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很像我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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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隻有張啟山看到,這個小插曲並未掀起太大波瀾。
    本身對方的行為,比起敵意,也更像是隨手為之的挑釁,因此張啟山雖然暗自留了神,也沒太將其放在心上。
    對於此次前來京城的目的,他並未隱瞞。
    “……長沙地下的奇怪礦洞?”
    聽到關鍵詞,張從宣頓時打起了幾分精神,細細詢問。
    畢竟,長沙地下存在隕玉碎片這件事,是小官曾經提過的事實,這種一聽就古怪離奇的情況,很可能與之有著聯係。
    大概了解一番後,更是表態,會把此事匯報回族中。
    不過到這裏,他忽然反應過來,瞥了張啟山一眼:“若是我不問,你難道就不說、也不會匯報族中了麽?”
    “這不是聽到長輩在這邊,想要當麵匯報給您,”張啟山偏頭,坦然相顧,“若非如此,以您如今深居簡出,要想得見一麵實在難如登天。”
    迎著青年半信半疑的神情,他微微一笑:“畢竟發生在長沙,如果我一力便可解決的,又何必再生麻煩。”
    “何況陳皮同樣在長沙,想來若無我多言,他聽得消息後,同樣會將此事告知長輩才是。”
    這話就說的實誠多了,張從宣頷首,也並未多說。
    他如今看著張啟山,就如同在看一個不知何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隻等倒計時數秒開始。
    但在此之前,還是得麵對現實。
    現實就是,張啟山目前對張家、對國家都有益無害。
    就如此時此刻,對方告知了隨後會前往新月飯店,參與拍賣的事情,熱情相邀之下,張從宣想了想,就隨口答應下來。
    能見見世麵也不錯。
    “聽說那地方多是富豪名流,為一物件眼也不眨豪擲千金。”
    一邊說著,張啟山倒是難得流露幾分躊躇:“為了拿到救命藥草,我已經做好了散盡家財的準備,但如今不知其中深淺,仍是心中忐忑……”
    “張大佛爺也會缺銀子使嗎,”張從宣失笑,“難道長沙城還有比你家底更厚、作風更凶的人家?”
    張啟山頓時悵然扶額。
    他故作傷心,語氣幽幽:“不想長輩竟是如此視我……難道我還能凶過虎豹豺狼、流寇土匪?”
    平時威嚴沉鷙的麵容,此時輕鬆自嘲著,倒跟個毛頭小子似的斤斤計較,黯然神傷。
    張從宣被他看得眉心一跳。
    下意識就想問,你今年幾歲了?
    不過話到嘴邊,看著麵前這張與剛見麵那年也沒多少變化的年輕的臉,忽然心念一動,抬手兩指捏住臉肉,用力扯了把。
    似乎沒想到會受到如此待遇,張啟山捂著臉,一時愣在了原地。
    說實話,樣子有點傻。
    “凶點不好嗎?”張從宣笑吟吟挑眉,“不然,就會被這樣欺負到臉上了啊。”
    張啟山:“……”
    望著青年好整以暇看來的姿態,他緩緩放下手,表情很是誠懇:“長輩教訓的是。”
    這麽好脾氣,倒讓張從宣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是沒想過提前解決隱患的。
    對於武力值99的玩家來說,提前多殺一個人又會怎樣?
    他同樣好奇,時間線會不會因此變得紊亂?
    但……在他最認真動了殺心的那次,夜闖張府,也隻看到了一個從床上驚醒坐起,麵對冷然持鐧而來的長輩露出毫不設防姿態的年輕人。
    沒有問為何如此殺意濃重趁夜而來,隻是從枕邊拾起一隻暖爐信手遞起,關切道:“長輩有事找我麽,快坐,今日怎麽沒穿那件披風?”
