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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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飛看著她毫無波瀾的臉,不懂一個人怎麽可以把這麽殘忍的話說得這麽坦蕩。
    “我沒有失去自我,你讓我看見了自己更多的血肉,靈與肉鮮活糾纏在一起的痛與快樂,齊飛。”鍾葵忽然轉頭看向他,帶著如巫女的魅惑,輕聲喚著,“愛我,毫無保留地愛我,不要聽,不要看……”說著她用冰涼的手掌遮住了齊飛的彷徨的眼。
    黑暗中,齊飛能感受那甜膩的花香越來越濃,當鍾葵柔軟的唇觸碰到他的唇的時候,他知道一切都不重要了……
    楠城醫院樓下,齊飛剛拐進大門,車的大燈忽然掃到一個幹瘦老太的身影,嚇得他一個急刹車停在原地。
    回過神來,發現是孟阿婆板著個臉站在他的車前,大冷天的深夜,看樣子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了。
    鍾葵緩緩搖下了車窗,若無其事地說著:“阿婆,天氣冷,上車吧。”
    寥寥幾個字,孟阿婆身上的戾氣驟然收了,順從地上了車。
    開往地庫也就幾分鍾時間,不過自從孟阿婆坐在後排,齊飛卻覺得格外漫長。
    下了車,齊飛終於忍不住對孟阿婆說“我們現在上去查案子,你打算一直這樣跟著我們嗎?”
    “大仙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孟阿婆固執地說。
    鍾葵看好戲似地問:“阿婆挺好的啊,跟著有什麽不好?”
    齊飛一臉匪夷所思地看向鍾葵,沒料到她竟然不站在自己這一邊,隨即湊到她耳邊準備說悄悄話,被孟阿婆幹枯的手攔住。
    不留神,嘴唇碰到了阿婆皺巴巴的手背。
    阿婆枯槁的臉竟然掠過一絲微妙的笑意,一時間讓齊飛不知道是誰占了誰的便宜。
    “好了,我直說,就是阿婆你在邊上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涼颼颼的不舒服。”齊飛提高了音量說道。
    鍾葵卻笑了:“有沒有可能是你心裏有鬼?”
    電梯的門“叮”的一聲開了,孟阿婆緊跟在鍾葵身後,搶先齊飛一步進了電梯。
    應水根已經被送進去急救了。
    吳珊秋一見到他們上來,就上前說道:“目前應水根診斷是急性過敏導致的咽喉水腫,如果不是鍾葵及時切開了應水根的氣管,他應該撐不到醫院了。”
    “那封信呢?”
    “已經送去檢查了,這個情況,懷疑信封裏放了隻對應水根起作用的強致敏物。”
    鍾葵聽了,幽幽說道:“看來這兩個人是老相識了。”
    齊飛摸著下巴,跟著說:“至少對方得知道應水根對什麽過敏才行,送信的人會不會就是怪物本人?”說到這裏,他忍不住的興奮,畢竟這是距離怪物最近的一次,“按照他每次作案都不留活口的習慣,這次是他失算了。”
    “哼,他沒有失算。如果是鍾瀟雨,是不會對應水根下刀的,那一刀有一半的概率會直接殺了他。隻不過我不在乎罷了。”鍾葵陰冷地說道。
    急救還在繼續,吳珊秋看著鍾葵,忽然想起來愉快的記憶,挽著她的手說:“小葵,這次回楠城還是住我那?”
    鍾葵微微一笑:“我已經找了地方了,多謝。”
    “你不是臨時回楠城的嘛?什麽時候找的地方?”吳珊秋詫異地問。
    “別忘了,我買下了桂月公寓,在公寓被拆之前,我可以住那裏。”
    “啊,那個陰宅?”
    “我最不怕的就是陰宅。”鍾葵紅豔的嘴角上揚,抬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隨後自然地轉頭對孟阿婆說,“我得問應水根一些問題,阿婆你先去公寓收拾下。”
    孟阿婆放心不下地又多瞪了幾眼齊飛,才不情願地離開了。
    吳珊秋識趣地看了看手機:“啊,我得回警局盯一下物證和屍檢報告,拜拜!”
    過道安靜了下來,齊飛和鍾葵並排坐在椅子上,沒多一會兒,鍾葵就靠著齊飛的肩頭睡著了,就和在雲深秘境的時候一樣。
    而齊飛絲毫沒有困意,心緒難寧。
    盡管鍾葵毫無所謂,但是他卻不能這麽灑脫。
    剛才她說,如果是鍾瀟雨會顧忌應水根的死活,不會果斷切開他的氣管,而鍾葵會。
    這是鍾葵和鍾瀟雨的區別,也是鍾葵和他的區別。
    也許江天意說得是對的。
    鍾葵是人格,被創造出來的,在他的眼中過於完美,在世俗眼中有著嚴重缺陷的人格。
    即便是她深刻地明白他在兩人關係上的糾結,她的設定也會讓她毫不在乎。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鍾葵,他比鍾葵更在乎她。
    ……
    天快亮的時候,吳珊秋回到醫院的時候,遠遠地看著齊飛筆挺挺地坐著,而鍾葵趴在他的腿上還沒有睡醒,身上蓋著齊飛的外套。
    齊飛也看到了吳珊秋,看著她一臉嬉皮笑臉的樣子,想要懟她,又怕開口吵到鍾葵,隻能用口型說著:“你在傻樂什麽?”
    吳珊秋已經悄悄走到了他們跟前,彎下腰看了鍾葵的臉好一會兒,小聲對齊飛感慨著:“她睡著的時候看起來好像一個天使啊!”
    齊飛聽了,竟然控製不住地揚起了嘴角,自己都不知道在驕傲個什麽勁。
    鍾葵緩緩睜開了眼睛,氣色比昨晚好了許多,仿佛在齊飛身邊睡了一個踏實的好覺。
    “信封裏的東西查清楚了,裏麵放了豚草的花粉,這種東西無毒無味,但是對它有過敏的人會導致嚴重的後果。”吳珊秋說道。
    “我抽出信封的時候應水根跪在我腳邊哀求,花粉正好都落在他臉上被吸進去不少。”鍾葵說道。
    “看來對方早就計劃好等你看信的時候殺死應水根。”
    “另外,我們拿了應水根的鞋子和現場發現的血腳印做了對比,確認,42號鞋印是他的。也就是說他肯定在案發後到過現場,並且繞著所有的屍體都走了一遍,不過,這不能說明他到底是凶手還是目擊者。”
    這時候護士跑過來,對他們說著,應水根終於醒了。
    鍾葵賭贏了,果斷切氣管的操作,把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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