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神探緝凶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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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氣得直跺腳,嘴裏罵罵咧咧,可最終還是重重歎了口氣,算是應下了這樁差事。 當那支鏽跡斑斑的槍支終於擺在馬克明麵前時,晨光正刺破雲層灑進辦公室。
    馬克明的手指撫過冰冷的槍身,金屬特有的涼意順著指尖爬上脊背。交槍的婦人局促地站在門口,腳尖不安地蹭著地麵,眼神始終躲閃著,講述時聲音發顫,像是隨時會被風卷走:“俺去喂豬,瞅見秸稈堆歪歪扭扭的......哪敢多想,伸手一扒拉......”
    話音未落,她便抿緊嘴唇,脖頸處的青筋微微凸起。 馬克明遞過一杯溫水,看著婦人雙手接過時的顫抖,心中警鈴大作。他嘴上溫言安撫著,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將對方每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收入眼底。
    待婦人離去,他重重靠在椅背上,窗外的楊樹葉子沙沙作響,仿佛也在訴說著這樁離奇事件背後的隱情。 槍支失而複得的消息很快傳遍全村,可馬克明的辦公室裏卻依舊氣氛凝重。
    他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文件紛紛散落:“槍支管理如此混亂,出了事誰來擔責?”老徐低著頭,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在馬克明如雷的訓斥聲中,連大氣都不敢出。
    老徐站在書記辦公室的門檻前,脊梁被曬得滾燙的土牆烙得生疼。馬克明拍桌時震落的煙灰還在青磚地上打著旋兒,他攥著帽簷的手指節發白,心裏那團火越燒越旺——既有對丟槍民兵玩忽職守的慍怒,更藏著對偷槍者的切齒痛恨。
    他望著村口歪脖子槐樹上耷拉的枯葉,暗自發誓:“就算把地翻個底朝天,也要揪出這混球!” 正午的日頭像個燒紅的鐵餅,馬玉林弓著背在玉米地裏除草,汗珠子順著脊梁溝往下淌,把粗布衫浸出深色的地圖。
    忽聽田埂上傳來急切的呼喊,他直起腰時眼前金星亂冒,扶著鋤頭喘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來人:“徐武裝,今兒咋有空來地裏?” 老徐踩著壟溝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膠鞋踩碎的土塊在烈日下騰起細塵:“老馬,出大事了!”
    他抹了把臉,喉結上下滾動,“民兵隊丟槍的事兒,你聽說沒?” 馬玉林摘下草帽扇風,帽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不是說槍找著了?” “找著有啥用!”
    老徐一屁股坐在滾燙的壟台上,驚起兩隻螞蚱,“那槍從老金家豬圈棚頂冒出來的,誰知道中間藏著多少貓膩?”他竹筒倒豆子般把前因後果說了個遍,說到交槍婦人閃躲的眼神時,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馬玉林從藍布衫兜裏掏出煙荷包,卷紙在指節間靈巧翻飛。當聽到“豬圈棚頂”四個字,他夾煙的手頓了頓,火星在眼底一閃而過。
    待老徐說完,他吐出個煙圈,煙縷在熱浪裏扭曲成詭異的形狀:“你想讓我幹啥?挖地三尺把偷槍賊揪出來?” “隻要能查出是哪個兔崽子丟的,或是哪個天殺的偷的!”
    老徐猛地拍腿,驚飛了地頭覓食的麻雀,“我擺十桌流水席請你喝個痛快!” 馬玉林碾滅煙頭,抬腳把燙出的焦痕踩進土裏:“先別急著吹牛皮,我又不稀罕酒。”
    他望著遠處老金家屋頂嫋嫋升起的炊煙,草帽簷下的目光像淬了毒的箭,“去豬圈看看再說。” 日頭爬到頭頂時,老徐站在馬克明辦公室窗前,看著院子裏曬蔫的向日葵,喉嚨發緊:“老馬說要勘查現場。”
    話音未落,馬克明突然重重一拍桌案,震得搪瓷缸裏的茶水濺出來:“我咋把他忘了!去年供銷社丟布,要不是他順著腳印追到鄰村,那案子還不知道要拖到啥時候!”
    1952年7月的夜晚,濃稠如墨的雲層遮蔽了月光,隻有零星幾點星光從雲縫裏漏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暗影。整個村子像被按進了悶罐,蟬鳴聲時斷時續,更襯得四下寂靜得可怕。
    供銷社的木門半掩著,玻璃櫥窗上歪斜的“營業中”牌子在穿堂風裏輕輕搖晃,發出“吱呀”的哀鳴,仿佛在訴說著方才的遭遇。
    供銷社主任王福貴舉著手電筒,光束在空蕩蕩的貨架間來回掃動,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皺紋滾落,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濕痕。“快!快去把馬玉林請來!”他抓著通訊員的胳膊,聲音裏帶著哭腔,“這批布可是鄉親們的救命錢啊......”
    馬玉林披著藍布褂子趕來時,褲腿上還沾著田埂的露水。他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空氣中飄蕩的餅幹碎屑味、布料纖維味,還有若有若無的煙味,像密碼般湧入鼻腔。“丟了什麽?”他的聲音像淬了冰,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幾匹花布,還有半箱餅幹......”王福貴的聲音發顫,手電筒的光在馬玉林臉上晃出一片陰影,“門窗都沒壞,不知道怎麽就......” 營業室的地麵上,密密麻麻的腳印交疊成混沌的迷宮,像是被頑童用樹枝胡亂劃過的沙盤。
    馬玉林卻突然蹲下,手指在角落裏沾起一點灰褐色的粉末,放在鼻尖輕嗅。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如同獵鷹鎖定獵物:“找個大煙槍。” “啥?”王福貴差點跳起來,手電筒差點脫手,“您咋知道是大煙槍幹的?”
    馬玉林的指尖劃過糖果櫃台上的餅幹碎屑,那些碎塊邊緣參差不齊,帶著明顯的牙印:“你看,這啃得狼吞虎咽的。正經人哪會這樣?大煙鬼被煙癮掏空了身子,見啥都想往嘴裏塞。”
    他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而且沒動錢匣子,說明不是流竄犯——本地人犯案,才會順手拿吃食。” 王福貴盯著那堆餅幹碎,喉結上下滾動:“您......您確定?” “錯不了。”馬玉林的聲音像塊生鐵,“腳印是關鍵。”
    他單膝跪地,手掌貼在地麵,指尖沿著某個模糊的鞋印輪廓輕輕描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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