    九節鐧最終還是頹然垂落,被掛回了身後。
    此後,張從宣幾年沒出族地,更沒再去過長沙。
    這算逃避嗎?也許,但他到底沒找到足夠兩全其美、兼顧所有人的周全方案。
    隻給自己劃出了一條線——
    建國前,這個時間點,就是張家與張啟山劃清界限的最後分界。
    而現在,拋開那些壓抑的思慮與瞻前顧後,麵前的張啟山還在一無所知地開著玩笑。
    “……說不定連回長沙的路費都剩不下來,長輩到時需得可憐我一番,莫要棄我於不顧啊。”
    “隻要你沒割地賠款,”張從宣聽得無奈,笑歎了口氣,“記得見勢不妙走為上策,我可不想到時候還得去京城周邊,臨時發幾座陵來籌錢替你贖身。”
    張啟山本就是作態玩笑,自然不會當真。
    “長輩放心,定不讓您為難,若有那日,我就賣給人家以身抵債!”
    ……
    玩笑作罷,誰也沒當真。
    張啟山自去忙他的九門事宜,張從宣則打開了那封來自齊鐵嘴捎來的信件。
    其中內容非常簡單。
    大概概括下,就是他在京城有戶旗人故交,如今京城局勢動亂,對方便想要把孩子托付給長沙的齊鐵嘴,而如今齊鐵嘴把這件事拜托給了張從宣。
    要求就是把孩子送到長沙齊家去。
    這件事的確不涉及張家,十分無害,也沒什麽難度。
    隨信寄來的,還有一個簡單地址,和一個已經停止轉動的金懷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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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置和信物都有了,看似非常簡單?
    但是張從宣親自去了一趟,才發現,齊鐵嘴給的這個地址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了。
    如今早就物是人非,變換了住戶,連原住民的名字都沒人說得出個一二三來。
    信物本身又毫無指示作用。
    按照“旗人”這個特殊點,張從宣還特意找了幾個據說旗人聚集的地方,如茶館煙館等,結果仍是毫無所獲。
    京城還是太大了點。
    幾天下來,完全沒找到靠譜的線索不說,倒是跟目前住的酒店後那條胡同的少年熟悉了起來。
    說是少年,其實大概就是個十歲左右的半大孩子。
    之所以用“大概”,則是因為,這孩子每次見麵都把自己裹在一團黑布裏,跟個蠶寶寶樣完全不與外界接觸,隻嚴實地守在這特製的“繭”裏。
    第一次見到他這模樣的時候,張從宣正研究著那懷表經過,隨後一抬頭,差點被姿態扭曲的人型大黑蟲子嚇了一跳。
    懷表都險些掉在地上。
    小孩說自己姓齊,這樣待在外麵是為了曬太陽。
    “這真能曬得到麽?”張從宣對此很是懷疑。
    現下雖然是冬天,如此緊緊裹著黑布在大太陽底下暴曬,也是會捂出汗的吧。
    “當然可以,”齊姓少年頗為積極地邀請,“你要不要也來試試,其實適應之後挺舒服的。”
    張從宣自然敬謝不敏。
    少年也並不失望或氣餒,隻笑嘻嘻跟他推薦了附近一家薩其馬的店,據說是幾輩子的家傳手藝,非常正宗傳統的老式糕點鋪子。
    嚐起來的確不錯,張從宣下次路過的時候,幹脆給他也帶了一盒,作為感謝。
    齊姓少年毫不扭捏地收了下來。
    接著便聽到青年詢問,他可是旗人子弟?
    少年哈哈大笑,反問自己莫非看起來還能跟前朝皇族扯上關係?
    看自然看不出來的,張從宣便一笑帶過。
    少年也不以為意,交談如故,每次還都會推薦一兩樣京城小吃。
    對他的小心思心知肚明,不過幾樣吃食而已,青年並不放在心上。
    很快熟悉起來,張從宣便好奇相詢,怎麽沒見過家裏人,每天待在院子裏不會無聊嗎?
    不想少年當即反問:“你這些時日每天路過這裏,都來找我聊天,難道不也是因為無聊?”
    邏輯清晰,振振有詞,張從宣是真的被逗笑了。
    “其實,也是因為你很像我一個朋友,”他坦然承認,“你們好像都有眼睛不太好的問題。”
    聞聲,齊姓少年不由沉默了刹那。
    他可從來沒說過,自己眼睛的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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