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剛好不失望，抱著僥幸的心態又問：“它和你們公司有關係嗎？”
    “沒有。這是另外一個廠，跟我們公司沒有關係。”潘經理說。
    魯剛一臉沮喪，“你知道那個廠的情況嗎？”
    “知道。十幾年前，它是一個很大的廠，有一百多號員工，規模在這個地方數一數二。”
    魯剛一陣驚喜，“聽你這麽說，似乎對那個工廠很了解。”
    “當然了，我就是從那個廠出來的。”潘經理麵有得色地說。
    魯剛大喜，宛如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問道：“你知道他們搬到哪兒去了嗎？”
    潘經理說：“那個廠十年前就已經倒閉了。老板掙了錢，吃喝嫖賭樣樣都來，沒把心思放在廠裏，沒過多久，工廠就因為經營不善，宣告破產了。你們找它幹什麽？”
    魯剛聽到這兒，心情瞬間又從高峰跌到了穀底，無精打采地說：“我們想去打聽一個人。”
    “誰？”潘經理好奇地問。
    “汪露。你認識嗎？”
    潘經理認真回想了起來，一邊想一邊小聲嘀咕道：“這個名字好熟悉呀。”
    “她以前就在江東夢圓服裝廠上班，你有可能認識她。”魯剛提醒道。
    “她是哪個部門的？”
    “車間的。”
    經這一提醒，潘經理猛然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個子嬌小，臉蛋紅紅的，紮著馬尾辮的小女生？”
    魯剛心情陡然振奮：“我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既然你都想起來了，那應該就是她。”
    “你找她幹什麽？”
    “有件事情要跟她了解一下情況。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她就在這個園區的另一家服裝廠上班，前幾天我還看見過她。”
    魯剛大喜過望，忙問：“那個服裝廠叫什麽名字呢？”
    “名字記不清了，就在那邊不遠，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太好了，那就麻煩你了。”魯剛連聲道謝，在他的帶領下，東彎西拐地來到了那家服裝廠外。潘經理把他們送到目的地，就告辭回去了。
    魯剛等人走到門衛室，將來意告訴保安。保安隨即進去通報。須臾，一個戴著眼鏡、身材發福中年人就出來接待了他們。他姓黃，是這家服裝廠的副總經理。
    眾人來到接待室，寒暄了一番，魯剛開門見山地問：“黃總，你們廠有沒有一個叫汪露的員工？”
    見一眾警察突然找上門來，黃總如臨大敵，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急忙放下手頭的工作，親自接待。今見他們不過是來打聽一個人，心情稍稍放鬆，琢磨了一下，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們廠職工太多了，我不是每個都認識，這個要問一下人事部經理。”隨即讓人去把人事部經理叫來，問他有沒有這個人。
    人事部的楊經理一聽這名字就想起來了，忙說：“有，她是個車間工人。”
    “你馬上去把她叫過來。”黃總吩咐道。
    楊經理遵命而去。不一會兒，就和一個中年婦女走進來了。
    “我有點事情想問下她，麻煩你們出去一下可以嗎？”魯剛對他們說。
    黃總和楊經理不知道是什麽事，隻好一臉納悶地出去了。
    魯剛望著她，一臉和氣地問：“你就是汪露嗎？”
    她畏怯地點了點頭。不知道警察來找自己幹嘛，緊張得不行，兩隻手絞在一起，渾身局促不安。
    “你別緊張，坐下說吧。”魯剛笑著招呼道。
    汪露忐忑不安地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了。
    “你以前是不是在江東夢圓服裝廠上班？”魯剛問。
    “嗯。”
    “你認識張穎嗎？”
    “認識。”
    “你們倆關係是不是很好？”
    汪露聞言一驚，暗想：這事兒他怎麽知道呢？
    “還不錯，我們住在同一個宿舍，性格合得來。”
    “她後來是不是離開江東夢圓服裝廠了？”
    “是的。”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呢？”
    汪露努力回憶了起來，想了好一會兒，才確定地說：“是 1986 年。”
    “具體是在幾月呢？”魯剛追問道。
    “好像是五月。”
    “不要好像，我要確定的答案。”
    汪露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問得這麽細，竭力思索了一陣兒，說道：“應該是五月，我記得那時候天開始熱起來了。”
    魯剛問：“是五月的什麽時候你還記得嗎？”他想如果能精確到具體日期當然是最好的。
    汪露想了想，搖著頭說：“這個我不記得了。”
    魯剛也不為難她了，又問：“你知道她為什麽要離開嗎？”
    “她說在那兒上班太累了，想找個輕鬆一點的工作。”
    “那她找到了嗎？”
    “找到了，別人給她介紹了一個。”
    “哦，那是什麽工作？是誰給她介紹的？”魯剛急忙問道，本能地感覺到這是一條極為重要的線索。
    “就是陪人吃吃飯，喝喝酒，聊聊天，據說就能掙很多很多錢。是一個朋友給她介紹的。”
    “那個朋友叫什麽名字？”魯剛追問道。
    汪露回想了一下，說：“她叫梅姐，名字我不知道。”
    “她是怎麽和張穎認識的呢？”
    “那段時間張穎她媽得了癌症，要花很多錢，她每個月都要給家裏寄錢去，心情很煩，工作壓力又大，晚上經常到酒吧去喝酒，就和她認識了。”
    “後來呢？”
    “沒過多久，張穎就辭掉工作，跟她走了。”
    “她們去哪兒了？”
    “湖江省。走之前，她還問我去不去。我不相信天底下會有這種好事，沒有答應。怕她上當受騙，勸她要考慮清楚，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吃。她說自己已經想好了，再也不想在這兒幹了，想換個地方透透氣，就堅決地走掉了。”
    “她去了湖江哪裏？”
    “好像是洪澤市。湖江省的省會是洪澤市吧？”
    “是的。”
    “就是那裏。她說那是湖江省最繁華的城市。”
    眾人心情振奮，感覺離案件的真相已經越來越接近了。
    魯剛抑製著內心的激動問道：“你還能說得再具體一點嗎？她是去了洪澤市的哪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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