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詛咒溯源
    柯爾克孜族曆史學家的書房裏，馬奶酒與羊皮紙的氣息被銀霜覆蓋。葉爾江摩挲著巴圖爾臨終前塞給他的鐵盒，盒蓋上的馴鷹人浮雕突然滲出冰碴，露出夾層裏的沙俄探險隊日誌殘頁。
    &34；1925年6月15日&34；，林夏的骨刀在月光下劃出突厥文，&34；別克穆拉特的鏡像需要九代宿主心髒作為能量池&34；。泛黃的日誌突然燃燒，灰燼中浮現出十二座柯爾克孜族圖騰柱的全息投影。
    曆史學家劇烈咳嗽，吐出的血在地麵凝結成沙俄軍徽。他掀開衣襟，心口處插著的不是琴弦，而是半截銀製注射器——與林夏在北京實驗室發現的1925年生物實驗設備完全吻合。
    &34；我是第九個容器。&34；曆史學家的瞳孔分裂成九瓣，每瓣都映照著不同時代的戰場，&34；沙俄人用瑪納斯的基因創造了永生之血，但需要每月吞噬柯爾克孜族的信仰能量。&34；
    林夏的手機震動，北京發來緊急郵件：&34；曆史學家血液中檢測出冰原狼基因與瑪納斯史詩的rna序列。&34；
    突然，所有庫姆孜琴同時斷裂，琴弦在空中織成柯爾克孜族星圖。葉爾江的白氈帽自動飛起，帽簷滲出的鮮血在星圖上標出獵鷹崖冰棺的坐標。
    當他們抵達冰棺所在的冰川裂縫時，十二盞酥油燈突然自燃。冰棺中沉睡的少女頸間掛著最後一頂聖帽，她的麵容與阿依古麗有七分相似。林夏的檢測儀器發出刺耳警報：少女的心髒跳動頻率與柯爾克孜族史詩的押韻節奏完全一致。
    &34；這是沙俄的時間膠囊。&34；林夏用骨刀劃開冰棺縫隙，&34；他們在等待第九代宿主覺醒。&34；
    曆史學家突然發出尖嘯，九枚銀鈴從他體內炸開，化作九道血箭射向冰棺。葉爾江本能地用銀壺格擋，卻見曆史學家的身體開始透明化，無數細小的庫姆孜琴弦從他皮膚下穿出，將冰棺少女與別克穆拉特的心髒連接在一起。
    &34；我是第十個容器。&34；曆史學家的聲音變得雌雄莫辨，&34；當聖帽集齊時，瑪納斯的靈魂將同時占據兩個宿主。&34；
    洞穴穹頂突然崩塌，九頂聖帽從四麵八方飛來，在血月下組成星盤。葉爾江的白氈帽自動飛起，填補了星盤的缺口。瑪納斯的戰吼在洞窟中回蕩，冰棺少女與曆史學家同時睜開眼睛，四隻瞳孔裏流轉著不同時代的戰爭影像。
    林夏的手機收到最後一條匿名短信：&34；記住，曆史學家的銀蝶曾落在聖帽的流蘇上。&34；
    葉爾江突然意識到，曆史學家臨終前化作的銀蝶，每隻翅膀上的沙俄軍官名字，其實對應著九頂聖帽的下落。他抓起冰棺少女頸間的聖帽，發現內襯繡著柯爾克孜族十二部落的遷徙路線。
    &34；他們在循環利用祭品！&34；林夏將骨刀刺入心髒核心，&34；別克穆拉特的靈魂被分割在聖帽裏，每代宿主都是新的容器。&34；
    隨著最後一根銀線斷裂，九頂聖帽同時燃燒，在冰麵上投射出沙俄軍官與柯爾克孜巫師的雙重影像。葉爾江的血滴在冰麵上，形成瑪納斯史詩的最終章：所有被詛咒的靈魂在火焰中重聚，化作獵鷹飛向帕米爾最高峰。
    當朝陽升起時，曆史學家和冰棺少女同時消失，隻留下兩頂焦黑的聖帽。葉爾江發現自己的白氈帽內側浮現出新的突厥文：&34；當十二弦齊鳴時，真正的史詩將超越時空。&34；
    林夏的手機突然收到阿依古麗的彩信：慕士塔格峰的冰川上，十二座新的圖騰柱正在生長，每根柱子都雕刻著葉爾江不同年齡的麵容。
    &34；看來詛咒還在繼續。&34；林夏將骨刀插入冰麵，刀柄上的鷹羽突然化作真正的獵鷹，&34；不過這次，我們有了改寫曆史的機會。&34；
    葉爾江握緊庫姆孜琴，琴弦上凝結的冰晶開始融化。他知道，真正的瑪納斯傳說，將永遠在柯爾克孜族的歌聲中延續——無論沙俄的陰謀如何扭曲時空，英雄的史詩終將超越死亡與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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