。這些用黃表紙剪出的人形圖案沒有五官，四肢呈誇張的放射狀，與《滿族民間美術》中記載的&34；避邪嬤嬤&34；如出一轍。
    &34；剪嬤嬤人要在子時，用陰山背後的樺樹皮墊底。&34；關奶奶布滿老繭的手指撫過剪紙邊緣，&34；1943年大饑荒，我阿瑪剪了三百張送葬嬤嬤，結果......&34；她突然劇烈咳嗽，手帕上洇開點點血跡，像極了剪紙邊緣的鋸齒紋。
    第二章 夜祭的哭聲
    清明夜，我借宿在關家老宅。子時三刻，北炕的樟木箱突然發出異響。打開一看，三百張&34；送葬嬤嬤&34；正在無風自動，每一張都朝著長白山方向微微顫動。月光透過糊著高麗紙的窗戶，在地上投出無數晃動的黑影，仿佛有無數無臉女人在翩翩起舞。
    更詭異的是，剪紙堆裏夾著半張泛黃的祭文：&34；民國三十二年三月，以童女血祭長白山神，祈佑五穀豐登。&34；墨跡未幹，散發著濃烈的鐵鏽味。當我試圖拍照時，所有剪紙突然自燃，灰燼中浮現出暗紅色的滿族文字：&34；還命。&34；
    第三章 山神的祭品
    五月初五，我跟隨關家後人進山采藥。在老禿頂子山的背陰坡，我們發現一座荒廢的薩滿神堂。九根樺木神柱上掛著數百張嬤嬤人剪紙，每張都用朱砂點出第三隻眼。神堂中央的石供桌上，擺著半塊腐爛的祭祀餑餑，生產日期竟是1943年6月15日——正是關奶奶提到的饑荒年份。
    向導突然發瘋似的撕扯剪紙，邊哭邊喊：&34；妹妹別怕，哥哥來接你了！&34；他的背包裏掉出一本《興京縣誌》，1943年卷記載：&34；五月乙醜，童女關氏失蹤，其母以剪紙三百招魂。&34；而向導身份證顯示他生於1985年，不可能有1943年的妹妹。
    第四章 剪紙裏的眼睛
    中元節，我在關家老宅整理錄像。當回放神堂鏡頭時，發現所有嬤嬤人剪紙在拍攝瞬間同時轉向鏡頭，朱砂點成的第三隻眼閃爍著詭異的紅光。更恐怖的是，錄像裏的向導分明穿著1940年代的長衫，而現實中他明明穿著衝鋒衣。
    當晚，我的筆記本電腦自動播放一段視頻：1943年的關家老宅，一群村民正在製作嬤嬤人剪紙。為首的薩滿用骨刀劃破小女孩的手指，將鮮血滴在剪紙的第三隻眼位置。小女孩突然轉頭看向鏡頭，用稚嫩的聲音說：&34；姐姐，你也是來陪我的嗎？&34；
    第五章 永恒的守靈人
    如今的腰站村仍保留著剪嬤嬤人的習俗，但沒人敢在子時動工。去年冬至，關奶奶臨終前交給我一個錦囊，裏麵裝著1943年的祭祀銅鈴和半張未完成的剪紙。銅鈴內側刻著滿文：&34；長白山神已收童女，子孫萬代不得剪第三隻眼。&34；
    最新的dna檢測顯示，關奶奶的線粒體基因與1943年失蹤的童女關氏完全一致。而那些在神堂發現的剪紙，碳十四測定結果均為1943年製作。每當月圓之夜，老禿頂子山會傳來若有若無的哭聲，當地人說那是嬤嬤人在尋找丟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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