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早朝後，顧修遠將甄子丹叫到了禦書房。
    甄子丹長得眉清目秀，比今年新科探花葉子清還要秀氣。
    但他當年才學好得突出，顧修遠惜才不舍得讓他隻做個探花。
    西楚國這麽多年的科舉，隻有三年前那一次，是狀元比探花更俊俏的。
    他渾身上下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淡漠感和疏離感。
    “臣甄子丹叩見皇上！”他跪地磕頭。
    顧修遠抬起頭來，淺笑一下：“愛卿免禮平身。”
    “謝皇上！”謝恩後站起身來，身長玉立，看起來並不拘束。
    “皇上可是有何吩咐？”他開口詢問。
    “甄大人，你可聽說了王婕妤的事情？”
    甄子丹頷首：“有所耳聞，王婕妤已經被打入天牢，臣鬥膽問一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她？”
    顧修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直接下達了命令。
    “此事尚存疑。”
    “大理寺卿不好插手，朕叫你來是想讓你接手這個案子，徹查出真相！”
    聞言，他當即作揖：“臣領旨！”
    “朕對你的能力很是放心，需要配合就找王武和李威，他們會全力助你！”
    “謝皇上，臣定不辱命！”
    聽說大理寺少卿接手此案重新徹查後，後宮中人心惶惶。
    看來，這件事並不如想象中那般簡單。
    真相何時才能浮出水麵？
    甄子丹領了皇命，後宮中無人敢阻攔他，案子查得很順利。
    他可以說是雷霆手段了，與王武等人查藥不同。
    “李公公，勞您將各宮娘娘宮裏的宮女都叫過來。”他對李威客氣地說。
    李威當即應道：“甄大人稍等，奴才這就去！”
    李威身為大總管，做事效率很高，很快各宮宮女都到齊了。
    “大人，所有宮女都在這裏了！”
    看著烏泱烏泱的人，甄子丹蹙眉問他：“李公公可還記得，那日在麟德殿前揭穿沈昭儀和葉子清在禦花園的那個宮女，長何模樣？”
    李威仔細回憶了一下，輕輕點頭：“有些印象，若是看見她奴才應當能認出來。”
    “好，那就勞煩公公與我一起辨認。”
    二人一起辨認，看得無比仔細。
    人群中，某個宮女緊張得直扣手，心裏打鼓響亮。
    終於，甄子丹的身影籠罩在她頭頂，她嚇得頭低垂著看地，心中暗道完了。
    甄子丹不愧是專業的，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你，抬起頭來！”
    宮女被迫抬起頭來，卻始終不敢與他對視，心虛掛在了臉上。
    甄子丹勾唇：“就是你。”
    宮女還想否認，卻被一把拉出人群：“別妄想否認，當日看到你臉的，可不止本官一人！”
    宮女聞言隻好放棄了，跪地磕頭：“大人饒命！”
    李威指著她一頓嗬斥：“誰要你的命了？說，那日在麟德殿，究竟是誰指使你那般說的！”
    “李公公，沒有人指使奴婢啊！當日奴婢的確是去拿酒時不小心看到了，還請公公和大人明鑒！”她矢口否認。
    李威見她不承認，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這……”他下意識看向甄子丹。
    後者卻是問那宮女：“你是哪個宮的，叫什麽名字？”
    “回大人的話，奴婢叫夏草，在靈犀宮當差。”
    甄子丹心念一轉，再問：“所以，是王婕妤指使你的？”
    夏草聞言嘴比腦子快，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沒錯，就是王婕妤指使奴婢的！”
    剛說完，她抬眸忘了一眼甄子丹玩味的眼神，就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她臉色煞白，趕緊磕頭認錯：“奴婢說錯話了！”
    “那日王婕妤告訴奴婢後，奴婢的確看到沈昭儀與葉大人舉止親密，於是就告訴了皇上。”
    “奴婢沒想到沈昭儀會是被人下了藥，這一定是王婕妤的詭計，她引導奴婢看到，又讓奴婢去告知皇上的！”
    夏草的反應也算是很快，既將責任都推到了王婕妤身上，又將自己摘了出來。
    畢竟，她也隻是看到沈昭儀與男人親密，向皇上稟明實情而已。
    甄子丹心裏有了數，也不揭穿她，反倒說：“按你的說法，皇上還得獎賞你。”
    宮女趕緊心虛地搖頭：“奴婢不敢！”
    甄子丹突然朝她擺手：“去吧。”
    宮女一臉喜色：“多謝大人！”
    所有宮女都離開後，李威問他：“甄大人，這宮女可有疑點？”
    “嗯，心裏有猜測，但需要晚上才知道。”
    在李威疑惑的眼神下，他突然說道：“聽說王武大人晚上有大事要幹，勞李公公告知他，這個靈犀宮的宮女也不要放過。”
    他這麽一說，李威就大概懂了，立刻點頭：“是，奴才明白！”
    深夜。
    晨曦殿。
    李美人睡眠很淺，她因為習過武耳力極好，聽到了殿外窸窸窣窣的聲響。
    “誰？！”她立刻從床上警惕地坐了起來。
    沒有回應。
    她並沒有放鬆警惕，反倒是披上衣服下了床，一步步靠近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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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門被打開，她嚇得一激靈。
    她拿起抽屜裏的一根很長的發簪，尾部有機關，打開變成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到底是誰？裝神弄鬼的，出來！”
    過了一會兒，一個白影飄了進來。
    太黑看不清臉，但他是飄在空中的，就跟鬼一樣。
    李美人警鈴大作，即使膽大如她也被嚇了一跳。
    “李喬，你身為我的女兒，將門之後，竟然做出如此齷蹉之事，你真是丟了我李家的臉！”
    李美人愣住了，手裏的發簪鬆了些許。
    這是，這是她爹的聲音？
    隻是聲音有些低沉嘶啞，還像喉嚨裏有痰一樣，聽得她很是不舒服。
    “爹？”她試探著問了一句，想去點蠟燭卻被白影給阻止了。
    “別叫我爹，我李明德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李喬，你如此惡毒敗壞我李家門風，今日我就大義滅親，帶你一起下地獄，免得髒了我李家門楣！”
    說完，他就伸出瘮人的手朝著李美人的脖頸處掐去。
    李美人瞳孔緊縮，身子一動巧妙躲開了。
    “爹你誤會了，女兒沒有！”
    “沈昭儀之事是王婕妤嫉妒她設計的，與女兒沒有半分幹係啊！”
    白影見此似乎有些不甘心：“還在狡辯，為父這就殺了你！”
    李美人無奈，隻能與白影對打了起來。
    打著打著，白影似乎還有些落下風，他眼裏劃過一抹詫異。
    李美人抓了機會想製住他，白影似乎有些慌張。
    他使出全力一腳踹翻了李美人，飛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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