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桃花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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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曦初破,微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一地碎金。
眾人在簡單用過早飯後,朝著那座透著神秘氣息的舊教舍走去。
他們的身影在晨光中被拉得修長,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凝重。
……
高一二班的教室裏,一開始,大家還筆直地站著,眼神中透著期待與不安,緊緊盯著門口,生怕錯過江信鴻的身影。
然而,時間悄然流逝,兩三個小時過去了,依舊不見江信鴻的身影。幾人的雙腿開始發酸,站得有些搖搖欲墜,終於,紛紛尋了位置坐下,繼續漫長的等待。
黎東源本就沒什麽耐心,此時更是坐立難安,心中的焦躁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越燒越旺。他猛地站起身,說道,
“我這就去把他抓過來!”
說罷,便要抬腳往外衝。
阮瀾燭見狀,連忙出聲阻止,他的聲音沉穩而冷靜,在這略顯沉悶的空間裏格外清晰。
“別去。我們再等等,等到正午,要是他還不來我們就把他抓過來。”
黎東源聽了,雖滿心不情願,但還是坐了回去。
時間仿佛故意在捉弄眾人,走得異常緩慢。11點半,眼看正午就要來臨,幾人的臉色越發難看。
莊如皎眉頭緊鎖,不停地抬手看表,眼神中滿是焦急;淩久時則靜靜地靠在牆邊,雙眸微閉,似乎在養精蓄銳,但那微微顫動的睫毛卻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隻有終焉,一直安靜地坐在角落裏,手中捧著那本從小賣部拿到的散文集。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早已將這本書看完,可她依舊愛不釋手,手指輕輕摩挲著書頁,一遍又一遍地反複閱讀。
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內心的不安。
又過了五分鍾,黎東源實在坐不住了,他“噌”地一下站起來,椅子與地麵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響。
“不行,我忍不了了,我現在就去把他綁過來!”
就在他起身的瞬間,淩久時耳朵突然一動,像是捕捉到了什麽細微的聲音,他連忙出聲阻止。
“等等!”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整個教室一片死寂,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淩久時微微眯起眼睛,側耳細聽,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那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淩久時緩緩開口道,
“……來了。”
原本安靜看書的終焉,此時也是不可控製地攥緊了手中的書本,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門口,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
終於,門口出現一個人影,來人正是拿著本子和萬花筒的江信鴻。
看到他的那一刻,眾人都不免鬆了一口氣。
莊如皎深深歎了口氣。
“你可算來了,我們差一點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江信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略顯疲憊的笑意,眼神中卻多了幾分堅定。
“我答應了你們的,我會來的。”
沒一會兒,教室裏便換了一副模樣。
一個男生上前,輕輕推了推終焉的肩膀,禮貌地說道,
“同學?麻煩讓一下。”
終焉連忙起身讓開,幾人站到了講台上。
終焉一抬眼,便看到了角落裏的路佐子,而後者看到終焉時,也同她點了個頭,那一瞬間,空氣中仿佛流動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
阮瀾燭神色莊重地從懷裏拿出那張照片,動作輕柔卻又帶著幾分敬畏,將那張黑白照緩緩放到了講師桌上。
此時,一陣大風呼嘯而過,“砰”的一聲,教室門被狠狠關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是命運之門在這一刻徹底關閉。
路佐子也一步一步,跳到了江信鴻的麵前站穩。隨即,班裏的人都開始唱起了那首神秘的歌謠,歌聲在教室裏回蕩,帶著幾分哀怨,幾分淒涼。
終焉環顧四周,看著班裏的同學,其中便看到了牟凱。此時的他麵容僵硬,眼神麻木,仿佛被抽去了靈魂,嘴裏機械地唱著那首歌謠。
歌要唱到最後,江信鴻低著頭,不敢看路佐子,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身體微微顫抖。
而路佐子也是滿眼淚水,可嘴裏發出的聲音卻依舊沉穩,仿佛在壓抑著內心洶湧的情感。
“這首歌是你寫的吧?”
江信鴻點了點頭,動作有些僵硬。
“真好聽……”
路佐子輕聲說道,聲音帶著一絲落寞。
“不,它本來不是這樣的!”
