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霸占郡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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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奴婢這就派人將他們趕出去!”
顏卿歡聞言立即阻止,眸子裏閃過一抹冷意。
“慢著,他們喜歡霸占郡主府,那就暫且讓他們住著,我另有打算。”
“是。”
“走,去京郊別院,另外派人將郡主府團團圍住,不準任何一個人出來,更不許外人進去。”
“是!”
顏卿歡冷冷一笑:“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
另一邊。
鎮國將軍府。
冷柔洗漱完畢,著一身薄紗錦衣趁著夜色來到了書房。
推門而入,屋內燭光點爍,一抹身影正伏案書寫。
朱紅色的筆墨停頓,男人微微抬頭,冷眸一瞥。
窗外有月光撒落,銀輝鋪滿冰冷的石磚。
冷柔一襲水藍色煙羅軟紗立在桌前,寐含春水臉如凝脂,仿若是畫中走出來的仙子般絕塵脫俗。
“將軍。”
她規矩地欠身行禮,語氣嬌軟,說不盡的嫵媚動人。
“過來。”
男人嗓音低沉冷然,不帶一絲情緒,每次他這樣命令時,冷柔都覺得壓抑。
眼前的男人是大盛朝的鎮國大將軍,蘇晟言。
他的妹妹是逍遙王正妃,與皇上也是多年好友,在朝中可謂是位高權重。
他一向冷厲,甚至喜怒無常,如此寡淡的性情讓冷柔猜不透他的心思,所以對他便有許多的敬畏與謹慎。
她不敢耽誤,起身走到他跟前。
腳步還未停穩,蘇晟言的手已經鉗住她的下巴,柔軟的身子隨即跌入他寬大的懷中。
“將軍……唔……”
沒有給冷柔太多反應的機會,男人便覆唇而下,霸道而強勢地掠奪她全部的呼吸。
記憶中,蘇晟言從來不懂溫柔為何物,無論是三年前的初夜,還是此時此刻。
他每次見她,都會直奔主題,沒有溫言軟語的情話,更沒有循序漸進地前戲。
在外人眼裏,蘇晟言孤冷而禁欲。
可床笫間,就是不懂節製的洪水猛獸。
尤其是最近軍隊演練,他幾乎是日理萬機,已經將近三個月沒有召她入府。
忍了這麽久,也難免他如此急切。
……
冷柔自昏睡中醒來,身旁早已沒有男人的蹤影,床鋪淩亂褶皺,卻沒有男人的體溫。
她並無意外,卻仍有失落。
每一次翻雲覆雨後,蘇晟言都會毫不留戀的離開,絕不可能與她同床共枕。
想來也是,她一個青樓出身的舞姬,連做他的侍妾都沒資格。
冷柔裹著被子坐起身來,雪白香肩和鎖骨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吻痕,足以證明昨夜的激烈程度。
顧不上腰酸背痛,她想穿上衣服離開將軍府,手指剛剛勾起地上的裙子,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蘇晟言逆光站在門口,一襲銀灰色常服,柔順的錦緞沒有一絲褶皺。
再昂貴的錦衣華服,也蓋不住他與生俱來的貴氣,那幾株墨竹,繡在領口袖邊栩栩如生,精致中又透著儒雅。
他抬腳走進屋內,陽光被他身後關起的門擋住,冷柔才看清他俊逸的臉龐。
蘇晟言生了一雙令人癡迷的桃花眼,可眸光沒有深情,卻滿是清冷無比的精銳。
他劍眉輕揚,薄唇微抿,臉上的線條棱角分明,五官更是精雕細琢,如神顏降世。
冷柔哪裏還顧得上手裏的衣服,連忙裹著被子跪在床上。
“妾身給將軍請安……”
蘇晟言冷眸一瞥,語氣低沉嗓音暗啞。
“你以後不必來了。”
跪在床上的人一怔,隨即慌亂起來。
“妾身不知是哪裏做錯,惹了王爺不悅,妾身罪該萬死……”
冷柔趕忙磕頭,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裏。
蘇晟言坐下來,手臂搭在桌麵上,目光威嚴且疏離,有種居高臨下的傲氣與薄情。
“這份賣身契,你可以拿走了。”
冷聲說完,他從袖子裏抽出一張紙丟在了床上。
冷柔看著麵前被折起來的紙,伸出小手撿了起來,打開後正是她三年前在天香樓簽下的賣身契!
沒想到,他竟為她贖了身。
“謝將軍!”
冷柔如獲至寶地將賣身契攥在手裏,為重獲的自由感到激動。
可轉念一想,他剛才的話,又如墜冰窟。
“將軍,您以後不需要妾身服侍了嗎?”
