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哄孩子和丟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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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創新高啊。
    原本的峰值也就是70出頭,目前這個數值,絕對值得欣慰一下。
    然而,青年來不及高興,先仰頭盯著屋頂看了好幾秒,才感覺眼眶的熱意漸漸消散。
    那種殘餘的窒息的鑽心痛感,也隨著【心如止水】的效果很快淡了下去。
    小崽子,真是有夠牙尖嘴利的。
    也怪他太掉以輕心。
    在剛剛,那股鉗製力度忽然鬆開的時候,鬆了口氣的同時,實在沒忍住。
    調低了【心如止水】,本來想感知一下傷勢程度。
    畢竟,就這小子剛剛那股不要命的勁兒,他是真覺得,自己可能被撕掉了一塊肉下來。
    結果,就那麽一秒左右的感知時間,恰好陳皮當時想站起來,卻又沒穩住,砰一下就精準地砸在了傷口上麵。
    痛覺疊加的瞬間,即使反應及時地重新拉滿了【心如止水】,還是被疼得眼前一黑。
    慢了幾拍,才反應過來陳皮的詢問。
    “之前……”
    幸好,在心如止水的作用下,還是得以維持住了聲線的穩定。
    好消息是,就短暫感覺來看,神經沒事,骨頭沒斷,也沒傷到大動脈。
    還有八十多血量,皮肉傷罷了,問題不大!
    要不是陳皮看起來已經沒了繼續的想法,他完全不介意再來一次的。
    輕咳一聲,壓住少許遺憾,張從宣這次一口氣說了下去。
    “之前族中內裏出了亂子,解決掉後,我回去私下跟一個仇家了結並追查線索時,沒留心中了陷阱,就此被耽擱了許多時候。”
    既然不想聽師兄,也不能說青銅門這個張家機密,他隻能簡化了一下細節。
    沒想到,少年雖然還帶著哭過的沉悶鼻音,卻是迅速抓住了重點。
    “師傅的意思是,之前有人攔著,不讓你來?”
    他殺氣騰騰地抬眼:“那家夥現在人在哪!”
    “……當場死了,”青年略微沉吟,還是解釋道,“倒也不算是他攔著吧……”
    二長老雖然是罪魁禍首,憑他個人也是有心無力,說到底,還是那扇青銅門的影響。
    過低的意誌數值當然也要背鍋。
    他正斟酌,怎樣在不透露青銅門的情況下,描述出這個情況。
    就聽陳皮接連追問起來:“那到底能有什麽,讓你耽擱六年?”
    “犯了事,隻要不是砍頭的重罪,哪怕被關監獄、坐牢坐五年也該出來了吧!”
    這幾年時局混亂,監獄也不是什麽銅牆鐵壁的地方。
    他要有師傅這般身手,天下哪裏去不得!
    聞聲,張從宣卻是一陣尷尬。
    察覺到耳邊青年的心跳莫名滯了幾拍,陳皮忽然意識到什麽,唰的一下坐起了身來,恍然大悟。
    “真進監獄了?!”
    “師傅,你仇家到底是什麽人啊?”陳皮臉色古怪,又有點震驚,音調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什麽地方的牢房,能把你關在裏麵六年?”
    別喊,這難道很光彩嘛……張從宣扶著額角,一時略感無力。
    當然,哄孩子和丟麵子非要二選一的話,他還是覺得孩子更重要。
    “……我是違背族規,去了一個特殊的地方,所以行動受限,”他頓了頓,還是沒忍住強調道,“不是監獄!”
    陳皮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是行動受限,所以……
    “——你不是故意不來找我的,對不對!”他抬起臉,語調不覺高昂。
    “當然。”張從宣答得毫不猶豫。
    捏著他臉頰,青年無奈失笑起來:“傻小子,怎麽可能故意不找你?”
    陳皮眉宇舒展,神采飛揚,嘴角已是不自覺揚了起來。
    卻還是努力繃住表情,哼哼著嘟囔:“居然把你關起來不讓出門,你那族長,怕不是個大大的糊塗蛋!”
    “這話可別再跟人提,”張從宣輕輕噓了他一聲,“再者,現在的族長是你師兄了。”
    “要不是他執意而為,我本該在那裏待滿十年的。”
    十年?陳皮暗自咂舌。
    被關十年,那不得把人熬幹了!
