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幾十年後翻身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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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不是個巧舌如簧的人。
這既有幼時經曆的影響,也源自天生就有的冷淡性格,總之,從小到大他給人留下的印象,總脫不開少言深沉幾字。
但其實,需要的時候,他並不會吝於言語。
譬如現在。
“……剛剛那些房間裏,放的檔案很多,有曆代族長的一些記錄,也有本地自行解決的一些事件。”
德仁喇嘛在前帶路,在洞道的盡頭打開了一扇大門,隨即便默默退至一旁,點亮了一盞燈。
他們從山路走到某間屋子,又下地道走了幾十米,亦或幾百米,現在不知在山體的哪個部位,張從宣已經有些分不清方向,見此一時疑惑。
張起靈卻沒有猶豫,拉著青年徑直向前。
門後的空間不大,可能五六十個平方左右。
燈火昏黃,隱約能看出一些架子的輪廓,無數大大小小的物件在格子裏呆立著。
“一些積存的古物。”張從宣聽對方這樣介紹。
說起古董,他還真有些興趣,下意識多看了幾眼。
身旁人的腳步立刻停下了。
上前撿起感興趣的一個小瓶子,青年在手中打量了一圈,還沒來得及為不同於中原的紋樣風格讚歎詳看,臉色卻是忽然一沉。
他幾乎是燙手般,以最快速度把瓶子放回了原位。
“人骨材質。”
張起靈平靜的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並看向了德仁。
“……廟裏有時候會給周邊部落做法事,也有些是信眾捐獻……”德仁小聲解釋。
這下張從宣再看周邊,對那些昏暗中也流光溢彩的古董們也失去了欣賞興趣。
張起靈倒是沒什麽感觸。
當下世道紛亂,慘事太多,普通人見多了也會變得麻木。
況且張家人所受的訓練,本就會讓他們對醜惡失去感知,因此哪怕在不見天日、陰邪詭異的墓穴中也能心境如常,眼前這又算什麽。
要說起來,其實像他老師這樣心境如初的,才是少之又少……
心裏如此想著,張起靈拉著人一直走到房間角落某處,掃視幾眼,便朝著看似空無一物的牆壁輕輕撫摸起來。
機關觸動,露出了又一道小門,其後是一個圓柱形的房間。
這裏麵就更窄小了。
但張從宣已經看出蹊蹺,舉著燈左右大略一照,心中便明白過來:“牆體全是黃金嗎?”
德仁喇嘛鄭重點頭。
他看向自家族長,目光中不乏滿滿自豪。
包含喇嘛廟的收入,西部檔案館其下幾支商隊的收獲,以及之前董燦發現的部分黃金,除了維持日常運作的那些,全被熔成金磚,砌在這裏。
而今能被族長看在眼裏,德仁真有種多年辛苦未曾白費的欣慰之感。
對此番心路曆程,張起靈並不知曉。
他從一開始就麵如平湖,此刻帶著人裏外看完,見對方隻是新奇一瞬就興致乏乏起來,隻覺得不愧是老師。
他便也無意停留。
唯輕輕叮囑:“這些俗物,老師盡已知曉,之後可隨意取用。”
這跟方才在檔案室聽到的差不多,張從宣再度婉拒。
“看過就罷,我也用不著這些。”
張起靈也不氣餒,隻看了德仁一眼。
族長就是任性,德仁喇嘛已經麻木了,幹巴巴表示領命。
青年卻是欲言又止。
等從這裏出去,眼見又要被帶著去下一個地方,再聽德仁喇嘛說,附近的張家人也已經以最快前來匯合麵見族長……
身邊人還輕描淡寫說,老師也一起聽。
張從宣終於明白,自家學生的行動力到底有多強,也是真的心生悔意。
就說他當時幹嘛閑著沒事,要問那個問題的?
心理上遲疑,表現在行動上,立馬讓張起靈更多幾分關注,停步問老師是不是累了要休息?
被看到的德仁喇嘛識趣走開十幾步。
張從宣呼出一口白氣,無奈低聲:“小官,之前是我失言,老師現在跟你道歉,可以嗎?”