她眼裏隱隱有淚光閃爍,迷茫的望著他。
蘇晟言冷淡地點了下頭,滿眼淡薄,沒有分毫留戀。
“不需要了。”
這四個字,讓冷柔終於反應過來。
心口忽得一陣抽痛,她隻能裝作害怕走光壓著被子,實則是在用力按住自己碎裂的心。
轉眼,她跟了他三年,起初也隻當是各取所需,並沒有想過要付出真心。
可真的愛上了,就不由自己了。
蘇晟言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她滾蛋,連個理由都不肯給,隻把她當成了一件暖床的工具。
可她卻在三年的相處中,深深陷了進去。
胸口處湧來一陣又一陣鑽心的痛,她拚盡全力不敢呼吸,生怕殷紅的眼眶擠出軟弱的淚水招來他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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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柔深吸了一口氣,不甘心就此斷絕,眼含淚光地望向他,強忍著哽咽乞求:“王爺,妾身能再陪您三個月嗎?三個月以後,妾身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在您麵前,好不好?”
這是她第一次敢對他提要求,雖隻是卑微乞求,但在蘇晟言看來,已經是逾越了。
可冷柔顧不得太多,因為這具身體隻剩下三個月時間了。
她穿越來的時候就是孤兒,原主打娘胎出來就身中劇毒,這麽多年,她一直用藥續命。
再三個月,她就油盡燈枯了。
所以她隻想在生命最後的時刻,陪在他身邊。
上輩子她是家裏眾星捧月的小公主,是學校裏品學兼優的高材生,是娛樂圈萬人矚目的女明星。
穿越到這裏來,卻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從記事起她就受盡了人間悲苦。
什麽穿越者可以逆天改命,在她身上沒有半點奇跡發生。
別人穿越都是中宮之主、王府王妃、宰相千金,再不濟當個官宦之家的庶女也是好的。
可她呢,隻是個被命運捉弄的可憐人,被賣入青樓險些失身,幸好前世能歌善舞,才成為天香樓第一舞姬。
三年前,她一曲驚鴻舞驚豔世人,名震京城,無數達官顯貴聞名而來。
恰逢蘇晟言受邀而來。便一擲千金買下了她的初夜。
世人皆知鎮國大將軍冷情禁欲,扶持帝王多年,身邊從未有過女子,一心為國絕不會沉溺於美色。
他身邊連一條母狗都沒有,更別提侍妾。
但冷柔知道,他生性多疑,絕不可能留任何目的不純的女人在身邊。
但是她不同,她初被賣入京城,沒有接過客,底子清清白白,對他沒有任何威脅,用著放心。
他對她,也僅此而已。
想到這裏,冷柔突然覺得自己很是可笑,竟敢奢求他再留自己三個月。
果然,蘇晟言審視著她,目光冰冷沒有一絲感情,劍眉微微蹙起,清雋的麵上染了一層不耐煩。
冷柔低下頭,也終於明白,是她沒有自知之明,癡心妄想了。
“將軍,妾身隻是隨口說說,您不必當真。”她改口,而後又笑了笑,“妾身能恢複自由,多虧將軍恩賜!”
說完,她磕頭謝恩,將所有的眼淚和不舍,全部咽進肚子裏。
蘇晟言放下搭在桌上的手臂,垂眸整理著袖子,漫不經心地隨意問道:“恢複自由,有什麽打算?”
冷柔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抬起頭來已經是明豔的笑容。
她痛快地將那張賣身契撕碎,緊緊攥著,滿眼的開懷。
“自然是歸隱鄉田,找位如意郎君成親生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她微微低頭,笑容透著溫柔的情意,似乎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心在滴血。
將死之人,哪有什麽未來?
蘇晟言聞言,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怔,冷清的眸子仔細盯緊了她的臉,卻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情緒。
被他拋棄,她好像不難過,似乎還有些高興。
難道離開他,對她而言是一種解脫?
想到這裏,蘇晟言心中有些不悅,忍不住蹙眉問道:“你早就想離開京城了?”
其實他想問她,是不是早就想離開他了?
冷柔故作輕鬆地點頭:“是,妾身被賣到這裏,受了不少的苦,自然想離開。”
她隻是怕繼續留在這裏,會忘不了他,還不如徹底遠離,讓自己死心。
何況,她明知糾纏蘇晟言的下場是什麽,怎會傻乎乎的找死呢?
現在,離開的體麵一些,也算是她最後的尊嚴了。
蘇晟言眼波流轉、眸色晦暗,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可是冷柔多少能看出來一些,他這樣的表情,就是不高興。
她心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想到這裏,冷柔連忙跪直腰身,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王爺,妾身可以嫁人嗎?”
