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追擊東北悍匪(一百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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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文的分析言簡意賅,和之前幾位專家的分析有不少相似之處。隨後,大家圍繞案情的諸多細節展開了深入討論,各抒己見。
    然而,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案情分析會即將結束的時候,劉文卻突然提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觀點:“凶手,也有可能不是一個人!作案手法、現場痕跡等細節中,部分差異明顯,很可能存在多人作案。”
    這句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巨石,讓在場所有的人都驚愕不已。眾人麵麵相覷,一時之間,會議室裏陷入了沉默。
    會議室裏,燈光慘白地灑在每個人的臉上,劉文目光如炬,敏銳地掃過眾人臉上驚愕的表情,絲毫沒有猶豫,清了清嗓子後,聲音低沉卻有力地侃侃而談:“諸位,縱觀這五起案件,凶手報複殺人的意圖清晰可辨。然而,這看似統一的表象下,實則暗藏玄機。先看前兩起案件,案發地均在呼蘭縣城以外!”
    劉文特意加重了“縣城以外”這幾個字的音量,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在眾人的心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顯然,這絕非他一時的突發奇想,而是在無數個日夜,對著堆積如山的案件資料反複鑽研,實地走訪案發地後,深思熟慮得出的結論。
    “再者,大家一直覺得凶手殺人後沒多餘動作,可別忘了,他騎走了兩台自行車。這看似不起眼的舉動,背後卻大有文章。在賀瑞忱案件中,凶手搶來的槍支已被擊落一次,正常來說,人都會有所忌憚,可他呢?居然還敢如此冒險。
    而且,每一個多餘動作,都大大增加了暴露的風險。大半夜的,騎著兩台自行車招搖過市,怎麽可能不引人注意?從殺死賀瑞忱的現場到凶手扔掉衣服的地方,足足七公裏,可兩台自行車卻被丟棄在距離案發現場僅六公裏處。
    這就怪了,凶手為何放著更安全、更隱蔽的處理方式不用,偏偏要兵行險著?”劉文一邊說著,一邊在黑板上畫出案件地點和關鍵線索的示意圖,每一條線條都像是在勾勒凶手的行動軌跡,試圖從中找出破綻。
    “第三,凶手後三次作案都集中在呼蘭縣城內,這說明他對縣城的大街小巷、居民作息都了如指掌,極有可能長期在此居住,或者曾有過長時間的活動。可前兩起案件的案發地,又表明他對許堡鄉以北的區域同樣熟悉。
    對比這兩類案發地點,作案者對不同區域的熟悉程度,難道不值得我們深思嗎?”劉文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會議室裏的每一個人,希望自己的思路能像一把鑰匙,打開眾人心中的謎團。
    “最後,咱們來剖析一下凶手到底是怎樣的人。拋開之前提到的兩種可能身份不談,從作案手段來看,凶手手段極其殘忍,對公安幹警懷有深仇大恨,每一次作案都像是精心策劃的複仇。
    但與此同時,他又異常冷靜,每當遭遇意外,總能迅速做出最明智、最有效的應對。這樣心思縝密、行事果斷之人,絕非一般罪犯可比。
    可現實是,長達兩年的時間裏,我們動用了大量人力、物力進行排查,卻始終未能鎖定合適的嫌疑人。這不得不讓我們懷疑,凶手在作案前就已經預判到我們的偵查策略,提前做了周密布置,這才一次次成功躲過我們的追查。基於此,凶手有沒有可能是雙人作案,甚至是多人協同作案呢?”
