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語茉僵在原地，四周好似瞬間被寒冰籠罩，男人冷峻的麵容，仿佛逐漸變得猙獰。
    陌生的像是完全不認識一般。
    楚司銘耐心全部耗盡了，他做了自己曾經最厭惡的事，隻希望江語茉能待在他身邊。
    如果這樣。
    江語茉還是不願意。
    他也不敢想象，他會瘋到什麽地步。
    “想好再回答，我不著急。”
    江語茉睫毛顫抖，望著麵前的人，她心裏氣不過，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楚司銘臉上。
    楚司銘一動不動：“你要是能出氣，我給你打多少下都成。但你隻能待在我身邊。”
    “我去死行了吧！”江語茉崩潰，她站起身子，看著不遠處的花瓶，砸碎後捏在手裏，眼神發狠。
    楚司銘皺眉，眼神著急：“你做什麽？”
    江語茉淚水從眼角滑落，眸間之間破碎的同時，又格外堅韌。
    “你要是敢動我家裏人一下，最好現在弄死我，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江語茉，你……”
    楚司銘沒想到她能反骨到這種地步。
    江語茉握緊手中利刃一般的碎片，對著男人，淚水控製不住往下掉，可她的聲音卻越來越有力。
    “你明明知道外婆是我最親的人！”
    “你明明知道我過去所有的苦難！”
    “你明明知道我父親就是被你們這樣的人逼瘋了，你居然還要這樣對我！”
    “你還要逼我……”
    “楚司銘，我真真切切愛過你，規劃過和你的未來，把你當作唯一的戀人，你在做什麽啊？”
    “你隱瞞我，欺騙我，背叛我，現在還要，還有威脅我？”她聲音控製不住顫抖，玻璃碎片將手心劃破，她也毫無反應，“你今天要是敢做那些事，我一定跟你拚命，你信不信？”
    “茉茉……”
    “大不了就是死嘛。”男人眼神複雜，朝她靠近，江語茉後退一步，“別過來！”
    她嘶聲低吼。
    楚司銘頓住腳步，站在原地。
    “你家位高權重了不起，但這世界上，沒什麽是絕對的！我沒辦法對付你，也總有人能對付！所以你想清楚了，把人逼到窮途末路，真的就能為所欲為？”
    楚司銘沉默了。
    “你但凡碰我家裏人一下！我一定也讓你萬劫不複，除非你現在殺了我，不然我也不敢想象，我能做到什麽地步！”
    血沿著她的手。
    啪嗒啪嗒砸在地板上。
    楚司銘僵在原地，腦子裏不停回旋江語茉說的話，望著她被碎片割傷的手，他仰頭長歎一口氣，最終妥協。
    “你先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好嗎？”楚司銘語無倫次，“我，我，我太衝動了。我隻是……”
    “我隻是不甘心，我……”萬千思緒在男人心底翻湧，楚司銘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徹底放棄。
    他給申傑打去電話，讓對方帶個醫生過來。
    然後再次看著江語茉：“我什麽都不做了，把東西放下，我讓醫生過來，給你包紮傷口。”
    他投降了。
    是他太不了解江語茉。
    不了解江語茉看似溫婉的外表下，裝著一顆多堅硬的心。
    聽到她說把他當作唯一的戀人，他心裏高興，卻又撕扯著痛。
    望著她眼神破碎，倔強至極，握著碎片，滴著鮮血，他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可怕又真實的想法。
    他想和她有未來。
    什麽聯姻。
    什麽周家千金。
    他通通都不想要。
    他隻想要江語茉。
    那個即便他是窮小子，也不會嫌棄他身份，和他在一起三年的江語茉。
    他狠戾的眸子霎時柔和很多，朝著江語茉邁步：“我看看你的傷……”
    “別過來！”江語茉態度堅決。
    楚司銘無可奈何，隻好站在原地：“好，我不過來，你先把手裏的東西放下，行嗎？”
    “別傷害我家裏人……”
    “我保證，絕不傷害他們，我剛剛太糊塗了，我跟你道歉，行嗎？”楚司銘拿出前所未有的耐心。
    江語茉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她手指鬆開，碎片砸落在地。
    後退兩步碰到牆壁，她努力站穩，忍住淚水和痛苦，平複自己的心情。
    太渾蛋了！
    太渾蛋了！
    楚司銘怎麽可以渾蛋到這種地步！
    如果自己不破釜沉舟這樣說，他是不是真的會用外婆他們的生命威脅她？
    江語茉站在那裏，望著不遠處的男人。
    楚司銘也看著她的目光，不過刹那之間，他似望見千溝萬壑，她仿佛在說，今日的事，以後就算他拿命去換，也無法抹平。
    窗外鳥鳴輕盈，屋內卻宛若寒窖。
    江語茉倚靠在牆邊，眼底破碎，嘴角一抹苦澀至極的笑。
    楚司銘有點受不了她那般的目光，終究斂眸。
    他深呼吸一口氣，明明不過片刻，心境卻好像因為江語茉的一個眼神，脫胎換骨，萬劫不複。
    醫生還沒來。
    鮮紅的血沿著她的指尖吧嗒滴落。
    楚司銘心痛不已，找出酒店的應急醫療箱，想先給她處理。
    江語茉不讓，隻平靜無力地說了四個字：“讓我走吧。”
    楚司銘看一眼她的眼神，心口就被剜一刀。
    他忽而明白那句話。
    愛人的眼睛是一把殺人的刀。
    楚司銘心口一顫，望著她，很真誠地說：“茉茉，我不聯姻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坦白，我們和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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