    六年他都覺得長得沒邊了,好幾次都忍不住懷疑,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師傅,莫非隻是叫花子在破廟中一場荒誕不經的白日夢。
    然而師傅就這樣突然出現了。
    一如當初毫無預兆的消失。
    比起詢問,陳皮從小就是個更習慣接受的人,畢竟從大人那不一定得到解答,卻很可能換來一頓毒打。
    接受就簡單多了。
    麵對生活中突如其來的變化,他往往做不了什麽,便習慣了什麽也不去想。
    正是如此,當年對於從天而降師傅這件事,陳皮接受的很快,對於師傅莫名其妙做的那些事情,他並不太去深想。
    最後,當師傅不再出現的時候,他也不是特別意外地就接受了。
    老天爺就是這麽不講道理,根本沒辦法,他從小就明白的。
    生來命賤,還敢要求太多,就是自討苦吃了。
    但是……
    望著青年與初見時毫無二致的麵容,他不自覺捏緊指節,一陣難言的冰冷感覺在心頭翻湧了起來,泥潭一樣冒著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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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自己回來的,他自言自語般,無聲念叨著。
    “倒是你之前,在浙江那邊是怎麽回事?本來你師兄……”
    頓了頓,注意到少年仿佛出神,有些繃緊的臉頰,張從宣對他的排斥情緒有些無奈。
    還是繼續說道:“你阿客師兄,本來專門派人去找過你,想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沒想到正遇上那事。”
    “從房子裏找到的那遺骸,還是他派的人幫忙收殮安葬。”
    這孩子獨占欲有一點點強,他解釋完,又耐心勸道:“小官平和沉穩,阿客開朗熱情,但師兄們都很關心你的。他們隻是因為家裏管得嚴,沒法隨便出門,所以不能來見你。”
    是嗎,陳皮回過神來,半信半疑,又有點不以為意。
    他沒心思、也不想多聽這個話題,低下頭去,很快把注意力放到了青年的袖子上。
    原本濕潤的地方,好像慢慢沁出了一點別的顏色。
    他小心地把外層袖子和裏麵白色布料挽起來一點,想要看看傷口情況。
    ……下麵還有一層。
    “我剛剛就想說了,師傅,”少年忍不住有點皺眉,“都快夏天了,你穿這麽多不熱嗎?”
    六年前也沒這麽誇張啊。
    “現在這天氣變得快,多穿一點以防萬一麽。”張從宣振振有詞。
    這是真話,畢竟出來的時候血量還沒回滿……平時不注意,關鍵時刻掉鏈子怎麽辦?
    沉著臉,陳皮嘖了一聲,幹脆也不問了。
    不問也知道,好好的人被關了六年,身子也要搞壞了。
    何況眼前這人,當初連螃蟹都能吃出一場高燒,本就是個風吹不得雨受不得的嬌貴身子。
    果然,撥開袖子,手腕往上的皮膚,青黑色紋路已經浮現。
    從前就見過那神秘古樸的紋身,他明白,這是體熱時才會出現的征兆。
    幸好,感受了下,人並沒有發燒跡象。
    埋頭把幾層袖子全部挽起來,一點點往上卷起,很快便暴露出了青黑蔓延交錯之上的傷口所在。
    盯著不斷滲出血珠的深深齒痕,少年臉頰緊繃。
    幾次張了張嘴,卻都自己咽了回去。
    最終,隻悶悶無聲地接過了青年遞來的藥酒膏藥繃帶等物,洗幹淨手之後,仔細處理起來。
    【心如止水】加持下,張從宣根本都沒太多感覺。
    等繃帶纏起來,衣袖重新落下,見學生還是一副蔫蔫的狀態,他忍不住拍了拍少年的腦袋示意回神。
    “好了,皮肉傷而已,別放在心上。倒是你身上的傷,除了脊椎還有哪裏?”
    陳皮這次老實許多,聽問,便一一挨個說了。
    他四次跟黃葵的人廝殺,摸打滾爬的皮肉傷無數,真正要緊的傷勢,卻是兩處。
    其一,左邊肋下被人射進去一根手指長的麻藥鋼針,紮的太深,已經取不出來;其二,腰後脊椎骨被膝蓋狠狠撞過,雖然沒癱瘓,但骨折和錯位都必然是有的。
    錯位的問題,張從宣就能解決,骨折也可以固定養護。
    大大小小的皮外傷,就是順手的事兒。
    但那根紮入過深的鋼針,像是恰好卡在了骨縫之間,雖然暫時還沒造成什麽明顯傷害,卻是有著極大的可怕隱患。
    隻能開刀取出來了。
    而這個年代,能做開刀手術的醫院……
    ……
    “長沙?”
    直到幾個時辰後,跟著上了船,陳皮擰著眉,還是對這個地名有些猶疑:“漢口也有洋人的醫院吧,為什麽非要到長沙?”
    說起來,之前師傅會去碼頭,肯定也不是無緣無故。
    而去碼頭,除了坐船,還能是因為什麽。
    雖然後知後覺了點,但他越想越是覺得古怪,終於忍不住把視線看向了青年,語帶質疑。
    “……師傅,你該不會本來就要去長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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