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忪的睡意瞬時清醒。
    裴知意的手指落在智腦上，指腹一下又一下點。
    陸彥敘，現在在哪給她發的消息？
    她知道以陸彥敘的性子肯定會在一個穩妥的地方給她發消息，但還是難以想象，他要如何躲過漫天的機械眼。
    還有，就是現在。
    她要怎麽回。
    打不出，想他這樣的話......
    可，不回嗎？
    她的手指落在對話框裏，眼眸眨了眨，最後垂下眸子：嗯，知道了。
    不知道說些什麽，可也不想不回他。
    裴知意把頭埋在了枕間，手指輕輕的搭在了柔軟的枕側，輕輕的勾弄著。
    陸彥敘的消息隔了一會兒再次發來。
    這次的話比之前的還要短，可卻足夠擾亂人的心思，徹底無法入眠。
    “晚安，愛你。”
    她起身把自己蜷在了一起，手指在床單胡亂的畫著。
    真的那麽喜歡嗎？
    可以說到愛的程度了嗎？
    裴知意想到陸彥敘埋在她頸肩時的隱忍，想到他每天認真給自己講解著動作要領的模樣，想到他在機甲裏安慰撫摸過她額前的溫柔......
    她好像，也快瘋了。
    被這毫不掩飾的，偏愛。
    另一邊。
    陸彥敘發完就把智腦收了起來。
    他坐在機甲內，看著機甲外部。
    哪怕是機甲特訓，也是野訓，這次不再是茂密的雨林，而是毫無遮掩的戈壁。
    如今的他們躲避著戰鬥機的掃射，一旦被擊中，就會扣分。
    陸彥敘被隱藏在了最後方，觀察著不遠處的動靜和地形，朝著幾個人下達指令攻擊。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天色已經濃墨到了最深處。
    一切歸於平靜。
    陸彥敘不過是下意識的拿出智腦，就瞧見了裴知意的回複。
    “不要受傷，陸彥敘。”
    “你也早點睡。”
    又是預料之外的話，陸彥敘冷淡的眸色瞬時溫柔了幾分。
    裴知意，在你心底，是不是終於，也有了我的位置。
    他從機甲中脫離。
    他遠比所有人想的更卑劣。
    她的第一段戀愛，是由他開啟。她永遠不會忘記他。
    在她和下一個人戀愛，也會在心底記著他。
    誰也不會想到，他連這都算計到了。
    陸彥敘臉上的笑，一開始無人在意，可漸漸地，顧恩翎略有所感，陸彥敘不是這樣喜形於色的人。
    今天還和裴知意分開，幾個人的情緒都不算高。
    但不過是進行了一場殲滅戰獲得勝利罷了，陸彥敘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笑。
    能讓他現在笑的人，隻有一個。
    顧恩翎立刻意識到自己的頓悟還不如不悟，裴知意跟陸彥敘在機甲上私聊了。
    而他們，因為那約定，默契的跟裴知意保持了距離。
    他抓了一把身下的土灰，眼神凝著遠處的沙丘，還要再等2個月，好久......
    像是開啟了一扇新的大門。
    裴知意發現，陸彥敘每天給她發送簡訊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聊天的範圍也漸漸擴大。
    從聽她談訓練的內容已經具體到她每天吃了什麽。
    好像是兩個人真的在談戀愛似的。
    裴知意怔怔，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真的戀愛，隻是約定的時間太短。
    在第一軍校完全拿出對待apha的訓練模式來訓練她後，她近乎隻有晚上才有喘息的餘地。
    半個月後，時瑉他們的機甲訓練結束。
    歸隊出現在了裴知意的麵前。
    秦主任和幾個第一軍校的老師帶著幾個人回來，瞧見訓練完的裴知意招了招手。
    “知意，你的訓練差不多也結束了。時瑉他們休息兩天，和你一起開始新的訓練。”
    眼前這一幕，有點眼熟。
    顧恩翎要是沒記錯的話，當初在聯考的時候，也是這樣。
    老師們都把裴知意當成了寶。
    現在，他掃了一眼笑的褶子都要出來的第一軍校的老師。
    等那幾個第一軍校的老師一走，顧恩翎就道：“裴知意，你現在的魅力連第一軍校的老師都征服了。”
    那不值錢的樣子，很難想象，之前第一軍校和聯邦軍校針鋒相對的模樣。
    他一開口，熟悉的調侃。
    裴知意難得揚了揚眉，心情愉悅：“不然呢？”
    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出來，自從第一天她“幸運”的打敗了林菱老師後，所有人對她的態度就不一樣了，再是長達半個月的訓練，她每天都完成的很好，更是讓老師們對她態度一天比一天好。
    她的努力，被完全的認可了。
    她這帶著小得意的模樣，讓人心情也跟著好了，顧恩翎勾著的嘴角就沒下來過。
    秦主任瞧著他們幾個人熟絡的樣子，也停下了腳步：“知意，你帶他們回去吧，好好聚一聚。”
    左右不急這一天，需要提及的，也可能等之後再聊，他看時瑉他們的狀態，以裴知意的出現好了不少，現在他顯得多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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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知意領著幾個人到了他們休息的宿舍樓，最終還是沒有進去，站在了外邊道：“你們先休息一下，晚上可以一起去食堂吃東西。”
    她能察覺到，陸彥敘一直沉默卻時刻落在她身上視線。
    但，這裏不是一個兩人能說話的地方。
    明明一開始，兩個人做了許多親密的事，但現在又好似多了些不同。
    每天沒有什麽營養的關心，每天的詢問，好似陸彥敘從來沒有分開過似的。
    “知意。”她正想著，卻突然聽見蕭馳的聲音。
    “這幾天訓練累不累？”所有人都在，可蕭馳還是問了出來。
    他的視線隻盯著裴知意，沒在意顧恩翎那略帶驚詫的視線，或許顧恩翎以為，這樣的話，隻適合陸彥敘現在問。
    可蕭馳管不了，他忍耐這些天沒有單獨聯係她已經到了極限。
    現在不過想聽一些她的真話。
    裴知意怔了一瞬，很快回道：“有一點，但是進步更多了。”
    怎麽可能不累，隻是裴知意習慣性的保留了一些。
    蕭馳也看得出來，連他們的強度也近乎到了誇張的程度，一天不過四小時的睡眠，其餘二十個小時，一直高強度的處於戰備或者戰鬥狀態。
    裴知意怎麽可能輕鬆。
    他們身上扛著相同的東西。
    他最後瞥了一眼陸彥敘，“這個月，還差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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