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貪心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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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前,蘇城城郊。
一輛黑色的大 g被迎麵駛來的大貨車撞進懸崖,司機的駕駛室被撞癟當場死亡,老太太頭部遭到重創,離死也不遠了……
老太太臨死前哄著安女士叫了她一聲媽,滿意地摸著安女士茫然又傷心的臉。
“我曾求佛說,死前一定要讓我看到我的女兒,佛應了我,還給了我跟你這麽多的相處時間,我知足了。”轉而又看向安女士身後的秦泱,帶著釋然。
“經此一事,你也應該放下了,有些東西應該懂得過猶不及,記得又怎樣,記不得又怎樣,隻要她能開心快樂就好了。”
“媽,你別說話了,你流了好多血。”
在聽到安女士這句話後,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臉上漾出了一絲笑容,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安女士茫然又無助地抱著秦老夫人,她不明白為什麽心突然空了一下,她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覺得有點難受,淚水像控製不住地往下掉,心口也疼地快要呼吸不過來一樣……
“秦大哥,我……我這裏好疼。”在她身後,秦泱已經淚流滿麵。
哭了不知道多久後,秦泱抬起她滿是淚痕的臉,輕輕替她拭去了眼淚,她臉上的繃帶已經拆除了,五十年後的蘇媛和曾經那個鮮活的蘇媛重合,失而複得本應該是件開開心心的事情。
是他貪心了,如果恢複記憶的代價是失去血緣至親,那麽他寧願她永遠不要想起,什麽身份都好,隻要她健康幸福就好了。
是他太貪心了,他沒辦法接受安女士忘記了他,忘記了她們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被村民救下後,安女士哭過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一連幾天都隻是迷茫地看著天,不吃不喝一坐就是一整天,秦泱過來看了她幾次,她都沒有搭理他,不哭也不鬧,安靜的讓人害怕。
“安小姐,吃點東西吧。”
安女士一如既往地看著外邊的天空,直看著窗外的雨點,看著它落在地上濺出白色的珠花上,不說話也不理人。
送飯的大媽衝身後的秦泱搖搖頭,秦泱擺擺手,讓她把飯放在一邊,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挪到了她身後。
“為什麽不吃飯?”
安女士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緩緩轉過頭看向他,怔了幾秒後,眼中的空洞慢慢有了一絲波動,嘴唇蠕動了下,她很想問他為什麽突然變的這麽老這麽瘦,還這麽憔悴,但可能是她好久沒說話,所以一個字都沒發出來。
秦泱緩緩坐到她床邊,從旁邊的桌子艱難地上取過飯菜,嘴角緩緩勾出一抹笑,像往常那樣哄她。
“吃點飯好嗎?你知道的,我媽很喜歡你,她要是知道你變成這副樣子,肯定會心疼的,你那麽好,你一定不會讓她心疼的對嗎?”
安女士張了張嘴,她想說話,可還是說不出來,越急越說不出來。
“我知道你想說話,但是不急,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就能說話了。”秦泱輕輕拍著安女士的肩膀,緩緩舀起一勺飯送到她嘴邊,看著認識的人,安女士終於不再抗拒,吃下了她這幾天的第一口飯。
吃完一碗飯,安女士才終於發出了聲音,“秦大哥,老夫人呢?”
秦泱僵硬了下,最後在看到安女士那雙澄澈猶如稚子的眼睛後歸於平靜,隻是在安女士看不到的地方,眼眶通紅,聲音嘶啞。
“我媽傷的比我們重一點,讓人送省城的醫院去了。”
知道老夫人沒事後,安女士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些,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隻是秦泱在轉身離開後,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那輛大貨車的突然出現以及撞擊都不像是偶然,隻有一種可能,是有人故意要他死。
自從上次秦詩雅把安女士的存在告訴賀明月後,秦泱就有所警惕了的,這次回蘇城,他並沒有告訴任何人,所以不可能是他政界上的敵人。
秦泱其實已經有答案了,隻不過畢竟對她有愧疚,所以他這些年對她越來越發指的控製欲也選擇了容忍,一次又一次所以養大了她的野心,這一次竟然想弄死他和他家人的性命,他們年少那點子情意,也終於是消耗了個幹幹淨淨。
他沒死,想必賀明月也不會輕易罷休,在沒有聯係到自己人後,秦泱不敢暴露行蹤,隻不過他沒想到最先找到的他和安女士的不是賀明月而是秦老爺子和薑晚。
秦老爺子看到秦泱雖然拄著拐杖,但至少還活著後緊繃的神色稍緩,可秦泱看到秦老爺子身邊的薑晚臉色卻並不太好。
畢竟他幾乎是哄騙著安女士來蘇城的,如今人家女兒找上門來了,秦泱還不知道該怎麽跟父親說母親的事情,又麵臨著怎麽跟薑晚解釋。
“秦主任,我媽呢?”
薑晚並沒有因為安女士是秦家人就對秦家人客氣,一上來就直接問安女士的情況。
“她……”
還沒等秦泱說話,安女士已經聽到聲音從屋裏跑了出來,看到薑晚的那一刻,眼中滿是驚喜,母女倆緊緊相擁。
秦老爺子看著安女士那張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真的是蘇媛?”
秦泱點點頭,站在一旁,看著她們母女相擁而泣的這一幕,心裏竟然有一絲嫉妒。
秦老爺子轉了一圈,終於問出了心裏的疑問,“你媽呢?”
秦泱張了張嘴,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和痛楚,秦老爺子是什麽人,立馬就意識到了問題,沉下臉色剛要問,秦泱卻看了安女士一眼,“爸,我們去那邊說吧。”
秦老爺子目光看了安女士一眼,跟著秦泱去了另一邊,秦泱知道秦老爺子的性格,一點都不帶隱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母親臨死前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秦老爺子聽完後麵上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但嗓子卻已經沙啞“她現在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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