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光血祭
    帕米爾高原的月亮像被啃噬的銀盤，邊緣泛著詭異的紅。葉爾江的登山鎬劃破冰麵，裂縫中滲出的血水流成柯爾克孜族馴鷹人手勢。林夏用骨刀蘸血塗片，顯微鏡下的紅細胞竟在跳著《加爾加爾舞》的舞步。
    &34；沙俄人在血液裏植入了生物芯片。&34；林夏的聲音在防寒麵罩後發悶，&34；用庫姆孜琴聲波激活，能操控心髒跳動頻率。&34；
    冰川深處傳來空靈的樂聲，阿依古麗的紅色舞裙在冰洞中若隱若現。她正在跳《加爾加爾舞》，裙擺上繡著的九隻雪豹隨著舞步變幻成瑪納斯的十二勇士。當跳到第七個旋轉時，她突然撕裂自己的喉嚨，用突厥語嘶吼：&34；用瑪納斯的血染紅祭壇！&34；
    葉爾江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現出1925年的畫麵：沙俄軍官將槍管抵在別克穆拉特太陽穴上，強迫他用活人心髒彈奏庫姆孜琴。而站在巫師身旁的年輕人，正是自己的倒影。
    &34；這是記憶閃回。&34；林夏按住他顫抖的肩膀，&34；你的dna裏刻著百年前的詛咒。&34；
    祭壇出現在冰川底部，由九塊隕鐵拚成柯爾克孜族太陽圖騰。每塊隕鐵上都插著斷弦的庫姆孜琴，琴弦另一端連著懸浮在空中的心髒——其中八顆已經停止跳動，隻剩最後一顆還在微弱搏動。
    &34；別克穆拉特的心髒。&34；葉爾江用庫姆孜琴觸碰隕鐵，琴弦突然自動彈奏起《瑪納斯》鎮魂曲，&34；沙俄人想把他的靈魂煉成永動機。&34；
    阿依古麗突然撲來，指甲縫裏滲出天山雪蓮汁液。林夏的骨刀與她的銀指甲碰撞出火星，刀柄上的突厥符文突然亮起，在冰壁上投射出沙俄探險隊的全息影像：別克穆拉特被鐵鏈鎖在祭壇上，巫師將九頂白氈帽扣在他頭頂，用馬奶酒混合人血澆灌。
    &34；他們在進行&39；九魂歸一&39；儀式。&34；葉爾江接住林夏拋來的錄音筆，&34；巴圖爾說過，隻有瑪納斯的後裔能阻止。&34；
    當月光穿透冰洞時，別克穆拉特的心髒突然劇烈跳動。九頂白氈帽從冰川裂縫中升起，在祭壇上空組成旋轉的血月。阿依古麗的身體懸浮在血月下，皮膚開始剝落，露出下麵跳動的血管網絡。
    &34；用你的血祭旗！&34；林夏將骨刀拋向葉爾江，&34；巴圖爾的酒壇裏有瑪納斯的血！&34；
    葉爾江劃破手掌，鮮血滴在祭壇上。奇跡發生了，血珠在隕鐵表麵勾勒出柯爾克孜族馴鷹人手勢，然後融入別克穆拉特的心髒。心髒發出耀眼的光芒，將九頂白氈帽全部炸成齏粉。
    阿依古麗的身體墜落在地，恢複了人形。她看著葉爾江，眼中充滿感激：&34；謝謝你，瑪納斯的後裔。詛咒終於解除了。&34；
    然而，就在這時，冰洞開始劇烈晃動。林夏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匿名短信：&34；九頂聖帽，缺一不可。&34；
    葉爾江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白氈帽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血紋。他心中一凜，意識到詛咒可能還未完全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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