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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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麵對麵站著的神像,看久了仿佛能呼吸一般,看起來慈祥的笑容隱藏著陰寒的殺氣,那一個四十多年前的深夜,究竟發生了什麽,讓人浮想聯翩。
    船艙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咚”地一聲響動讓所有人的神經一顫,仿佛是當年奚長江的屍體撞擊到了船底一般。
    “奚河,他到底想幹什麽?”齊飛想起自己因何至此,不由得隔空叩問。
    鍾葵在一旁注視著他,大約知道這個答案齊飛自己其實很清楚,不然他不會這麽憤怒。
    “你剛才說的是奚河嗎?”徐老大忽然問著齊飛。
    “對!您認識他?”齊飛心頭一緊。
    徐老大卻嘀咕著“這也太巧了。”說著從打盹的椅子下麵拿出一個不大的快遞包,“就今天早上,有人寄了這個給我,我不識字,送快遞的和我說是個叫奚河的人寄給我的。我想來想去不認這麽個人,就沒拆丟在這了。”
    這是個隻有巴掌大的快遞包,輕飄飄的,但是白色的標簽上清晰地打印著“寄件人奚河”。
    寄件地址竟然是齊家在落夢河邊的白色小樓。
    當他要撕開包裝的時候,吳珊秋不放心地阻止“飛哥,你要不要帶回警局做好防護了再開。”
    畢竟奚河用郵寄的東西毒害人是有前科的。
    鍾葵卻有不同的意見“他要讓這個遊戲繼續下去,必須保證唯一的玩家活著。”說著二話不說,拿過齊飛手中的包裹毫不猶豫地撕開了包裝。
    裏麵的東西尋常得出乎所有人預料,不是信封亦或者彈珠,隻是一隻黑色的皮手套。
    鍾葵眼中掠過一絲困惑,將手套交到了齊飛手中“這東西,讓你想起了什麽嗎?”
    隻是齊飛同樣困惑地搖了搖頭“我印象中,家裏從來沒有這樣的東西,而且這是一個全新的手套。”
    “哼,這又是什麽刁鑽的路數。”鍾葵沒好氣說道。
    齊飛仔細翻看著手套“這是標簽還是什麽?”他從手套內膽取出了一張白色的標簽紙,上麵出現了那讓人眼熟的雋秀字跡,這次隻有寥寥幾個字“白手起家1998”,字的邊上依然是那讓人熟悉的詭異怪物笑臉。
    “黑手套裏寫著白手起家?這是在玩冷幽默嗎?”一旁的吳珊秋忍不住說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鍾葵在一旁悠悠說道“白手起家的黑手套,他還真是越玩越起勁了。”說著轉頭問齊飛,“沒記錯的話,齊東郡是有名的白手起家的企業家。”
    齊飛眉頭一皺“1998年是我爸事業忽然有起色的年份。”
    “有意思,1998年,黑手套出現了,那麽,到底是什麽樣的黑手套,和你爸的生意有關係呢?”鍾葵湊到了齊飛的身邊,身後是江天意望向她的憂慮眼神。
    “齊總起家的故事我們都知道。”吳珊秋在一旁說道,“坊間傳聞齊總當時拿下了一份重要訂單,挖到了第一桶金,該不會就是在1998年吧?黑手套、黑手套……”吳珊秋喃喃著,隨即捂住了嘴,“天哪,這個奚河該不會在暗示這筆錢的來路有問題吧?”
    “1998年,是封永壽失蹤遇害的年份。”鍾葵在一旁說道,“我們找到這裏,是因為封永壽失蹤前透露過要來楠城找小姨於紅霞,那麽巧,在於紅霞這裏,他曾經和一個叫奚紫雲的女孩成為玩伴。”她說著再次看向河岸,“四十多年前的深夜,有兩個人牽起了線,將一個叫奚長河的酒鬼絆倒,看著他落入河中掙紮著溺死了。
    十幾年後,那個女孩敲響了鎮封家的院門,告訴他想要替一個人做骨灰壇子,而這個人的命,要他們親自取,就和他們曾經完美地合作謀殺奚長江一樣。
    封永壽的大多數時間都在鎮的骨灰壇鋪子孤獨地工作,沒有愛人、沒有朋友,孤獨是一個極容易被操控的對象。封永壽從童年起就對奚紫雲產生了深深的依戀和被支配的慣性。
    我們現在隻是知道,二十七年前的春天,奚紫雲和封永壽一起殺了人,在晚上把這個人藏進了窯爐燒成灰燼。
    然而,成年的封永壽畢竟不再是無知的孩童,殺人之後,他無法麵對內心的譴責,選擇去楠城找奚紫雲。
    我們不知道當年在白色小樓發生了什麽。
    但是這件事顯然不在奚紫雲的計劃之內,她利用封永壽對她的信任殺死了對方,但是沒有足夠的時間處理屍體,隻能把他埋在了花園裏。
    仿佛是一個祭品,隨著他的死,齊東郡的生意突然有了起色,從這一年開始發家致富。
    奚河想說的大約是,齊東郡白手起家的勵誌故事背後,奚紫雲充當了黑手套,操控封永壽替他掃清了障礙。
    那麽,下一個問題是,這個被掃清的障礙是誰呢?”
    隨著鍾葵的話音落下,齊飛的腦海中浮現了那濕漉漉清晨的封家院子,那個造型古怪的窯爐,升起了不祥的黑煙,帶著死亡的秘密升向高空。
    殺戮,他要如何想象,才能將這兩個字和那溫柔慈愛的母親聯係在一起。
    幽暗的房間裏,日曆被撕下了一頁。
    腳步聲伴隨著喘息,在安靜的房間裏回蕩。
    “你的兒子得加油了,現在才到了第二關,比我預計的進度要慢。”奚河蹲下來,對著齊東郡說道。
    齊東郡沒有說話,他的眼鏡早已經掉落在了小白樓,沒有了鏡片的遮擋,那雙眼周圍滿是細紋——他老了。
    隻是那雙眼,一如年輕時那樣倔強,毫不退縮地直視著奚河那半明半暗的臉,他雙唇緊閉,什麽都沒有回應。
    奚河嫌惡地皺了一下眉“你就是這樣,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這麽多年了,你問過自己嗎?當年的事,精明如你,真的一無所知?”
    齊東郡眼中閃過一絲困惑,終於發出了嘶啞的聲音“你在打什麽啞謎?”
    “我三歲那年,母親在院子裏種下了一棵楓樹,你澆花的時候從來都是繞過它,為什麽?”奚河聲音陰冷得如來自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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