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想做什麽，需要什麽幫助，都可以找我。”池黎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他向前一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夜風吹過田坎，掀起層層綠浪。江雲寒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驚人，仿佛要衝破胸腔。
    “跟我來！”
    江雲寒突然抓住池黎的手腕，拽著他往後山方向跑去。
    他的動作太突然，池黎踉蹌了一下才跟上，兩人的腳步聲驚起了草叢裏的幾隻蚱蜢。
    “雲寒？”池黎驚訝地喚道，但前麵的人頭也不回，隻是更用力地握緊了他的手，掌心滾燙。
    後山的灌木叢越來越密，江雲寒靈活地撥開擋路的枝條，時不時回頭確認池黎跟上了。
    “快到了。”江雲寒壓低聲音，像是怕驚擾到什麽。
    他帶著池黎拐過一塊突出的山岩，眼前豁然開朗——一小片被岩石環抱的平坦草地，中央有幾株葉片呈掌狀的植物，在月光下泛著獨特的青綠色光澤。
    池黎頓了頓，他蹲下身，手指懸在葉片上方，沒有貿然觸碰“這是”
    “我、我不太確定。”江雲寒撓頭，聲音因為緊張而發顫，“但跟書上畫的人參很像。偶然發現的，一直沒敢告訴別人”
    “確實是野山參。”池黎蹲下身來觀察，輕聲確認，“看形態至少是七年齡的，品質很好。”
    “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些人參？”池黎的手指輕輕撥弄著參葉，眼睛卻緊盯著江雲寒。
    江雲寒咬眼神飄向遠處“我我想去縣裏的黑市賣掉。”他聲音越來越小，“聽說那邊收藥材的價格比供銷社高兩倍”
    “黑市？你知不知道被抓到會有什麽後果？”
    江雲寒卻滿不在乎地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我知道，但是我會小心的，我經常去的。”
    就在這時，池黎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係統997的機械音“警告！檢測到明日男主前往黑市時，將遭遇未知風險，危險係數極高。”
    “未知風險？大概是什麽？”
    “宿主，目前還很模糊，估計明天才能知道了。”係統997有些無奈，畢竟它權限不足。
    “你明天……什麽時候去黑市？”池黎看向江雲寒，聲音低沉。
    江雲寒一愣，隨即笑道“天不亮就出發”
    “我能一起嗎。”池黎開口問道。
    江雲寒的眼睛微微睜大，他倒是沒想到池黎會跟自己去。
    池黎沒說話，隻是靜靜看著他。
    “好。”江雲寒突然笑了，眼角彎起一個柔軟的弧度，“但你得聽我的，跟緊點。”
    另一邊，許小蘭家中。
    許小蘭吃完晚飯，坐在煤油燈下，手指無意識地繞著辮子尾端打轉。
    昏黃的燈光在她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映得她眼底閃爍不定。
    “雲寒哥對我態度太冷淡了，這樣下去我該怎麽能和他順利結婚”她咬著下唇，想起前幾天江雲寒對自己不耐煩的神色。
    許小蘭記得上輩子江雲寒這個時候經常會跑黑市倒買倒賣，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許小蘭正沉浸在自己的算計裏，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狡黠的笑。
    突然“啪”的一聲，後腦勺挨了重重一記。
    “哎喲！”她痛呼出聲，捂著腦袋回頭，正對上父親許大柱瞪圓的雙眼。
    “傻笑什麽呢？碗筷堆成山了不知道收拾？”許大柱叼著旱煙，粗聲粗氣地嗬斥。
    許小蘭撇撇嘴，慢吞吞地起身收拾碗筷。
    廚房裏，她一邊洗碗一邊盤算著明天我得早點去，賭一把吧。
    天還蒙蒙亮，江雲寒就輕手輕腳地推醒了池黎。兩人借著微弱的晨光，沿著田埂小路往縣城方向走去。
    江雲寒背著個破舊的布包，裏麵小心翼翼地包著那株野山參。
    黑市藏在縣城最偏僻的廢品收購站後巷，天剛蒙蒙亮就已經人頭攢動。江雲寒熟門熟路地帶著池黎七拐八繞，最後停在一個掛著“收廢銅爛鐵”招牌的棚子前。
    “老規矩。”江雲寒對門口放風的瘦高個使了個眼色，那人瞥了眼池黎，不情不願地讓開條縫。
    棚子裏煙霧繚繞，幾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正圍著一張瘸腿的八仙桌喝茶。
    見有人進來，為首的光頭男人眯起眼睛“小江啊，這次帶什麽好貨了？”
    江雲寒謹慎地環顧四周，這才從布包裏取出那株野山參。
    人參在昏黃的燈泡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根須完整得像幅工筆畫。
    光頭男人眼睛一亮，卻故意慢悠悠地戴上老花鏡“我看看”
    他粗糙的手指撥弄著參須，突然皺眉“品相一般，須子也斷了些。”
    “胡說！”江雲寒急了，“挖的時候我特別小心，一根須子都沒斷！”
    “年輕人火氣別這麽大。”光頭嗤笑著把參往桌上一扔，“現在風聲緊，最多給這個數。”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上次的都有四百五！”江雲寒聲音都變了調。
    光頭男人慢悠悠地呷了口茶，茶垢斑斑的搪瓷缸在桌上重重一磕“小江啊，不是老哥壓你價。”
    他眯著眼吐出一口煙圈，“最近縣裏新調來個革委會副主任，專抓投機倒把，我這貨都壓在手裏出不去。”
    江雲寒死死攥著布包帶子，指節發白。
    五百塊錢是他盤算好的數目——夠給妹妹的學費，還能餘下些翻修漏雨的屋頂。
    江雲寒低著頭，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盯著桌上那株人參，眼睛裏翻湧著不甘，卻一句話也沒說。
    光頭男人見狀，得意地咧開嘴，露出那顆金牙。他伸手就要把人參收回去“小江啊，想通了再來找老哥。”
    就在這時，池黎出手攔住了光頭男的動作。
    “你幹什麽？！”光頭男人怒吼，對池黎充滿不爽。
    江雲寒也呆呆的看著池黎的動作。
    池黎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微笑，但眼底卻冷得像冰“老板，做生意要講誠信，這株野山參品相如何，您心裏清楚。”
    “人家江小兄弟都沒說話，你管的著？”光頭男目露凶光，吭哧一聲。
    “我們不賣了。”池黎還沒有回答，江雲寒突然出聲，收回包袱，並且擋在池黎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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