江信鴻突然抬起頭,眼中滿是急切,努力解釋著,但路佐子說,她不信。
“……路佐子從小就叫自己佐子,她是一個自立的女孩兒,教會了我許多事。
現在我想給她,寫一首歌……
她很喜歡香蕉,
總會留下半根給她的父母。
她的生活有些艱難,
可她總微笑麵對。
有一天佐子會去到遠方,
那時她會不會把我遺忘。
也許她會寂寞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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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每次想起她一樣……”
江信鴻直視著路佐子的雙眼,把真正的歌唱給她聽,那歌聲中飽含著深情,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心底流淌出來的。
這首歌詞裏的路佐子,是他所了解且熟知的路佐子,是孝順、可愛、靈動、善良更是積極向上充滿正能量的女孩兒,而非是被造謠被汙蔑可憐的賣魚生。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那樣做,是我的不對!是我錯了!我要是再有些勇氣就好了……”
江信鴻再一次低下了頭,淚水奪眶而出,就那麽滴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仿佛是他內心悔恨的漣漪。
而他對麵的女孩兒淚水糊滿臉頰,可眼神依舊帶著些許的冰冷看著江信鴻。
“你知道……歌詞的最後一句寫的是什麽嗎?”
路佐子的聲音微微顫抖。
江信鴻哽咽著點頭,再一次堅定地看向了路佐子。
“……我知道。你會問我,我的腿沒有了,你的給我好嗎?我江信鴻,現在,會毫不猶豫地跟你說,好!好……”
一個字,一個應答,像是一陣風吹散了路佐子多年的怨氣。
有些事情,她是不知情,但也漸漸明白了,但這並不代表要原諒。
傷痕一旦存在,就不會消失,哪怕它變了樣、被裝飾了或被藏匿了,依舊改不了它存在的既定。
痛苦的青春回憶起來,就像是在冰渣子裏找糖吃,帶著利刃的冰寒帶不了幾分甜蜜。
痛苦的不是因為生活處處是冰渣子,而是你以為那塊兒糖,不知何時已經化成了一塊兒冰渣子,將你那微渺的希望破碎掉。
就在這時,班裏的學生一瞬間化為虛無,像是被一陣無形的風卷走。
終焉看著空中金色粉塵,有一瞬的恍惚,她好像聞到了桃花香,那熟悉而又遙遠的香氣,讓她的思緒飄回了某個遙遠的記憶深處。
路佐子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她看著麵前的男生扯了一抹笑容,淡淡地開口。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路佐子看了一眼在場的幾人,在看到終焉時朝她笑了笑,無聲地說了兩個字,謝謝。
一切到這裏就結束了。
在一瞬間,那個被放在講師桌上,還是充滿怨氣的班級合照就變成了路佐子和江信鴻小時候的模樣。
照片裏的他們,笑容燦爛,眼神純淨,仿佛從未經曆過世間的苦難。
阮瀾燭剛把照片拿到手上看了一眼的時間照片就突然起火燒了起來。
火焰舔舐著照片,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一段被埋葬的往事。
照片殘灰落在地上,顯現出了出去的鑰匙。高一二班的教室門也化作出去的古銅色的門,那古銅色的門散發著歲月的氣息,仿佛在召喚著眾人離開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阮瀾燭看著手裏的扯了一抹笑意。
“這個路佐子倒是一個實在人。”
“人?”
淩久時聽到阮瀾燭的話,微微皺眉,疑惑地問道。
阮瀾燭聽到淩久時的話,直接笑了出來。
“好吧,實在鬼。”
淩久時把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眼神有些空洞的終焉,一時之間突然擔心了起來。他走上前,輕聲喚道,
“小冉?”
見終焉沒有反應,阮瀾燭提高了音量喊道,
“終冉!”
終焉回過神,看向了幾人,臉上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
“啊……我剛剛出神了。怎麽了?”
阮瀾燭鬆了口氣道,
“沒事,就是叫你回神。”
淩久時看向了前麵一動不動的江信鴻出聲道,
“江信鴻,希望你以後一切安好。”
這是一種祝福,也是一種警告。
江信鴻淚流滿麵,他點了點頭邊走邊說。
“會的,我會帶著佐子的思念,好好走下去。”
他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身形無力地看了看旁邊的桌子,仿佛能看到曾經路佐子坐在那裏的模樣。
淩久時看了一眼江信鴻,又看了看靠牆站著的兩位。他突然感慨地開口。
“看來,真的不能在感情上開玩笑,也不要隨意捉弄人!”
他向阮瀾燭這麽說著,隨即走到黎東源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說著。
“不然……癡情的人容易當真。”
阮瀾燭知道淩久時的意思,他來到了黎東源的麵前說道,
“我覺得他說的也對。”
黎東源以為阮瀾燭終於要把阮白潔介紹給自己了,立馬接話暗示。
“我也覺得他說的對。”
阮瀾燭有些心虛的眨了眨眼,嗯了一聲把鑰匙遞給了黎東源。
莊如皎看著鑰匙開口問。
“那其他過門人怎麽辦?我們要告訴他們門的位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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