    “我剛才所闡述的觀點,並非定論。之所以提出來,是希望能幫助大家打開思路,避免陷入思維盲區。我們這次麵對的對手,絕非普通的雞鳴狗盜之徒,而是具備豐富反偵察經驗、擁有極強作案能力的超級殺人狂魔。
    因此,我們必須突破常規,另辟蹊徑,才有希望將其繩之以法!” 其實,類似的觀點在之前的案情研討中就有人提出過,但由劉文這樣級別的刑偵專家鄭重提出,這還是第一次。
    劉文的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會議室內激起千層浪。眾人先是一陣沉默,每個人都在消化著劉文的觀點,隨後紛紛展開熱烈討論。
    經過一番深入探討,最終決定暫時摒棄久攻不下的人海戰術,挑選最精幹的刑偵人員,組成精英專案組,從凶犯的作案邏輯和身份特征方麵尋求突破。
    會後,劉文特意找到張福田,提出要單獨和他聊一聊。兩人來到一間安靜的辦公室,窗外的樹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仿佛也在為這起案件歎息。看著眼前這位麵容憔悴、雙眼布滿血絲的公安局長,劉文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惜。
    他語氣溫和地說道:“福田,我知道自案發以來,你每天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前幾天,白景富書記得知我要來呼蘭,特意打電話叮囑我,讓我勸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千萬不能把身體累垮了。
    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可你我都清楚,有些案件由於客觀條件的限製,偵破難度極大,甚至可能成為懸案。雖說這起案件遠未到那一步,但我們絕不希望案子還沒破,就先失去你這樣一位優秀的公安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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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福田默默地點了點頭,虎目之中淚光閃爍,他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麵對上級領導的關心與安慰,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在這漫長的兩年裏,他帶領著呼蘭縣公安局的幹警們日夜奔波,不放過任何一個線索,可每一次希望都如泡沫般破滅,巨大的挫敗感如影隨形,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時光匆匆,一轉眼,呼蘭又迎來了夏天。 結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呼蘭縣公安局長張福田拖著疲憊的身軀,漫步在初夏的呼蘭縣城街頭。
    街道兩旁的柳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似乎在訴說著這座小城的寧靜。
    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給整個縣城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
    張福田原本壓抑的心情,在這柔和的光線中,似乎得到了些許舒緩。然而,當他想到這段時間按照刑偵局長劉文的思路展開偵查,卻毫無進展時,心情又瞬間沉重起來。
    這起係列殺人案已經持續整整兩年了,凶手殘忍地殺害了11人,重傷1人。麵對如此惡劣的案件,呼蘭縣公安局卻一直未能找到有效的突破口,這讓張福田感到無比沮喪。
    盡管白景富和刑偵局長劉文多次通過電話安慰他,讓他放下包袱,可他又怎能輕易釋懷呢?在他心中,每一位犧牲的幹警都是並肩作戰的兄弟,未能為他們討回公道,他日夜難安。
    一個多月前,公安部副部長俞雷在到黑龍江考察期間,專程來到呼蘭縣檢查和指導破案工作。上級領導的高度關注,既讓張福田感受到了組織的支持,同時也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麵對案發現場留下的極其有限的痕跡物證,他常常感到力不從心,仿佛陷入了一個無形的困境,找不到突圍的方向。無數個夜晚,他從夢中驚醒,腦海中全是案件的線索和犧牲幹警的麵容。
    就在這時,幾個在胡同裏玩耍的小孩突然高聲唱了起來:“呼蘭大俠,走遍天涯,一槍一個,專殺警察!呼蘭大俠,走遍天涯,一槍一個,專殺警察!” 張福田仿佛被一記重錘擊中,身體猛地一震。
    他緩緩轉過身,怔怔地看著眼前幾個七八歲的孩子,心中一片冰涼,眼眶瞬間紅了起來,差點落下淚來。他在心中默默歎息:
    “孩子們,你們天真無邪,可你們要是知道,那個人連無辜的生命都不放過,還會這樣唱嗎?這些被殺害的警察,他們也是別人的父親、兒子、丈夫,他們為了守護這座小城,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啊!”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孩子的家長走了過來,竟然也跟著孩子的腔調哼唱了幾句:“呼蘭大俠,走遍天涯,一槍一個,專殺警察!”逗弄了孩子幾句後,這位家長走出胡同,來到張福田麵前。
    張福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脫口而出:“孩子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嗎?咱們這兒出了個專殺警察的凶手,可他殺害的都是兢兢業業、普普通通的警察。你看到自己孩子說這種話,怎麽能不管呢?”
    孩子的家長萬萬沒想到,會突然冒出一個“較真”的人。他剛想破口大罵,可看到張福田激動的神情,再仔細打量他的穿著舉止,立刻猜到他可能是一名警察。
    於是,他強壓下怒火,淡淡地回了一句:“關我們家什麽事?呼蘭大俠隻殺像你這樣的警察全家!”說完,轉身便走。 張福田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握得緊緊的,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
    他差點衝上去動手,腦海中無數次閃過想要教訓這個家長的念頭。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想到自己的身份,作為一名警察,更是一縣的公安局長,絕不能帶頭使用暴力。
    可心中的怒火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怎麽也無法平息。他不顧一切地跑到呼蘭河邊,河水奔騰咆哮,仿佛在呼應著他內心的憤怒。
    他對著滔滔河水,聲嘶力竭地怒吼:“你到底是誰?你到底在哪裏!”
    是啊,凶手究竟是誰?他為何要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又藏身於何處?難道真的如鬼魅一般,隱藏在黑暗的深淵之中,讓正義的光芒無法觸及?
    張福田望著河對岸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中充滿了迷茫和不甘,他暗暗發誓,無論多麽艱難,一定要將凶手繩之以法,給犧牲的戰友們一個交代,給呼蘭縣的百姓一個安寧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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