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瞎子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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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張同學盯著自己的鞋尖,低頭走路。
    感覺到肩上被輕輕拍了一下。
    “隻是族裏比試,這種不重要的場合,下次更求穩些也可以。”
    青年的聲音一如既往平淡而關切,但停了半晌,小張起靈才悶悶出聲。
    “知道了。”
    盯著小孩不肯抬頭、隻露出發旋的毛茸茸後腦勺,青年有些無奈。
    怎麽說呢,其實也不意外。
    因為是全族矚目的聖嬰,所以不能避,不能輸,不能失誤……
    對小張同學來說,這些被長久灌輸的東西,早已深入了他的心底,變作了對自己的約束與要求。
    最無可奈何的是,張從宣同樣清楚,正是這些嚴苛的要求,維持著聖嬰的超然地位。
    說來這次,一方麵是二長老特意針對,另一方麵,也有自己也把測試沒太放在心上的原因。
    要是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也用不著讓學生棋行險招。
    心底有些歉疚,他摸了摸小孩的腦袋,輕聲開口:“是我考慮不周。”
    “但膝絞對骨骼和腰部壓力太大,初步掌握即可,現在還不適合作為你的殺手鐧……從明天開始,老師教你更適合的招式。”
    小張同學終於抬頭,抿著嘴,點頭應聲:“好。”
    暗地裏,他同樣稍稍放鬆了些。
    這次的確有些大膽衝動了,用了沒完全掌握的東西,幸好,老師沒有生氣。
    雖然,他還沒見老師真的生過什麽氣……
    心裏想著事,步伐就慢了下來,張從宣注意到這點,彎腰一把將小孩抱了起來。
    “累著了吧?”他望了眼天色,語氣輕快起來,“小官今天很厲害,回去就不訓練了,咱們出去逛一逛,怎麽樣?”
    說完這話,才後知後覺,似乎有些興奮忘形了。
    按長老們製定的規矩,聖嬰在外的一舉一動都要守禮,要體麵,是不能像個不懂事的小孩一樣被這樣抱著的。
    所以在族地內,他很少這麽做。
    如果真的被人看到違背規矩,聖嬰當然不會被處罰。
    但二長老是一定會派人來,把自己狠狠訓誡一番。
    但看著平日裏一絲不苟的小張同學,這時候也隻是像個普通小孩一樣摟著自己肩膀靠住,黑眸明亮而期待的樣子……
    隻一眨眼,張從宣選擇性遺忘了這件事,輕車熟路帶著人往後山去。
    反正不是第一回了,見多不怪嘛。
    而且,反正就算二長老不找茬,他也已經決定明天親自上門,跟他們家的青壯年們切磋一番。
    據五長老之前問出的結果,傳話出錯的那個族人已經被罰了,但玩家懷疑一個人從不需要證據,隻需要目標。
    要知道,揍人這種事,武力值99的小號可是最樂意了~
    ……
    現代,杭城。
    轉眼就到了去往京城的這天,早上起來吃過飯,張從宣就收拾行李準備出發了。
    思索再三,最終他還是忍痛把黑金古刀留在了臥室的保險櫃裏。
    一是,這玩意妥妥管製刀具了,絕對過不了安檢。
    另一方麵,根據呉三省提供的資料,去之後是要跟警方合作的。
    他又不想要銀手鐲,大喇喇帶這個玩意過去,純屬給自己找麻煩。
    一番選擇之後,最後也隻帶了根甩棍用作防身。
    稱得上輕裝簡行,青年背著包下樓打車,到達火車站的時候,時間還很是充足。
    下意識摸了摸腰間,想掏手機出來打發時間,卻碰了個空。
    對了,2000年還沒智能手機呢。
    雖然宣傳的是“再現曆史年代,如夢第二人生”,但這種地方,其實不那麽還原也可以的嘛。
    百無聊賴地熬到上車,剛找到位置坐下,閉眼準備睡覺度過這段旅程的時候,冷不丁聽到旁邊驚喜的一聲招呼。
    “喲,你也坐這趟車啊?”
    張從宣心下一歎,睜眼慢吞吞扭過頭去。
    就見呉邪一臉驚喜地擠過來,很是自來熟地三兩句跟旁邊人說好換座,接著十分放鬆地一屁股坐了下來。
    “沒想到這麽巧。”
    他滿臉寫著慶幸,念叨起來:“本來一個人去還有點緊張……早知道你也要去,提前問一聲,咱們就直接一起走了。”
    巧麽?青年心下嗬嗬一笑。
    有了一星期多的相處,他看得出,呉邪是真的被保護的沒什麽深重心機。
    但,想到自己這張票是誰定的時間車次位置,要說遇見呉邪純屬意外,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
    同行一程隻是小事,但這種被安排的緣分,實在令人不爽。
    “你三叔要你去京城做什麽?”想到這裏,他打斷了呉邪的話直接問。
    “啊?”呉邪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是三叔安排我去?”
