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點河裏的涼水，傻柱總算是恢複了點力氣，勉強能站起來了。
    “許大茂，你也別背我了，你就扶著我腿著回去吧！”
    “你行嗎？”許大茂懷疑地看著傻柱。
    “我就怕你不行，挺不住啊！老胳膊老腿的，背著我能回去嗎？”
    “成！”許大茂點了點頭，“隻要你還能堅持就好！
    你要是堅持不住了，你就說啊，我背著你！
    嘿，我可告訴你，我這老了老了，力氣卻沒有減少！”
    可能是終於也能救傻柱一回，許大茂覺得自己倍兒有麵子，話也多了。
    隻是這夥計也是明白了傻柱的心思，沒有再提賈家的事情，隻是講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柱子，你小時候下手可真他嗎的狠，逮著我是死命的揍啊！”
    “許大茂，我哪一年沒有揍過你？
    就說你坑人家閻埠貴、閻解放錢的那一次，我還把你綁在路燈杆子上，凍了一夜呢！”
    “柱子，你他嗎的下手是真狠啊，凍了我一夜，嘿嘿！”許大茂也不生氣，還嘿嘿地笑著。
    “我說許大茂，你是怎麽想的，李懷德那種小人，吃一次虧就行了，你怎麽還上趕著給人家送錢，被人家騙呢？
    這老了老了，把棺材本都折騰完了吧？”
    “哎！我對不起我爸我媽啊！”許大茂歎了口氣，“我這一輩子看不得你比我強，淨想著要超過你，這才被李懷德、尤鳳霞坑了啊！
    哎，我跟你置氣幹什麽呀？
    你現在這樣子，不是比我還慘嗎？
    嘿嘿，我早就看出來了，隻是你自己不知道呢！”
    許大茂的心情，很快又好了起來。
    都老了，父親也死了20多年了，傷痛早就存儲在腦後了。
    “我還好一點，為了賺錢才被人家坑的，你可倒好，也不知道是為了啥，被人家小崽子弄成這個樣子！”
    “去去去，少跟我提這些，我可不愛聽！”傻柱的力氣又恢複了一些。
    兩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邊相互攙扶著，整整兩個小時，終於是來到交道口。
    離家不遠了！
    “嘿，那小子，你的板車我們用用！”許大茂也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說是互相攙扶，其實還是自己扶著傻柱。
    傻柱的整個腦袋，恨不得都垂在自己的肩膀上了呢！
    “老家夥，有你這麽說話的嗎？我的東西，你說用便用？”一個30多歲，身材魁梧的中年冷冷一笑。
    “嘿，小子，這可不是我說的，”許大茂掏出三張大團結，“是我這個兄弟說的！”
    “嘿嘿，大爺，你不地道啊，你兄弟有話說，還藏著掖著，讓你傳話？”
    這中年人一把搶過三張大團結，嗬嗬一笑，扶著許大茂跟傻柱，將兩人弄上了板車。
    “兩位大爺，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南鑼鼓巷95號！”
    “好嘞，你倆這是要去幸福家園啊？我知道，我知道！
    那是秦淮茹大媽辦的嘛！您老二位坐穩了！”
    中年人拉著板車就走，“兩位大爺，你們這耽誤我幹活了啊！好在路不算遠！”
    許大茂白了這小子一眼，30塊錢可不少了！
    “柱子，你看看，你看看，提起幸福家園，人家可是隻認秦淮如啊！
    嘿嘿，想當年，連市領導都親自來視察了，你可倒好，接牌的時候跑了！
    現在好了，都沒有人知道這幸福家園是你辦的了！”
    “哎，還提那些個幹嘛呀！”傻柱訕訕道。
    “嗯？啥？幸福家園是您老辦的？”中年人回頭看了眼傻柱。
    這個渾身髒兮兮，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人，居然是創辦幸福家園的人？
    “幸福家園的法人代表不是秦淮如大媽嗎？”
    “嘿，小子，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許大茂伸手指了指傻柱，“這位就是創建幸福家園的何雨柱同誌！”
    “何雨柱？”中年人搖了搖頭。
    “傻柱！”許大茂補充道。
    “哦！”中年人拖了個長音，“聽說過，聽說過！”
    臉上盡是敷衍。
    “得，你自己看看吧！”許大茂拍了拍傻柱，“瞧你這事兒辦的！”
    “許大茂，我就一退休老頭！”傻柱自嘲道。
    “還退休呢！”許大茂很是不屑，“這次，你就算是死在外麵，也沒人知道吧？
    棒梗那小兔崽子，依然能拿到你的養老金呢！”
    “得了，咱能不提他嗎？”傻柱別過頭去。
    我這都幹的什麽事兒啊？
    錢，錢沒有了！
    房子，房子沒有了！
    事業，事業也沒有了！
    我還剩下什麽？
    一張吃東西的嘴巴嗎？
    “放心，柱子，京茹還是有養老金的，咱們仨省著點，還是夠吃的！”
    “咦？不對啊，大爺！”拉車的中年人又回過頭來。
    “怎麽了，小子，好好拉你的車，許大爺可是給了你錢的！”
    “不是，大爺，你們幸福家園不是幫你們養老嗎？
    聽說你們都是在一起吃飯，夥食很好的啊！”
    “得，你給他講講吧！”許大茂兩手一攤。
    “這。。。”傻柱麵露難色。
    “得，還是我自己說吧！這位呢。。。”
    “算了，大茂，別說了！”傻柱不想在外人麵前提這些。
    “嘿，老家夥，都這樣了，還幫人家護著麵子呐！”許大茂撇撇嘴。
    “行！”許大茂見傻柱不說話，又伸出個大拇指，“你是這個，你是聖人，聽不得我在背後說人家！”
    “大爺，你給說說唄！”拉車的人不依不饒。
    “去去去，拉你的車吧！”許大茂垂頭喪氣地揮了揮手。
    “行，不說是吧？”中年人嘟囔一句，“你們不說，我還就不愛聽了，趕明我自己找人問去！”
    “瞧瞧，瞧瞧！一根筋不是？”許大茂又撇撇嘴。
    交道口離幸福家園很近，十幾分鍾而已，這中年人就將兩個老頭子拉到了95號大院門口。
    “得嘞，兩位大爺，到家了！”
    這人倒是盡職盡責，伸手攙扶著許大茂跟傻柱下了板車。
    “您二位走著，下回需要車，再找我啊！”中年人點頭哈腰了好一番，卻沒有離開，隻是站在大院門口看著兩人進去。
    “這幸福家園真他嗎的奇了怪了，幸福家園的創辦人，居然還得跟另外一個老頭搭夥過日子，三個老家夥，用一個人的養老金吃飯，夠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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