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百年沉船
    1925年深秋，蘇州河上漂浮著一艘漆成墨綠的駁船。船身布滿藤壺，桅杆上掛著褪色的龍紋燈籠。當它緩緩駛過外白渡橋時，橋麵上的巡捕房突然響起警報——三天前失蹤的棉紗廠童工屍體，此刻正整齊地碼在甲板上。
    老船工們私下議論，這艘幽靈船每隔三十年就會出現一次。上一次是1895年，當時整條蘇州河漂滿死魚，魚眼都泛著詭異的藍光。而更早的1865年，有外國傳教士在日記裏記載，看見船上站著戴青銅麵具的怪人，他們在月光下舉行某種獻祭儀式。
    第一章：失蹤者檔案
    2025年3月12日，星期五，淩晨兩點。
    林夏裹緊風衣，站在蘇州河沿岸的防汛牆邊。河麵泛著油膩的光澤，對岸的陸家嘴霓虹閃爍，卻照不亮這片陰影籠罩的水域。她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上是剛剛收到的匿名郵件：“來蘇州河13號碼頭，你要找的答案在這裏。”
    作為《申城晚報》新來的社會版記者，林夏正在調查最近頻發的失蹤案。過去三個月裏，已有七人在蘇州河沿岸離奇消失，最後一次出現在監控裏的畫麵都是獨自走向河邊，然後像被什麽無形的力量拽入水中。
    “林記者？”身後突然響起沙啞的聲音。
    林夏猛地轉身，手電筒光束裏出現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他穿著褪色的藍布衫，腰間別著個黃銅煙盒，渾濁的眼睛裏映著河麵的反光。
    “我是老周，在這碼頭看了四十年倉庫。”老人指了指身後黑洞洞的廠房，“郵件是我發的。有些事，該讓年輕人知道了。”
    倉庫裏彌漫著發黴的氣味，老周點亮一盞搖晃的白熾燈。牆上貼著泛黃的剪報，標題都是“蘇州河神秘失蹤案”，時間跨度從1955年到1985年，每隔三十年就會出現一次高峰。
    “看見這個標記了嗎？”老周用指甲劃過一張1955年的照片，照片裏的屍體手腕內側有個淡藍色的月牙形印記，“當年法醫說是生前紋身，但沒人記得失蹤者紋過身。”
    林夏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她想起最新的失蹤案受害者，那個叫陳雨欣的女大學生，屍體被打撈上來時，手腕內側同樣有個淡藍色的月牙印記。
    第二章：石庫門夜話
    老周從鐵皮櫃深處掏出一本牛皮封麵的筆記本，紙頁已經脆得一碰就碎。
    “這是我師傅臨終前交給我的，他當年是巡捕房的仵作。”老周翻開泛黃的紙頁，“1925年那起案子，他解剖了那些童工的屍體。”
    林夏湊近細看，字跡潦草的筆記裏寫著：“屍體內髒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黏膩的黑色物質。經檢測含有大量磷元素，推測是某種祭祀儀式的殘留物。”
    “還有這個。”老周指著筆記本裏夾著的一張泛黃照片，照片裏是一艘墨綠駁船的船頭，龍紋燈籠下掛著一串青銅鈴鐺，“當年巡捕房想打撈這艘船，結果所有靠近它的船隻都發生了事故。最後是請了龍虎山的道士來做法，才讓它沉入河底。”
    離開倉庫時，天已經蒙蒙亮。林夏沿著蘇州河往地鐵站走，經過一座廢棄的石庫門弄堂時，突然聽到細微的哭聲。
    她停下腳步，手電筒掃過斑駁的磚牆，最後落在一扇虛掩的木門上。門楣上掛著褪色的“陳宅”木牌，門環上纏著幾縷白色的紙錢。
    哭聲是從門後傳來的，時斷時續，像是個小女孩在嗚咽。林夏深吸一口氣，伸手推開了門。
    門軸發出刺耳的尖叫，門後是個雜草叢生的天井。月光下，她看見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背對著她站在井邊，兩條小辮上紮著白色的蝴蝶結。
    “小朋友，你怎麽在這裏？”林夏輕聲問。
    小女孩慢慢轉過身，林夏倒吸一口涼氣——她的臉是青灰色的，眼睛裏爬滿血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兩排尖銳的牙齒。
    “姐姐要來找我們嗎？”小女孩用沙啞的聲音說，“河神爺爺最喜歡新鮮的內髒了。”
    林夏轉身就跑，身後傳來小女孩咯咯的笑聲，還有濕漉漉的腳步聲在追趕。她跌跌撞撞跑出弄堂，直到看見晨跑的路人，才敢停下來大口喘氣。
    第三章：城隍廟怪談
