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軍說是一周前。
    “你們是在哪裏發現她的？”
    “石門市磐石路東側劉寨村的一片玉米地裏，離你們廠隻有五百多米遠。”
    鄭宏聞言大感意外，“不瞞您說，黃桂花失蹤兩天後，我們組織了廠裏一百多個職工去尋找她，把周圍這一片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她，誰能想到她會在那裏遇害。”
    “黃桂花在廠裏的人際關係怎麽樣？是否跟誰有什麽矛盾？”
    “她性格非常好，跟大家相處得都很融洽，沒有跟誰發生過矛盾。”
    “她失蹤那天到廠裏來上班了吧？”
    “來了。”
    “她是下班後走的嗎？”
    “應該是的，我問一下他們科長。”鄭宏馬上讓人把技術科的科長黃興叫來問話，黃興聽了確定地說道：“是的，她是下班以後才走的。”
    “你們幾點鍾下班？”
    “六點。”
    “她那天是一個人回家的嗎？”
    “應該是吧，她基本都是一個人回家。”
    “她當時是走的哪條路回家？”
    “這個我要問一下。”
    黃興到技術科去叫了一個跟黃桂花關係好的同事朱麗過來，把警察的問題告訴了她，朱麗說：“她那天是走的老路回家。”
    “哪條老路？帶我們去看看。”胡軍說。
    朱麗帶著他們往外走，來到廠外麵，她指著工廠西邊的那條機耕道說道：
    “就是那條路，她每天下班都走那條路回家，那天在廠門口分別的時候，我們還說明天再見呢，誰料她竟然出了這種事？唉，真是想不到。”
    種種跡象表明，黃桂花應該就是在那天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殺害的。
    胡軍和手下迅速坐上警車，沿著那條機耕道往前開，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案發地點。他們從車上下來，再次對現場進行踏勘。
    機耕道有一米多寬，兩旁是鬱鬱蔥蔥的玉米林，黃桂花遇害的地方距離機耕道約有十米，從道邊到她遇害的地方，一路的玉米杆均略有倒伏的現象，說明她是從這個方向被人拖進去的。
    根據強奸殺人案慣常的套路，胡軍不難想象當時的情景：
    黃桂花騎車正往家走，突然被人弄倒在地，拖進玉米地裏實施了強奸，那人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將她殺死滅口。或者是她被拖進玉米地後誓死不從，那人情急之下將她殺死後實施了強奸。
    那個人是誰呢？他是知道黃桂花每天要走這條路回家，提前埋伏在玉米地裏伺機作案？還是在路上突然看見她，臨時起意對她實施了強暴？這就不得而知了。
    綜合目前的各種線索，胡軍判斷這起案子應該不是情殺或仇殺，而是一起純粹的攔路奸殺案。
    黃桂花是六點鍾下班的，從收拾東西到走出工廠需要幾分鍾，從工廠騎車到這兒大約需要三分鍾，如果中途沒有耽擱的話，她被拖入玉米地的時間大約是在六點十分左右。
    那個時候天還很亮，凶手之所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她下手，肯定是發現路上沒有人。
    事實上，這條坑窪狹窄的機耕道的確沒什麽人走，警察來了兩趟了，極少看到行人，也幾乎沒有車輛經過，案發現場周圍方圓幾百米內都沒有人家，不用擔心在作案的過程中被人發現。
    凶手對這一帶的情況很熟悉，所以才會選擇在這個地方下手，不排除他就是住在這附近的人，如果是那樣的話，應該不難找到線索。
    思量停當，胡軍立即帶領手下對案發現場周圍地區展開調查。
    他們首先調查有強奸犯罪前科的人，因為以往的經驗表明，這類人再次犯案的可能性很大。
    經過調查，警方發現這一帶曾經犯過強奸罪的共有兩人，一個叫魏建功，今年三十六歲；一個叫韓進民，今年四十二歲。
    魏建功是去年剛犯的案，目前還在監獄裏服刑，沒有作案的可能。
    韓進民犯過兩次強奸罪，一次是在二十二歲的時候，一次是在三十一歲的時候，現在早已刑滿釋放了。
    胡軍覺得這個韓進民有作案可能，決定立即帶人前去調查，為免打草驚蛇，他們換上了便裝。
    韓進民家住在劉寨村東頭，到那兒一看，是兩間破草屋。
    一個老太婆在屋裏，看見幾個陌生人突然上門來了，心裏有點緊張，問他們有什麽事。
    “韓進民在家嗎？”胡軍問。
    “不在，他出去了。”
    “上哪兒去了？”
    “到外麵閑逛去了，你們是誰？找他有什麽事啊？”
    胡軍思索了一下，說道：“我們是一個朋友介紹過來的，想找他做一筆大生意。”
    老太婆聞言有些驚喜。兒子從小到大，都是跟一幫狐朋狗友在外麵鬼混，從來沒有人找他做過什麽正經事兒。
    今天這些人竟然要來找他做生意，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不像是等閑之輩，難道今兒個太陽真從西邊出來了？她心頭歡喜，麵帶笑意地說：“大家進屋裏來坐吧。”
    胡軍和兩個手下進來了。
    屋裏陳設十分簡陋，幾乎家徒四壁，老太婆招呼他們在一張髒兮兮的條凳上坐下，給每人端來一碗涼開水。
    胡軍接在手裏，問道：“大媽，韓進民是你什麽人啊？”
    “她是我兒子。”
    “你老伴呢？”
    “早就去世了。”
    “你家裏有幾個人？”
    “就我和我兒子兩個。”
    “你兒子沒有討媳婦嗎？”
    老太婆本想說：“就他那個屌樣，誰會看得上他呀？”想到人家來找兒子做生意，這樣說難免會讓人瞧不起，便掩飾道：“沒有碰到合適的。”
    “你兒子今年不小了，也該解決個人問題了，他現在幹什麽工作啊？”
    老太婆不能說兒子不務正業，在外麵遊手好閑鬼混，隻能胡謅道：“做點小買賣。”
    她好奇地問：“兄弟，你們要找我兒子做什麽生意啊？”
    “暫時不方便透露，等他回來再說吧。”
    老太婆見他口風緊，也不好再問，跟他扯了些別的，胡軍問道：“你兒子什麽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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