    張從宣並沒回答,隻微微一笑:“我的票還是他買的呢。”
    本就沒多少戒心,聽說是三叔安排的,呉邪迅速將對方當做了自己人,話匣子立時大開。
    “三叔要我去接一批貨,說是鍛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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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哦了一聲,表情很淡定。
    因為事情跟對方也算得上有關係,呉邪有些壓抑不住分享欲,嘿嘿一笑,湊近些壓低聲音:“看在咱倆關係的份上,我跟你私下說真話吧。”
    “三叔其實是準備帶人排查一遍吳山居,所以先把我打發出來了,說是我不在的話,那些人應該就盯的沒那麽緊。”
    說完坐回去,他還不忘再叮囑一遍:“可別外傳哈。”
    張從宣都要被逗笑了。
    能在火車硬座車廂這種公眾場合,於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這小子不會真以為自己很謹慎很保密吧?
    說實話,如果自己是幕後之人,以他這個做派,那簡直可以稱作單方麵信息透明了。
    他難得對呉三省起了一點憐憫之心,伸出手,拍了拍呉邪的肩膀。
    “這話之後就不要再提了,秘密還是爛在肚子裏,會比較安全。”
    呉邪有些不滿地翻個白眼:“廢話,這不是跟你說嗎,我又不會見個人就瞎嚷嚷。”
    嗯……你開心就好。
    這種教育問題,顯然屬於呉三省這個長輩的處理範疇,張從宣隻稍稍一提,也沒多嘴的意願。
    隻是默默堅定了,到地方之後就自己先走的決心。
    ……
    火車站總是嘈雜、忙亂的。
    上車的人匆匆忙忙,輕易是注意不到這些,但對於接站區進行漫漫無邊等待的人來說,這種氣氛尤其地令人難以忍受。
    現在,黑瞎子就正傻愣愣站在這裏。
    通常來說,他身材高大,體型結實,看起來就不像個好惹的存在。
    但被人一再擠來擠去二十分鍾之後,他覺得別人眼中自己的形象大概出了些問題。
    單手鉗製住又一隻摸向自己口袋的爪子,熟練而流暢地一掰,再把嗷嗷慘叫的家夥連手帶人甩開去,這次黑瞎子的耐心終於要用盡了。
    “還要幹等多久?”
    他憤憤不平地向同伴抱怨:“這些人是覺得瞎子好得手嗎,你覺不覺得應該自我反思一下,站在我旁邊都沒丁點作用?”
    “我應該起什麽作用?”陳姓年輕人反駁一句,“你要是不戴墨鏡,也招不來這麽多小賊。”
    “年輕人,什麽都不懂,瞎子沒了墨鏡,那還像話嗎!”
    嘴上調戲著陳家的後輩打發時間,隨著火車進站的聲音,黑瞎子的身子已經適時轉向了出站口。
    對於即將到來的那個人,他實在有太多好奇心。
    這既是由於對方的姓氏,還因為對方被呉三省推薦過來的身份。
    “對了,”忽然想到什麽,他有意無意問了一嘴,“這次的事本來就是霍仙姑請了四爺吧,一會過去的時候,他也在那邊?”
    陳姓年輕人震撼地瞪他一眼。
    “你想什麽呢,”他一副氣的發笑又理所當然的樣子,“雖然是受人之托,這種無名小卒,難道還得四阿公親自出麵迎一迎?”
    “可惜了。”如此說著,黑瞎子的語氣卻顯然不是惋惜。
    更像是沒看到預想好戲的一種遺憾。
    年輕人沒理會,隻自顧自叮囑。
    “等接到人,明天咱們三個直接過去就行。不過,這次的事情就要結束了,他來估計也就走一圈,充個人數。”
    黑瞎子輕輕笑了一聲。
    “借你吉言。”
    ……
    出站之後,張從宣一眼就看到了呉三省告知的接站人。
    兩人特征明顯,一個是個大白天帶黑墨鏡臉帶笑容的皮衣男,還有個舉著牌子姿態囂張的小胡子年輕人。
    跟呉邪約好回去時說一聲,留下了對方的酒店電話,他徑直大步走了過去。
    “張從宣?”年輕人確認了下名字,見他點頭,主動伸出手,“我姓陳,名鬆。”
    “旁邊這位,是道上有名的黑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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