“您無需道歉,”張起靈立刻搖頭,“是我之前做得不夠。”
“本家族地,咱們已經一起去過;但新族地在山體內,您之前未曾深入,回去之後我便帶您去看,老師……”
抬手幫青年攏緊滑落開的毛領,他嗓音愈發沉篤。
“……在您麵前,我不會再有秘密。”
被他澄澈的目光這樣看著,張從宣啞口無言。
老實說,他現在頗有種角色錯位感。
眼下,自己像個青春期誤入歧途的問題少年,而麵前的,則是那個苦口婆心軟硬兼施操碎了心的單親家長……
一定哪裏不太對吧?!
但要說秘密的話,他特別想知道的,還真有一件。
“青銅門……”青年試探著開口。
剛起了個頭,張起靈便已意會,輕聲相答:“那是終極,也是源頭。”
他所知的確更多一些,此時毫不猶豫地全盤托出。
“以往守門族人都沒有進入過深處,隻在門口設置用具、煎熬時光。我當年尋到您時,正是見您在門後桌案旁沉睡。曆代族長或有所知,留下的卻隻有模糊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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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若想知道其內詳情,等離開這裏可以一起去,但……”
說到這裏,張起靈忍不住話音一頓,眸光微閃:“還請您在外等待,容我獨身前往,將所見帶出給您。”
“不,還是不要去了。”張從宣立馬拒絕。
現在意誌就剩個位數,小號可禁不住再隨便作死了。
鬼知道,自己會不會剛到了山下就被真“天授”。
……大號倒是可以試試。
張起靈輕輕點頭,露出一絲淺淡笑意。
他不再開口了。
一雙沉黑的眼眸,在柔和泛起的弧度中卻仍一眨不眨盯著青年,仿佛期待著什麽。
他期待的東西,張從宣心知肚明。
坦誠,毫無保留的坦誠,自然是雙向的。
“其實……”
隻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青年便見眼前黑眸迸出一陣熠熠星輝,明亮得幾令人難以直視。
這樣純淨的信任與期待,也打消了他再推脫的念頭。
微微歎了口氣,張從宣轉而看向遠處的雪山,平淡出聲:“其實,我從小便體質殊異,與常人不同。”
張起靈無聲攥緊了青年的手。
“小官你也見過的,如我對人姓名的一見便知,如我之前告訴你的預知等能力,如擁血賦紋……有些事情對我來說易如反掌,有些常人眼裏的致命傷勢,其實也並不會讓我死去。還有……”
都說到這裏,張從宣忽然心念一動。
他跟阿客劇透曆史發展那次,立馬被警告。
但其實,之前以猜測和分析的方式跟張啟山閑聊世界大勢,以及格局變動,還有跟張家透露戰爭的發生,諸如此類,卻未曾出過問題。
那是不是說,其實這中間的判定沒那麽苛刻,關鍵在於模糊?
思緒至此,張從宣直視著對方,驀地輕笑一聲。
“還有,小官你別看九門目前在張啟山麵前弱勢,就掉以輕心,幾十年後他們說不定翻身為主……”
【檢測到玩家惡意透露劇情,將會對遊戲世界產生未知影響,本次事件將記錄警告!】
【記錄三次警告事件後,本次遊玩提前結束。】
行吧,張從宣歎了口氣,朝眨眼已經摸出鈴鐺的自家學生揮揮手:“沒事,我隻這樣一說。”
張起靈抿唇,低頭俯身,幾下便將鈴鐺係在了青年鬥篷內的腰間。
細微如飛鳥振羽的簌簌聲響,頓時回蕩開來,令人心神一清。
他動作太快,等青年反應過來,訝然便要解開返還。
“小官,”張從宣語速急促,“張家族長也會被天授的,你忘了上任族長怎麽死的嗎!”
作為現任族長,張起靈當然清楚。
族內流傳著上任族長意外被天授失魂而死,實則那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刺殺。
但他沒去糾正,隻是望著青年,認真發問。
“那老師就待在我身邊……不行嗎?”
張從宣忽然很想歎一口氣。
沉默良久,還是將目光投向遠方,無聲點了點頭。
畢竟——
現在天朗氣清,而風雪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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