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懷桑長舒一口氣，心中雖鬆快了幾分，卻也不免有些無奈。
    他目光微轉，望向正全神貫注聽著魏無羨說話的藍忘機，眼神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之色。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忍不住暗中留意起兩人的一舉一動。
    另一邊，溫若寒在宴席上穩坐了足足半個時辰，方才起身離席。
    大長老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神色間沒有絲毫意外，反而隱隱流露出一種欣慰之色。
    畢竟，先前無論是的宴會還是清談會，溫若寒每每走個過場便匆匆離去，今日能在宴會上停留如此之久，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到底是做了師父的人，也會為了徒弟，耐著性子應酬，不再似從前那般獨斷專行、隨性而為。’大長老撚著胡須，暗自感慨。
    隨後，他站起身，緩和殿內因為溫若寒離席而略顯凝滯的氣氛，與各世家宗主虛與委蛇地周旋起來。
    藍啟仁與聶宗主在溫若寒離席後，同藍曦臣與聶明玦交代了一番，便在一名溫氏弟子的引領下，離開了炎陽殿，前往校場。
    溫若寒負手立於校場之中，目光掃過款步走來的藍啟仁與聶宗主時，眼中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恍惚，但很快便恢複了常態。
    “老溫，這才多久沒見，你身上的氣勢愈發逼人了！”聶宗主上下打量了溫若寒一番，朗聲讚歎道。
    “不及你身上的戾氣駭人。”溫若寒微微勾起唇角，瞥了一眼他身上散發的戾氣，意味深長地說道。
    “哦？”聶宗主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道，“你的修為莫不是又有所精進？竟能以肉眼看出我身上的問題？”
    “如此說來，倒也沒錯。”溫若寒輕描淡寫地回應道。
    “你可是有辦法消除聶兄身上的戾氣？”藍啟仁望著他，若有所思地問道。
    聶宗主聞言，有些訝異，目光灼灼地望向溫若寒，靜候他的回答。
    “清除戾氣並非難事，但對於老聶而言，終究隻是治標不治本，隻要他繼續修煉聶氏刀法，戾氣便會源源不斷地滋生。”溫若寒神色淡然地說道。
    “聶氏刀法霸道剛烈，確實容易滋生戾氣，但清河聶氏世代修煉此刀法，若是往後不再修習，難免會動搖根基。”藍啟仁聞言，眉頭緊鎖，沉聲道。
    “那便更改刀法。”溫若寒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不瞞你們說，聶氏不止一位先祖嚐試過更改刀法，卻皆以失敗告終。”聶宗主露出一抹苦笑，無奈地說道。
    “前人失敗，未必是因為刀法本身不可改，而是方法不當。”溫若寒神色淡淡的說道。
    “老溫，你此言何意？”聶宗主眸光微動，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
    “聶氏刀法剛猛有餘，卻失之圓融，若能引入調和之法，未必不能化解戾氣。”溫若寒抬眸，視線掃過二人，語氣依舊平靜如初。
    “調和之法？”聶宗主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
    “不錯，比如……”溫若寒微微頷首，語氣頓了頓，目光轉向藍啟仁，緩聲道，“藍氏的弦殺術，以音律化殺伐之氣，剛柔並濟，或許可作參考。”
    “你的意思是……將音律之道融入刀法之中？”藍啟仁微微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