    第二天下午，林夏來到城隍廟，找到了一位自稱“通陰陽”的算命先生。
    “姑娘印堂發黑，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不幹淨的東西？”算命先生看了她一眼，突然臉色大變，“你身上有股很重的屍臭味，像是從河底撈上來的。”
    林夏把最近的遭遇告訴了他，算命先生聽完，從櫃台底下摸出一個青銅羅盤。
    “這是龍虎山的鎮邪羅盤，送給你防身。”他壓低聲音說，“蘇州河的河神每隔三十年就要收一次貢品，今年正好是第三十個年頭。那些失蹤的人，都是被選作祭品的。”
    “怎麽破解這個詛咒？”林夏急切地問。
    “必須找到當年鎮壓河神的法器，重新沉入河底。”算命先生指著羅盤上的紋路，“根據記載，當年道士用的是九枚刻有《北鬥真經》的青銅鈴鐺，沉在了蘇州河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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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林夏聯係了上海海事大學的潛水隊。隊長是個叫趙陽的年輕人，聽完她的敘述後，猶豫了片刻：“蘇州河暗流複雜，而且水底有很多沉船殘骸。不過，我們可以試試。”
    潛水隊準備好裝備時，已經是淩晨三點。林夏站在甲板上，看著潛水員們一個接一個躍入水中。月光下，河麵突然泛起無數漣漪，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水下遊動。
    “小心！”趙陽突然大喊。
    潛水員的信號中斷了，水麵上冒出一串串氣泡。林夏看見趙陽的潛水燈在水裏瘋狂晃動，接著傳來一聲慘叫。
    她衝到船邊，看見趙陽的屍體正緩緩浮出水麵，手腕內側有個淡藍色的月牙印記。更恐怖的是，他的肚子鼓得老高，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蠕動。
    林夏轉身想跑，卻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腳踝。她低頭一看，水裏伸出無數腐爛的手臂，每隻手腕上都有個月牙印記。
    第四章：終極對決
    林夏被拖入水中的瞬間，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她拚命掙紮，卻看見周圍全是腐爛的屍體，他們睜著空洞的眼眶，咧著嘴朝她笑。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抓住我的手！”
    是老周！他不知何時也潛入了水中，手裏握著那本牛皮筆記本。老周將筆記本翻開，裏麵夾著的青銅鈴鐺突然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些屍體像是被定住了，緩緩沉入河底。老周拉著林夏遊向一個巨大的黑影，那是當年沉沒的墨綠駁船。
    船體內，林夏看見無數青銅鈴鐺懸掛在天花板上，每一枚都刻著密密麻麻的經文。老周顫抖著取下一枚鈴鐺，河道突然劇烈震動，水麵掀起滔天巨浪。
    “快走！”老周大喊，“河神要蘇醒了！”
    他們剛遊出船艙，就看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河底升起。那是一個渾身覆蓋著鱗片的怪物，長著鱷魚的頭顱和人的身體，爪子上抓著失蹤者的內髒。
    林夏掏出青銅羅盤，鍾聲與羅盤上的北鬥七星圖案產生共鳴，發出耀眼的光芒。怪物發出刺耳的尖叫，身體開始瓦解，化作無數黑色的黏液。
    當林夏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老周坐在旁邊，正在看報紙。
    “詛咒解除了嗎？”她虛弱地問。
    老周點點頭：“青銅鈴鐺已經重新沉入河底，河神被鎮壓了。不過，”他頓了頓，“每隔三十年，我們都要派人來加固封印。”
    林夏望著窗外的蘇州河，晨光中，河麵恢複了平靜。但她知道，這個城市的地下，永遠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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