蘇晟言一動不動的盯著她,深邃的眸光幽冷,情緒不明,讓冷柔隻覺得不寒而栗。
本以為他會生氣,豈料他突然站起來轉身離去,隻在跨越門檻兒的時候,語氣冰冷留下一句。
“隨你。”
冷柔的身子塌下去,望著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的不舍也被無限放大。
眼淚終於奪眶而出,無所顧忌地落了下來。
她剛才說嫁人,就是在故意試探他。
蘇晟言是大將軍,他用過的女人怎麽可能允許別人碰?
但他卻沒有半點反應。
如此一來,冷柔才徹底心灰意冷,也終於認清現實。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隻是她連被打入他冷宮的資格都沒有。
……
蘇晟言離開,一行丫鬟便魚貫而入,為首的是楊嬤嬤。
她麵無表情地送上一碗避子湯,語氣冷淡:“姑娘,請用湯。”
每次她陪蘇晟言睡過,第二天楊嬤嬤都會送來避子湯盯著她服下。
畢竟,她連將軍府的妾室都不算,怎麽可能允許她懷上他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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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碗黑漆漆的湯藥,冷柔心痛到窒息,仿佛抽空了她全部的力氣。
“冷姑娘,請吧。”
楊嬤嬤以為她不肯喝,於是不耐煩地催促著,甚至心裏有了強行灌藥的準備。
隻是下一刻,冷柔深吸了口氣,緩解了身體的不適,這才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接過碗,一飲而盡。
苦澀的滋味順著喉嚨流進心裏,痛不欲生。
楊嬤嬤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她一抬手,身後的小丫鬟便低著頭捧來一個托盤。
上麵有厚厚一遝銀票,以及一些商鋪的房契地契,全部放在桌上。
楊嬤嬤語氣傲慢地打發道:“冷姑娘,您跟了咱們爺小三年,如今這些東西算是補償,當然也是封口費,希望您以後謹言慎行,不要告訴任何人,您曾經服侍過將軍,明白嗎?”
冷柔麵無表情地看著桌上的東西,眼底一片死寂,沒有半分喜悅之情。
為了甩掉她,他還真是出手大方,眼都不眨。
隻可惜,她命不久矣,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於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嬤嬤,能服侍將軍是我的榮幸,您放心我懂規矩,絕不敢在外人麵前提起將軍,至於這些身外之物,您還是收回去吧。”
“將軍的賞賜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冷姑娘識相的話,就乖乖收下,然後離開將軍府吧。”
楊嬤嬤冷笑一聲,眼底帶著鄙夷,似乎自以為看透了冷柔。
認為她不要錢,不過是故作矜持的手段,想要以此來勾引將軍罷了。
青樓裏出來的舞姬,裝什麽清高,隻顯得惡心做作!
冷柔心裏清楚,這將軍府裏的人都瞧不上她的出身,覺得她根本不配沾夜司珩的邊。
但那又如何,至少這三年,他隻寵幸她一人。
想到這裏,冷柔也不屑解釋,隻淡聲道:“麻煩各位出去,我要更衣。”
楊嬤嬤瞥她一眼,也不想浪費時間,這才帶著丫鬟們離開房間。
冷柔穿戴整齊,走到桌案旁看著上麵擺放的銀票和各種房契地契,眼神黯淡無光。
她從頭上摘下那根戴了三年的羊脂玉簪放在了銀票上。
這根玉簪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他賞給她的。
通透的白玉精雕細琢是一朵祥雲圖案,寓意祥雲綿綿、瑞氣滔滔。
青絲漸綰玉搔頭,簪就三千繁華夢。
她的夢該醒了。
轉身離去,皆是遺憾,卻也無可奈何。
楊嬤嬤看著冷柔離開,這才帶人進屋打掃,卻見桌上銀票還在,並且還多了一根簪子,不由陷入了深思。
她竟真的什麽都沒要?
楊嬤嬤端起托盤朝著書房走去。
蘇晟言正在處理軍務,聽到敲門聲,薄唇輕啟:“進來。”
“將軍,冷姑娘走了。”楊嬤嬤跪在地上匯報。
蘇晟言頭都未抬一下,隻繼續盯著手裏的案子看,神情專注。
楊嬤嬤見他態度冷淡,猶豫了一番,這才開口道:“她沒收將軍給的東西,還留下了這根簪子。”
說完,便將托盤呈上去。
蘇晟言手上的動作一頓,終於抬頭瞥了一眼。
那根祥雲簪靜靜地躺在銀票上,染著從窗外灑進來的陽光,雪白剔透。
冷柔那張千嬌百媚的小臉,也隨即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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